绝望。
哀嚎。
死亡。
沉默。
战后的大殿一片狼藉。
朱蒂斯一行人耗尽魔力后诺尔依旧好端端地坐在王座上，毫发无伤。
“唉，我就知道。和十二年前相比，你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更加不自量力了。”
诺尔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看了看地上的肉碎。
已经两百四十次了，每次都是一样的结局。
魔王最快刷新时间是百年，勇者是十年，据说这是为了维持世界平衡的机制，为了让魔王必定能被讨伐掉。
但到了诺尔这一代，一切都变了。
诺尔活了两千四百年，勇者刷新了二百四十代。
每一代勇者都会经历成长，攻击，瞬间死亡的过程，如同方才四人全部在惊恐中砰一声炸成漫天碎肉。
剩下朱蒂斯瘫坐在地上，没有晕过去，拼命地发着抖。
[为......为什么......]
她梗咽着，泪流满面。
同伴在眼前爆炸的画面几乎让她崩溃，她看着诺尔一步步走向自己，拼命地向后挪动，两条腿不断颤抖。
十二年前的噩梦重现了。
当她还是勇者的时候，她便已经见过了同样的画面。
现在，是第二次。
她手中的长剑，她那自称王国第一的力量，在诺尔面前形如虚设。
诺尔甚至没有动手，他坐在那里毫发无伤，而他们这些人类顶尖的战力，却被自己的力量活生生撑炸了。
[别，别过来......]
她试图举起自己的长剑，但诺尔只是挥了挥手，那被称为圣器的圣剑就变成了一地铁屑。
[我会......杀了你......所，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你把所有人都杀了......]
浑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没办法，这是你选的。”
诺尔用食指抬起朱蒂斯的下巴，那张小男孩的脸上看不见一点表情。
“如果你就这样消失在我面前，这些人不会死。因为你执意要回来找我，他们才成为了你的队友。呐，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样呢，不同的是十二年前你的队友全部都是勇者。”
“米姬说家里有客人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勇者学院的新学生到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认识的人。”
[你一定，会受到惩罚......]
“惩罚？”诺尔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我做错什么了吗？没有耶，我是魔王耶，你们想杀我，我也想杀你们，这是常理，更何况现在我自己都想杀自己了。”
朱蒂斯身上的白色长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金色的发丝贴在额角，浑身都是污血。
但诺尔对她的肉体毫无兴趣。
“话说，你是那个卡波利亚的老师对吧。”
[你想干什么？]
“我对卡波利亚本身没兴趣的，只是他今天让我有点不高兴。”
[卡波利亚，他怎么了？]
“你还真在乎自己的徒弟呢。”诺尔舔了舔嘴唇，“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我很钟意的人类，但卡波利亚不仅说她是说谎精，还嘲笑了她呢。”
[谁？]
“一个很胆小，很特别，我从没见过的勇者。”
[伊芙......塔莉亚？]
“嘛，先不说她啦，之后卡波利亚会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不！拜托，他，他不会.....你为什么要......]
“我是魔王欸，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吧？反正你们打不过我。”
诺尔站起身，缓缓回到王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沐浴在污秽中的朱蒂斯，“我的本源是欲望，所以是个喜欢交易的魔王。那么，开始交易吧。”
[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改变主意了呐，你活着比死了有用，毕竟你是卡波利亚的老师。”
[......你想让我做什么]
“耶！你猜到了哦！第一个交易——自由还是生命？”
朱蒂斯喘着粗气，满脸惊恐。
经历过两次炼狱般的惨状后，那种无力感让她彻底无了反抗的意志。
[你要......做什么]
“三秒钟，不然我就要让你消失了哦。”
诺尔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棒棒糖，这是他从王都离开时在附近商店顺手买的，于是黑暗里响起了他**糖果的声音。
“一。”
[恶魔......你这个恶魔......]
“二。”
[我是不会出卖人类的......]
“三。”
[生命，我，我选择生命！]
朱蒂斯瘫坐在地上，嘶哑地喊叫着，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王子卡波利亚的老师，那个名震天下的前勇者。
“太棒了啦。”
诺尔打了个响指，瞬间出现在朱蒂斯面前。明明身材娇小，但朱蒂斯却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那么，交易开始咯。”
在朱蒂斯麻木的注视下——她已经变成任由诺尔摆布的玩偶了——黑色的火苗开始在诺尔的手上跳跃，灼烧着朱蒂斯的皮肤。
火焰越来越大，最后侵蚀了她整个人。
慢慢的，她的眼神变得空洞了起来。
“人类，向我效忠吧。”诺尔一只手按着她的头顶。
朱蒂斯张着嘴，发出低沉的咆哮，表情痛苦。
大腿上曾经是勇者印记的地方变得极其滚烫，冒出阵阵白烟。
灼烧，刺痛，撕裂，她只是不顾一切地喊叫着，死死攥紧诺尔的手腕。
直到火焰把她烧成了灰烬。
下一秒那些灰烬开始重塑为人形，先是修长而富有力量感的身躯，然后是琥珀色的瞳孔，金色的长发，身体的细节......一点一点，如同造人。
最后朱蒂斯猛地睁开双眼，短暂的茫然后随即又陷入了恐惧中。
诺尔对她做了什么？
大腿内侧的某个位置还在发烫，她低头，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枫叶印记。
而勇者印记留下的痕迹彻底不见了。
“奴役人类的感觉真不赖。”
诺尔喃喃自语着，“卡波利亚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捏着朱蒂斯的下巴，身后涌出黑暗深沉的气息。
那个瞬间令人心悸的力量横扫了所有的人类领土。他们惊恐地看向夜空，隐约间预见了某个恐怖的东西来到了世上。
“朱蒂斯，现在你先回学院。”
“是，诺尔大人。”
朱蒂斯单膝跪地，灵魂充斥着黑红色的枷锁。
明明现在是全果的状态，她却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去吧。”诺尔挥挥手，脑海里浮现出许多想法。
朱蒂斯站起身，不顾身上被冷风吹得阵阵发凉，硬着头皮向着大门走去。
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伤痕了，胸部完美得如同大家闺秀，长腿在行走时相互摩擦，隐约能见到那幽靡的所在。
哪怕被诺尔直勾勾地盯着也好——如果诺尔现在让她和**一样趴在地上双腿分开，尽情地羞辱她，她连呻银的权力都不在自己手中。
耻辱，羞愧，自责，恐惧......
那个天之骄子，无数人倾心的勇者朱蒂斯，现在背负着魔王的命令，光着身子离开魔王城。
她感到可悲，今天的结果是她一手造成的，她要为一切负责，包括她自己，也包括同伴的死。
魔王城距离最近的赛里斯城有足足五十里，她要就这样步行过去么？
诺尔没有说话，她也无法拒绝。
前勇者朱蒂斯，现勇者卡波利亚的老师，最终成为了魔王诺尔的契约奴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