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马从大街上高调经过,扬起的沙尘在街巷中弥漫。民众们纷纷出门行礼,向这队人投向尊敬的目光。领头的人穿着一袭白色礼服,身佩银饰,和他的银色短发交相辉映。身后的侍卫威风凌凌,车队数量众多规模庞大。
“领主大人。”
沿街百姓纷纷跪伏行礼。
铃烨惬意挥手,面带喜悦,示意他们起身免礼。
“看来小铃音管辖的这段时间里,民众们过得不错嘛,那边两座塔是新建的么,原来没见过。”
“是的,铃小姐这段时间做了不少事情。”管家得知铃烨公爵回城的消息,早早的就在城外迎接。
“我也稍微能放心了。”铃烨微笑道。
人马来到白垩官邸前止步,大门前,官邸内所有仆从均在两侧迎接。
铃烨下马,招呼众人进入官邸。
“站住!”铃音两手盘在身前,拦住众人去路。
“呀,小铃音,想父亲我了吗?”
混在仆从中的木绒面部抽搐,他刚知道铃音的父亲要来,就急急忙忙来这站队了。看到铃烨的时候,木绒甚至怀疑他是铃音的哥哥,毕竟这人看上去二十来岁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他居然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
“人进去,东西留在外面。岩吉,你带人检查下,没用的统统扔了。”铃音没有搭理自己的父亲,反倒是把他们连同带来的东西都当作“垃圾”并进行一次大型垃圾分类。
“好过分啊,好歹我是你父亲,也不先跟我打招呼。”铃烨威风凌凌的样子在铃音面前荡然无存,反倒是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每次都带一堆没用的东西回家,你自己看看这些东西堆哪?说吧,这次去王城又玩什么去了?”铃音双手叉腰说话毫不留情。
“这回是正事……”铃烨满脸无奈,脱下外套交给管家,向官邸内走去,“除了王国的会议,我还去各个贵族家里打交道,如果你王选败选了,我也帮你找好了合适的下家,现在有柳家公子、冷家公子、还有……”
“停停!打住,为什么是以我败选为前提!”铃音死死盯着自己的父亲,要他给个解释。
“你能赢当然最好了,不过,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子了吗?连备选者都没有的大小姐可没办法赢得王选哦。还是说你要不负责任的随便挑一个呢?小铃音?”铃烨凑到铃音面前,仔细端详着女儿这张秀气稚嫩的脸。
“不用你管!肯定有办法的……还有,不要再叫我小铃音啦,很恶心,真的很恶心!”铃音满脸厌恶的表情。
“居然这么叛逆了吗?以前你可不会在乎这些的……咦,有陌生的面孔呢?”铃烨发现了盲点,并在铃音耳边小声耳语挑逗一番。
“官邸里正常招新!很奇怪嘛!”铃音满脸通红,又急又羞。
“哦哦,原来是这样!”铃烨坏笑,“这样的话我可就放心了。”
混账,你懂了甚么!铃音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对了,车里的那些东西可不是没用的,除了一些你喜欢的茶具和服饰,还有很多修筑防御工事的器械,车上还有我专门请的工程人员,他们可是专家,好好招待他们。”
“你是按照母亲的喜好买的吧……”不用想铃音也知道,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爹根本不清楚自己喜欢什么,“防御工事?防什么的?”
“水灾。”铃烨面带一丝神秘笑容,向自己的寝房走去,“怎么招待他们就交给你啦,我就不和你抢功劳。我先去休息啦。”
“喂!又是这样什么事都交给我!”铃音不耐烦的说道。
即便对父亲没什么好眼色,铃音依然会按照他说的那么做。虽然她并不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但她的经验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做的是对的,以前就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统统被父亲解决,父亲的做法向来捉摸不透,而且向来大胆。
这一次也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吧。
铃音这样想着。招待请来的专家们,给他们安排住所,指挥将铃烨带来的器材处置妥当。
木绒则从铃烨的话中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水灾?!他从图书室里得知,在库尔坎斯发生大火灾的同时,外界面临的却是淹没世界的洪水。而现在,铃音的父亲居然毫无征兆的决定对水灾进行防备?这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联系……
看来得会会他了。
木绒开始思索对策。
目前已知,木绒来自雪山的身份是不能公开的。首先,普通民众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实,其次,橘槿提醒他不要对外宣称自己来自雪山,这意味着国家的高层可能对雪山有所了解,自己的身份可能给自己或者橘槿带来负面影响。这意味着他得编一个像样的身份,铃烨表面上看上去玩世不恭放浪形骸,但短短几句话木绒就知道对方掌握着非常重要的秘密,城府必定不浅,想要和他打交道,自己也必须有合适的底牌。
用藏书阁中的禁忌知识?不,对方位格明显高于铃音,掌握的秘密也比铃音多,如果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不能排除对方使用极端手段除掉自己的可能。
自己在官邸内只是个普通侍从罢了,要怎样才能得到对方重视?如果自己这张陌生面孔被叫去问话,自己要如何应答?
铃烨的归来,给木绒带来了极大的机遇与挑战。
迎接仪式结束,各个侍从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作为官邸内的带薪摸鱼的铃音预备贴身侍从,木绒留在原地显得有些茫然。负责管教他的岩吉被吩咐去处理铃烨带回来的事物,自己现在处于无事可干的状态。
这时,管家大人,也就是岩吉的父亲向他走来。
“木绒阁下,家主大人要见你。”
阁下???
不不不这是否弄错了什么!
木绒慌慌张张,但管家却似乎碰到了什么喜事,略显苍老的面容带着微笑。
木绒无法拒绝,只好应邀前往。
很奇怪,明明说好去休息的铃烨此刻居然在道场,这意味着木绒必须去那个处刑之地,那里记录着自己不美好的回忆……
作为一个下人,木绒向铃烨敬礼,但铃烨什么也没说,只是自顾自的在道场中舞剑,而木绒则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结束。他围绕着木绒舞动,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光,破空的声音在不大的道场里格外刺耳。那不是木剑,而是可以轻易将人身首分离的锋利宝剑。好几次,剑刃都距离木绒仅有几公分的距离,但木绒不能躲闪,那会显示出自己的怯懦与心虚。
舞毕,铃烨剑指木绒眉心。
“我就直接问了,你和铃音是什么关系!”铃烨的语气平淡,但眼神却快要把木绒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