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圣灵之息要怎么用？口服还是温开水？”
分部的办公室里，叶蓑羽抚摸着手里的石英柱，随口问到。
医生无语：“且不说这么大的东西你咽不咽得下去，就算可以，你就不怕扎一嘴玻璃渣？”
“那要怎么做？”
“敲碎外面的石英体，把里面的火焰取出来放在心脏的位置就行，不过你确定现在就开始？”
叶蓑羽眨眨眼：“不然呢？拿到新装备不应该第一时间装备上吗？”
一旁刚出院的赵明辉也忍不住侧过头，毕竟圣徒试炼这种事实在不多见。
在外来的冲击力下，石英柱轻易崩裂成碎片，白色的火焰在空气中摇曳，叶蓑羽试探着伸手触碰，却感觉不到温度。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浑身突然充满力量，多年暗疾突然痊愈，或者枯木逢生焕发第二春什么的？”医生看起来比他还要期待。
叶蓑羽看着圣灵之息融入皮肤内，仔细感受了下身体状况。
“好像……没什么变化啊，不会失败了吧。”
“没有就对了，圣灵之息要等圣徒试炼开始才会有变化，现在强化要靠这个，”医生将针剂递过去，“建议做好心里准备，等下药效可能有点大。”
“这是什么？”
“圣灵药剂，教会独家出品的秘药，功能很多就不一一说了，对你这种刚融合圣灵之息的新人来说最大的作用应该是身体素质方面的提升，强化体魄增强灵感激发自愈一应俱全，从此再也不用担心菜的问题了。”
“这么厉害？听上去简直就是超级血清啊。”叶蓑羽打量着手里的金色针剂。
“一分钱一分货没听过么，最原始的圣灵药剂I型浓缩液都能在黑市上炒到五万美金一支，至于你用的Ⅸ型，算是内部专供，多少钱都买不到。”医生轻描淡写地说道。
叶蓑羽一个哆嗦，差点没抓稳。
仿佛手里握住了一整个金库，还是大门敞开的那种。
他感觉自己舌头都在打结：“这么贵的吗？！”
……
林白诗睁开眼，仿佛置身观光缆车中，窗户外的景色飞速变幻，那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风景，淡金色的平原，高耸入云的山峦，浮在空中的岛屿，以及从未被记载过的异兽。
“山海界么，”林白诗有些意外，“特事局开放了千里江山卷的权限？”
“只是临时借用，”一旁的男人回答道，“目前而言这是最便捷的移动方式。”
“说起来，诸华这次到场的会是谁？”
“等下到了就知道了，总之这次情况会有些……特殊。”
林白诗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装饰豪华的大厅里灯火辉煌，正中央的舞台上还有一支乐队正在演奏，三三两两的人影正聚在一起交流，如果忽略掉其中夹杂着的蓝色投影，眼前就只是一场热闹的宴会。
就在林白诗试图理解现状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呼唤的声音。
“这不是小诗吗？这边这边。”
须发皆白的老人笑着向她招手，看上去就像是那种会给小孩子偷偷塞零花钱的慈祥长辈。
相比之下他身后的年轻男人更为瞩目，星眉剑目，长发齐腰，简直就是从某个古装仙侠剧里穿越过来的一样，甚至还在身后背了把铁剑。
特殊事务应对局局长，官方认证的诸华异常者现任领袖，张道远。
以及诸华新生代中排行第一的异常者，宋青城。
“我退休了，现在局里是守穆在负责。”张道远满脸惬意地说道。
“什么时候？”林白诗有些错愕，她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两天前吧，流程还没走完，没来的及对外发通知。”
“比起这种小事，什么时候来局里坐坐？芸芸那孩子都想你了。”
“有时间的话一定会去，”林白诗礼貌地回答，“说起来，我以为会是更正式些的场合。”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后来算了算，发现来凑热闹的人有点多，于是有人提议不如改成聚会得了，毕竟平常也不怎么见面，”张道远向一旁示意，“场地和乐队都是金枝之王赞助的，他就喜欢这种气氛。”
套着沙滩裤的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着打了声招呼。
“要我说的话根本没必要搞出这么大动作，不就是一个异族之王么，这种事放在以前根本不足为奇。”
张道远有些感慨：“还是和平的太久了。”
林白诗没有回应：“那么，我先离开了。”
“这么快？不再聊会？”
接着张道远一拍额头：“人老了果然记性不好，都忘了你还有正事要做。”
接着他有些恼火地看向身后：“人来的时候你不吱声，人走了你还在当哑巴是吧，说个话都不懂，活该这么大了还是条单身狗。”
一直沉默的宋青城终于开口：“你好。”
可能是觉得不够，他又补充了两个字：“再见。”
林白诗嘴角抽搐，几年没见，这人的社交自闭症是一点都没好转。
当然，有些话也不用说出口。
就像张道远和金枝之王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一样。
重要不是战争骑士，而是背后代表的意义，经历过千禧年大战的老人家们总会在某些方面敏感的过分。
和平不是常态，在帷幕拉开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做，谈判，结盟，划分立场，交换情报，舞台已经搭好，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登场了。
江安市分部里，叶蓑羽还在犹豫。
“我知道你很心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医生不知道从哪又掏出一包薯片，“赶紧扎完吃饭了，食堂今天有限量麻薯团，晚了就没了。”
在催促之下，叶蓑羽咬牙下定决心，将针剂推进体内。
“说起来，你当时用的圣灵药剂是几型来着？”医生突然向赵明辉发问。
“和你一样，都是Ⅷ型。”
“那教会更新还挺快的，不到十年又改进了一次，不知道Ⅸ型用起来效果怎么样。”
听到这话的叶蓑羽两眼一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首先感到的是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岩浆在血管里流淌，血液在沸腾，碳化的骨骼传来崩裂的脆响，甚至来不及呼喊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紧接着意识被不断拔高，一切知觉都在远去，隐约中叶蓑羽看到有光的洪流自高天倾泻而落，在光芒之中，可以被称为叶蓑羽的物质逐渐拆解，再以纯粹的力量进行锤炼。
当一切告终，熔浆冷却，洪流消散，游荡的意识复归躯体。
少年再度睁开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