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啊，你还喊了。”
“啊……我不知道啊？”
许少较真起来：“你还喊了两次呢，‘听懂了，主人’、‘是，主人’……”
沈白僵硬地眨了眨眼睛，“我那会儿睡着了……是梦话。”
“哦，梦话啊。”
“对对对，是梦话。”
沈白松了口气。
“没事，她长得那么好看，气质也很内个——你懂得，我其实能理解……”
“……”
沈白的脑子打了结：照片上的那个不是主人……不是，我主人不是昨天去见的那个……也不是，我就没有什么主人，许少你正常一点好吗。
一时间，话语如可乐气泡般涌现，沈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许少一脸“懂你”的样子，伸手拍了拍沈白肩膀，“有点爱好很正常……你放心，哥们儿替你保密。”
滴滴答，沈白手机又响了。
许少点了拒绝，“一局游戏而已，正事要紧。让主人等太久不太好吧？”
“都说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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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华大学附近。
如庭连锁酒店，七楼8716房。
沈白背着笔记本电脑，站在房间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毕竟海妖的理由很是正当，丹华当地只有两家录音棚，一个的价格是400每小时，另一个则是788。
贵不说，他们也没那么高的设备要求。助眠的音声大部分都是念白，麦克风好一点，环境安静一点就行了。
主要是——棚里会有负责设备的老师，要他当着一个陌生人的面去念台本……多少还是有点羞耻。
这么看的话，如果不去戴茜茜家里，那最经济的方案其实是开个房……
沈白还是敲了敲门。
唰啦一声，防盗链被人从里面拿了下来。门开了一条缝，露出戴茜茜的脸来。
她一句话没说，侧身把他让了进去。
两张床、一个电视、一套简单的桌椅靠在窗边，很标准的标准间配置。
戴茜茜已经架好了话筒和声卡——她的笔记本被昨天摔坏了，需要沈白带自己的过来。
房间里很静，沈白挠了挠脸：“那……我们就开始？”
“好。”
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戴茜茜都与昨天截然不同了。现在的她，一点勾引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显得很有些疏离。
毕竟被沈白反杀过，心里有点阴影是正常的。
沈白给笔记本插上电源、开机、找到文档、打开录音软件Budition.
“稿子你熟过没有，先来一遍？”
戴茜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坐到桌前开始了录音。
昨晚他走了之后，戴茜茜明显是又下功夫了，比起之前的录音，整体熟练了不少。
亲眼看别人念自己的稿子，这还是第一次。沈白站在戴茜茜身后，心中莫名地多了一点成就感。
——我的稿子，我写的！
念到一半，沈白大概就明白了。
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她因为太过于认真了，那种需要“放松感”的段落，根本没有演绎出效果来。
另一个则是……她有点丈育，每次遇到生僻一点的字都会打磕巴。
多少也是可以理解……毕竟海妖小姐很可能没经历过什么九年制义务教育，中文又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之一——不管加不加之一，都挺难的。
话说回来，她是怎么开房的……难道真的有身份证……那民族那一栏填什么……
沈白将这个念头压下，耐心地在文档上给她标上拼音。
“拼音认识吧？”沈白扭头问。
坏了，她不会以为我在嘲讽吧……
“认识的，”戴茜茜就坐在旁边，她也扭头看沈白，“谢谢。”
“嗯……还有个问题，就是你太紧张了。第四场那边你念得太板正了。”沈白说道，“我在旁边听，感受不到那种放松的感觉——你懂我意思吗？”
“嗯。”戴茜茜点点头。
“你放松点，我再听一下，就从这里开始——”
戴茜茜念了两句，但他的提醒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她更紧张了。
听了两句，沈白又打断了戴茜茜。
“还是差意思，你整个人也有点紧张，先放松一点。”
“嗯。”戴茜茜又点点头。
“呃，就是你现在这样，你太严肃了，你要放松一点……”沈白挠挠脸，“这事怎么说呢……”
戴茜茜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沈白感觉到了，不管原因为何，她现在似乎真的是想要录好这个台本。
作为一个小小的作者，看到有人能认真对待自己的作品，沈白是很高兴、很有成就感的。但同时，他又清楚的记得，昨天戴茜茜是怎么对待他，又对他写的东西说出了怎样的话……
唉。
……深呼吸了一下，他决定暂时放下那些，专注到眼前的事来。
“之前咱们就约好了，两千块是台本加指导。不管之前怎么样，之后又如何——这一单我肯定给会完成。”
沈白成功说服了自己，“所以我也不拘束了，就是，呃……你先这样。”
沈白走到床边，重重地倒在床上，发出一声长叹，“呃啊——”
然后他扭头看向戴茜茜，“你也来。”
戴茜茜点点头，走到另一张床边，倒了上去。
“声音、声音很重要，把气吐出来，不然怎么放松呢？”沈白提醒。
戴茜茜又来了一遍，“嗯……”
但声音还是放不开，沈白又说：“你要一边吐气、一边……”
戴茜茜站起来又倒了一遍，“嗯……”
这次感觉对了，声音很松弛，人也进入状态了。但沈白感觉到，自己哪里有点不对了……
她今天穿的是衬衫，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领口，但裙子把腰身收得很紧，又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看到沈白没有新的指示，她站起来就又倒了一次。
“嗯……”
“啊对，就是这样……你深呼吸一下，然后就这样瘫一会——记住这种感觉，一会儿我们再来一遍。”
“嗯……好。”戴茜茜瘫在床上，似乎是真的放松了，声音也变得轻轻的。
沈白他干咳一声坐起来：“啊，那个……我下去买瓶水，你也渴了吧？”
没等戴茜茜回答，沈白推门出去了。
戴茜茜坐起来，望着电视底下摆着的两瓶矿泉水，捏了捏衣角。
她也莫名有点脸红：“酒店送了两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