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离开，门被嘭地关上，房间里又恢复了昏暗。
戴茜茜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看，是那只魅魔。
“怎么样，顺利吗？”
“你想说什么？”
桃子萝丝回复：“三点了还没开播，肯定是去找他了呗。”
隔着屏幕，她都能看到魅魔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戴茜茜这次却没有恼火，她只是叹了口气。
“嗯。”
“哦？那这么说，你们已经……？”
“对，他刚才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
见桃子萝丝不再回复，她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沈白很快就回来了，戴茜茜条调整了一下衣领，去给沈白开了门。
喝了点水之后，两人继续。
或许是完成了“放松练习”，或许是终于压了那只讨厌的魅魔一头。戴茜茜后面似乎找到了感觉，一遍比一遍好。
而且海妖果然是有种族优势，她的嗓音条件非常好，温润甜美的同时，又隐隐有着一点空灵的意味。
……
看着她念完最后一句，沈白在Budition软件上按了小红点，录制结束。
他有点惊讶：“你学得很快，这一遍已经可以用了，我以为咱们还得再磨几天呢。”
戴茜茜微笑着回应：“谢谢白老师。”
“呃……我叫沈白，叫白狗也行，看你。”
“那谢谢沈老师。”
第一次被别人喊了老师，沈白忍不住地扣了扣脚趾：“……我回去之后把文件传给你。”
正准备关机，却听戴茜茜开口了。
“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啊……”沈白大概猜出来她要道歉，“我做得也有点过分，可能。”
戴茜茜想起昨天他的那种愤怒，试探性地问道：“你……原谅我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沈白想。
“嘛，这件事就揭过吧。”
戴茜茜小心翼翼地问：“那后面还能再向你约稿吗？”
“这个……我这里只是原轨，你拿回去还得做后期，你的皮套形象也得找画师吧……？”
沈白使用了缓兵之计，“等上传后也得再等上一两周才能看到成效吧……其实我没有特意要拒绝的意思。”
“万一桃子萝丝的情况只是碰巧，我就也只是个普通人。那可能就没什么必要了……所以还是再等等吧。”
“不用再等了……”
戴茜茜沉默了一下，挪开与沈白对视的目光。然后轻咬着下唇，解开了衬衫的领扣。
在那莹白纤细的脖颈下侧，靠近锁骨的地方，长出了几片细小的青色鳞片。
而沈白清楚地记得，昨天在小红叶咖啡时，那里还是一片雪白。
“就在刚才，你去买水的时候，长出来了……”
沈白看不懂了，他大受震撼地向后退了一步。
戴茜茜马上系好领口：“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沈白摇头，他只是困惑：“不是靠什么业力吗？这视频还没传呢，怎么会……”
“你要是不信，可以……”戴茜茜想让他摸一下，但话到嘴边，她只是摸了摸领口。
如今再嘴硬就是自欺欺人了。
一次也许是巧合，但两次都是这样——今天他们两人共处一室，变量已经被控制到了最小——沈白无论如何也逃不开嫌疑了。
沈白联想到戴茜茜今天在台词水平的进步，他之前也和桃子萝丝磨过很多遍……难道人外娘的力量，和艺术能力挂钩？
戴茜茜鼓起勇气，再次发出邀请：“你有什么担心的，或者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我说。”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固话。
“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沈白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不……我只是有点……”
“如果怕催眠，可以用这个勒住我的嘴……只是，别再用抹布了……”
戴茜茜弯腰，从裙下摸索着拿出了一段革制的腿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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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一个人走出了如庭宾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是没到位似的，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拒绝了，哦谢特，他竟然拒绝了。
沈白追过许多动漫，打过许多游戏，也读过许多小说，看过许多电影。他比一般人更向往冒险和奇遇，更厌恶平凡和庸常。
现在，世界对他揭下了平凡面纱的一角，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斑斓和奇幻，那是一种与他所经历的生活完全不同的色彩。
而他拒绝了这种召唤，理由却连自己都想不清楚。
没走太远，迎面过来一对男女。
女生他认识，是系花虞小满。
刚进丹华大学的时候，沈白因为和虞小满一起去辅导员那里报道，后面就算是相熟了……甚至还算是聊得火热。
后来军训结束，大家把那身破烂迷彩服一脱，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虞小满成了系花……沈白还是那个阿宅。
又过了一阵，虞小满在艺术学院找了个男朋友，听说是家里有点实力的那种。两人的联系就逐渐淡了，现在只是见了面打打招呼这样——
两边微笑致意了一下，两边都没有停下脚步。
沈白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看路线，估计也是去如庭的……果然，周五的现充，是很忙的。
此时远处，戴茜茜正巧从酒店大门出来，上了一辆公交车走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白心里也痒起来了。
要是自己没脑抽，估计这会也在体验他们的快乐了吧……念及至此，沈白是真想大喊一声盖亚，我是个□□！
不过话说起来，戴茜茜应该并不缺钱，没打车回去么？
……
进了学校大门，沈白略微平复了一点。开始琢磨着晚饭在食堂吃点啥。
眼角飘过一件熟悉的外套，沈白定睛一看，许少正往外面走。
沈白悄悄接近，一把搂住许的脖子。
“晚上不好好打游戏，出去干嘛！”
“我……”许少精神不太好似的。
沈白嘴下一点不留情面：“你什么你，这么虚，是不是下午趁我不在又奖励自己了？”
“我……今晚有点事。”沈白这才意识到，许少的眼神恍恍惚惚的，似乎不太对劲。
沈白问道：“什么事？”
“我……说不出来……但很重要……我要走了。”
沈白脸色变了，这和他被戴茜茜催眠时的表现是一样的。
许少推开沈白，晃晃悠悠地出了学校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