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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李诗楠,你没事吧……”蝶叶薇咧着嘴认为李诗楠是不是打击过大而出现了什么反常情绪。不止是蝶叶薇,同为旁观者我的也对此状况甚为不解。
忽地少年那阴霾的眼神突然消失了,李诗楠疑惑地看了蝶叶薇一眼,好像刚才没发生过什么。
“我刚才已经把话说完了,该说你的了吧?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小蝶。”李诗楠冷不丁的催促了一声让蝶叶薇感觉更加奇怪,少女目光停在李诗楠身上,好像在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货,因为关系好,所以明白他平常绝不会是这样子的,积攒在少女脸上的疑虑变得越来越重,可她好像对自己想说的东西更为关心,少女摇了摇头将疑虑暂时抛下。
“哦,其实……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说吧。”李诗楠一副默然的样子看着蝶叶薇,仿佛刚才的悲伤从未有过。难道他强忍住了伤感?但这种表现……未免太别扭了吧?这已经超出我理解的范畴了,我想蝶叶薇更是如此。
“我现在成立了一个社团……”
“哦……是缝纫社吧?我在学生会时正好看见了。你手技是挺巧的,这个社团挺适合的。”李诗楠摸着下巴做回忆状。
嗯???等下!给我等一下!我没听错吧,这个熟悉的社团名字……惊耳骇目的我将双眼瞪得最大,此刻我视线里只有这名叫蝶叶薇的少女。
卧槽,不是吧,眼前这个叫蝶叶薇的少女竟然是……她竟然就是阿卡迪亚第一学院缝纫社的初代社长!我太震惊了,没想到此行竟然知道了这个意料之外的信息,妮儿之前穿的洋装就是这个心灵手巧的少女设计出来的。
那……蝶叶薇要对李诗楠说的这个事,不可能是道喜吧?李诗楠能和这个社团唯一扯得上关系的只有CDS!难道这就是蝶叶薇的目的?摊牌?
“嗯……但是,我们社团真正目的可不是这个。”蝶叶薇意味深长地说完了整句话,警惕地朝着关上的门看了一眼确保无误。
哈,不好意思,这里有我这个透明人在听你们的话……
然后蝶叶薇转身利索地走进内置小房间,抱出一只外形类似猫科动物的小型CDS走了出来,少女面色也没有太难堪,看来是早有准备去面对这个事实了。
“我成立社团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什么!”就像看见枪械炸弹等危险物品的李诗楠吓得拍桌而起,着急地指着蝶叶薇大声喊道,“你痴呆啊!这只可是CDS!你快点远离它!”
蝶叶薇低下身子将CDS牢牢护住,反驳地大叫:“它并没有恶意!”
这个场面对我来说很熟悉呢,此刻的蝶叶薇和那时候为了保护CDS而挺身站出来的槻零影子重叠在一起。
槻零……你想象中的那个社长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呢。仅仅是凭借着这样的心愿,就能走出这一步……真的很帅气啊!
“并不是所有的CDS都会攻击人类的……也有这么一小部分,是没有主动攻击的意识,似乎只是想和平地生活下去!”
“那你成立这个社团的目的是……”李诗楠咬着牙,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们缝纫社专门是为了收容这些没有攻击性的孩子而存在的。”面带愧疚的蝶叶薇向着李诗楠解释着,明明是熟人却欺骗了他那么久。
“开什么玩笑?!”李诗楠用力一挥手,很不能接受地看着蝶叶薇,忽地他身子一颤想到了什么,猛然追问道,“难道当时你烦恼的事就是指这个么?!”
“嗯……就是这样。”蝶叶薇那分外担忧又绝不让步的表情交织在一起,捧在手中的生物那温暖的体温给她传递着一丝坚定,就算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可矗立于李诗楠面前的身子没有一丝动摇。
果然是这样,我想蝶叶薇对李诗楠的反应也算是意料之中。但我觉得这也太不妥当了,本来李诗楠就因为朋友的死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现在蝶叶薇还特地挑这个时间来说这种事,这不……自找没趣啊!可我也没觉得蝶叶薇像是情商低的那类人啊。
也许蝶叶薇也有她的苦衷吧?这几次接触,虽然都是间接的,可我感觉她应该有点和妮儿相似……我不是因为两人的背影像而这么说的,那体贴人的性格,还有现在涌现出来的责任感和那矗立在我面前无比伟大的形象。有啥问题让她非要急着对李诗楠说清楚不可么?
“我的时间有点紧……来不及了。希望你能放它们一马,不要为难这个社团……”说完,蝶叶薇沉默了,将那张想留下眼泪的面孔低下。
“什么?”听见蝶叶薇的理由和目的,李诗楠轻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膈应着自己的胸前他显得很不舒服……
“我的力量快消失了,应该快离开这个学院了。我不是担心其他成员做不好,只怕……”
“所以直接想找我么?因为我是魔击社团社长!”
李诗楠他明白蝶叶薇是怕魔击社团得知缝纫社的真实目的,纸是包不住火的,只能靠李诗楠这样的领导者来封闭,凝重的面孔和混着犹豫而咽下的口水,在他看来蝶叶薇是如此不明事理,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对他是一种背叛,一开始的悲伤和现在的震怒,两种情绪混合所诞生出的复杂情绪,冲撞着李诗楠那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心。
不知道如何宣泄出这种情绪的李诗楠,单手用力按在一旁的桌子上,和手掌紧贴着的桌面发出吱吱刺耳的摩擦声。
“哼!用你那小孩子的天真想法和这些小CDS过着安心的家家酒吧!”说完李诗楠站起身愤愤地离开了这间教室,甩手将教室大门重重地关上。
当时我的目光是跟着李诗楠的身影移动,随后便听见少女伤心的哽咽声,可当我转过头,世界又变得模糊起来。
呼……感觉刚才这一段气氛好沉重啊,看见李诗楠怒气冲冲地离开这里后,我才不由得叹了口气,虽然我现在是无法干涉这里的透明人,可在刚才的教室里受他们两人交谈的影响,我仿佛身临其境大气都不敢喘。
画面又一次重新出现了,这个场景已经是第二次遇上了……这是阿卡迪亚第一学院花坛前,还是那对熟悉的少男少女。
“约我出来是特地想告别么?”少年双手插在口袋里,以你欠我钱怎么还不还的眼神看着背对自己的少女。
“嗯……根据学院检测的结果来看,我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正逐渐变弱,明显是特殊能力的消退现象,估计不出一个月……我就会变成普通人,看样子没法和你一起毕业了。”蝶叶薇扫了一眼对她而言无比熟悉和亲切的花朵们,露出了自然而温柔的笑容。
“就这样么?”
“谢谢你网开一面……对我们社团能特殊照顾。”蝶叶薇明白自从李诗楠知道真相后,社团还能继续风平浪静的原因,对着李诗楠弯腰鞠躬以示感谢。
我似乎也弄清楚了,当时体育馆的阵仗弄得那么大,可槻零他们为什么后续能这样平安无事,想必十三年后的李诗楠也在遵守着和蝶叶薇的约定,虽然表达得有点不坦率,不过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情况很正常嘛。
我也是深有体会的……好吧,不用补刀了,基本都是从漫画和电视里看来的……
“切……”因为自己暗地里徇私网开一面,想到这里李诗楠不悦地抿了一下嘴,每当想起这桩事,少年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面对李诗楠那有点不待见的态度,蝶叶薇并不在意,在她看来和李诗楠能像现在这样对话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对了,李诗楠,这个护身符送给你了,保佑你在魔击社团执行任务能平安无事。”说完蝶叶薇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取了下来递给了李诗楠。
“管好你的社团吧,保持现状就没事,但万一闹出了大问题,我还是会不客气的!”李诗楠装作不屑地看了蝶叶薇一眼,抬手一把取走蝶叶薇手心的护身符,如此粗暴的动作乍一看真的是很没礼貌,但知道一点缘由的我,也能明白李诗楠那逞强的原因。
真好……有点羡慕他们……
“那……我走了。”蝶叶薇又一次对着李诗楠的背影深深地弯腰鞠躬,“谢谢你这几年的关照,认识你真好。对了,如果想法变了,可以找我给你做衣服哦,会弄得很可爱哦~”少女那无比灿烂的笑容,与迎着微风轻轻飘动的花朵们融汇在一起,散发着让人舒服的清新感。
“你在说什么啊!”戳中要害的李诗楠面孔噗地一红,和以前那样回应着好友的玩笑。
就这样……这个场面变模糊了。
我心里暗暗思索着,按刚才发生的这样来推算,貌似都是有时间顺序的……从当前来看,李诗楠他已经是高三时段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李诗楠是如何做到阿卡迪亚第一学院教学主任这个位置的,一般来说六到七年左右,能力会消退变回普通人,李诗楠也是如此。不过结束了高中学业生涯后,能力未消退的人会分配到各个特别学校里做校工继续隔离,李诗楠一定是在这段时间被高层赏识提拔。
所以只要继续看下去就一定能知道结果……正当我自以为我能向真相更近一步时,我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了。
之前听说过的受害者的下场,大多数受害者回到现实后记忆都消失了,我现在看见了这么多重要信息出去后什么都不记得,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担忧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光球,那这样子岂不是更不能碰它了?还得找到不失去记忆也能回去的办法?不过,潘桐夜也说过我们是卡bug才进入这个更深层世界的,现在没有卢芥珏的建议,我完全是个不知何去何从的真眼瞎……
可惜,当我想到这件事时,已经晚了……
奇怪,我突然感觉身体好重……不知为何胸口有种恶心感,想吐……就像好久不运动突然要你去跑一千米然后时间还必须在四分钟以内,在最后冲刺时才有这种感觉。
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的我,明白了这个感觉的本质,这是太过疲惫的征兆啊!那……刚才不是错觉啊!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不得不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力去看啊!太重要了!余啸远再忍忍吧!
因为这个场景又是发生在校长室里。
“校长,你瞒着我什么吧?给我看……那个册子里到底隐瞒了什么信息。”此刻,李诗楠已经不再是穿着校服的模样,从之前的画面来看,他是学院内少有的校服派人士。
再看旁边的挂历,转眼间已经过了两年了,那既然李诗楠还在阿卡迪亚第一学院里,而且他衣着也有着明显的变化,那就是说……他现在是属于校工?
“你应该考虑到你的身份,别那么意气用事才对……”坐在办公桌的校长搁下了整改文件的水笔,对着情绪激动的李诗楠正色说道。
“呃……是。”被校长提醒后的李诗楠咬了一下嘴唇,重新站直了身姿,但眼神中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强烈光芒并没有消减,只是言语和态度上没有那么着急了。
“总算等到了……”我吃力地感叹了一声,虽然李诗楠前面的学院生活让我知道了不少和现在学院里有关联的信息,可和校长有关的信息相比,真的是不屑一顾。
既然又轮到了校长出场,我该打起精神才是啊。
唔……全身莫名的疼痛让我不由得痛叫了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起劲强迫着身体让我再次站了起来。现在可是事关重大的时刻啊!我可不能在这里蔫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世界在对我在展现李诗楠过去片段时故意如此安排的,应该还是命运对我的戏弄吧,这样也恰到好处……前面一直松懈不紧的东西一下子变成如此重要,集中精神专心观察的我没有去思考身体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异样。
“我能理解你。”校长悲叹地点了一下头,起身将柜子里某本册子抽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着和平常一样端正的步伐离开了校长室。
此刻李诗楠一直笔挺地站在办公桌前,视线一直紧盯在那本校长留下的册子上。
本来想听校长会说什么时,却出现了一声让他倍感意外的关门声。
“这……”转头看着关上的门背,李诗楠咧嘴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再次将视线投在校长留下的册子上后,李诗楠毫不犹豫地将册子拿起,校长这么做意思很明显了,等于在告诉李诗楠,你要的回答就在这里。李诗楠没有慢条斯理地翻阅,他很紧迫,好像在被什么所驱使,腰上挂着的那枚护身符跟随着李诗楠大幅度的翻查动作而微微抖动着,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这次运气不错,我就在李诗楠身旁,是可以看见册子的角度,不过我的精神似乎不想让我继续看着了,眼皮总想合上……我在等待李诗楠动作停止的时候趁机休息一下。
哦?李诗楠突然停下了快速翻动的手,我也伸着脖子看向那本册子,可沉甸甸的身体好像要将我拉入地底一样。
我先看见的是备注栏一块,上面写着:“向校方请求隐瞒自己的能力,以能力未知处理,不想因为自身情况影响和同学间的正常交流,平常交流时为零能力者,入学前身患重病。”
这是谁啊?故意隐瞒自己的能力?
我抱着疑问我继续往上看能力一栏:“身体免疫力超强,可以达到百病不侵的程度。”
正当我想看姓名时,李诗楠恰逢时机“砰”地一声将册子用力合上。
喂,我还没看完呢……算了,貌似并不重要。思想上一松懈,我蓦地瘫倒在地,现在的状态已经有点不乐观了,额头上的汗水淋满了脸,可我的双手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来了,每次呼吸的起伏都特别吃力。
画面还没结束,李诗楠低下头垂着双手,走到了校长室的角落里。
“真该让她做件衣服的……可恶,我在瞎说什么……”说完少年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骨头和墙壁碰撞出的声音让人心神一震,钉在墙壁上的手臂阵阵颤抖着,折射出少年内心的动摇。
就在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李诗楠伤感时,下一秒……
“不用悲伤……无可奈何。”从他嘴里淡然说出这几个字后,李诗楠正起身子大步地向着门口走去。这个阴霾而充满冷漠的眼神,还有这个似醒非醒的状态,不正是那次和蝶叶薇决裂时,说出布织道死讯时的模样么?
李诗楠身上……有什么问题?
“哗!”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变得模糊不清,我的脑袋也胀得难受,恨不得找个地方躺下。
“你决定好了么?”
“当然……只有这样才能继续保护这里。”画面重组后,这令我感到倍感耳熟的声音……
“那就接受沐浴吧。”
“又……又是关于校长的?!”看见校长和李诗楠正在商讨什么事情的画面,李诗楠和校长都是一脸正色,此刻坐在地上的我被一股神奇的魔力瞬间给我注入到身心,让我有股必须起来的冲劲,可我的状态却好像磕了药一样,周围变得重叠浮动,视线也稍稍模糊了起来。
“余啸远!”“余!”“学长!”“主人!”
各种各样的喊声将晕头转向的我吸引住,我使出了最后一份力气抬头看着天花板,比天花板更上层的地方……是从那里传来的声音么?怎么了?大家找我什么事?
意识早已朦胧了起来……可恶,眼前的李诗楠和校长在说什么啊……耳朵听不见了。
怎么回事?世界又变化了?这……眼前这一片苍白是……是要将我带走么?
身体好像陷入了地面之中……要,要把我拖到哪里啊?我……还想看下去……不能这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