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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余啸远和南千崋曾在病房内曾谈及的问题,这里也得到了重现。
“你给予CDS逃走的机会,报告里说得很透彻了。”会议室内的正位上,李诗楠将桌面上已经看完的文件稿汇聚在一起仔细整合好,表情严肃地对坐在旁侧的朱宇轩继续发问,“那这只CDS体内具体发生了什么能详细说明么?你报告上没写明的东西就是特地对南千崋他们所隐瞒的内容吧?”
“嗯,主任看来您已经听黒宏峻说过了吧。”朱宇轩微笑了一下,有点在意地瞥了黒宏峻一眼。
黒宏峻赶忙摇了摇手否定道:“抢功劳那种事我可不会做,当时我都不在场,只是在交文件时帮你把要表现一番的事告诉了主任而已。”
“我可没有恶意的啦。”朱宇轩以淡然的口吻说着,让黒宏峻别误会,接着扭过脸看了一眼身旁好像处于另一个世界的两人,无奈地抿了抿嘴。
同在会议室内,还有那明明最守时第一个到,却一副心不在焉坐在位子上的帅气银发少年房雨贤,他和以往一样身着不搭调的服饰,脚上踏着一双拖鞋驰骋在学院内,只能以不修边幅来形容,他的左手在会议桌上悠闲地弹动着,右手插在口袋内悠哉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大致过程早就从黒宏峻那听说了,只希望快点能结束离开这沉闷的场所,房雨贤的态度和会议室那庄重的格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之前两番受挫而有点一蹶不振的锺儿,这次能亲手击败了让魔击社团困扰的CDS而尤为得意,脸上挂起的笑容从昨天傍晚开始就没有消退,知道的人明白她立下大功,不知道的都以为她中邪了,现在正低着头乐滋滋地玩着手里的3DSL。
“其实隐瞒的内容对南千崋他们而言听了也无妨,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为了谨慎行事我也没有多透露。”朱宇轩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小册子,从某页中拿出一张小纸片,看来他做事也很精细。
房雨贤看了朱宇轩不紧不慢的样子,面颊抽动了一下不耐烦地说道:“还特有准备么,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锺儿看见朱宇轩终于要露一手了,赶忙合上3DSL的盖子,看着朱宇轩的侧脸精神洋溢地打气道:“这种调查也只有靠朱宇轩才能得到,朱宇轩能回魔击社团实在是一大得意助力呢~”
“哈哈,没那么简单……报告上的内容主要是靠南千崋才能调查到这么多的,这只CDS所有的特性和能力的确有点超乎意料。就算以往遇上过的高等CDS和它相比也有望尘莫及的地方。”
“嗯,辛苦了~”锺儿展露出自己的甜美微笑,和往日的作风相比,这一笑给这位马尾少女周身平添了一抹蔷薇色的艳丽。
“咳咳……现在是开会,注意一下。”发觉会议室内气氛向着八点档发展的黒宏峻故意咳嗽了一声,善意地提醒着制造出这种气氛的人。
“嘻嘻。”房雨贤嘴角翘起好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好了!”李诗楠正色发言一声,场面顿时收住了,黒宏峻的威严和气势对于普通学生自然是没问题,但和这些打成一片的精英成员,就显得缺火候了。
“根据我的调查,报告上写明了,这只CDS在吃下人的同时还会读取当事人最为重要的记忆,在袭击人之前就会把目标的记忆给读取复制出来……”
“你的意思是……”亲身经历过并对当时的状况感到异常困惑的李诗楠眉毛一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嗯……那只CDS在吃下他人记忆后,短时间内没法再次进入墙壁内,所以当时才会和黎文沛他们纠缠那么久。”朱宇轩口中提到的黎文沛目前正在努力巡逻,保证学院内的安定,故没有出席这次会议。
“主任的记忆被CDS给读取了?!”锺儿万分震惊地喊了出来,然后低下头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马尾少女虽然做事有点乱来,脾气也不是很好,但她可不是笨蛋。
自己昨天为了抢功劳而做出了很大的动作,嘴上没承认可自己心里也清楚,大动干戈搅乱了南千崋布下的局,还严重破坏了教学楼的设施。幸亏最后她把那只CDS击败了,如果因为自己放跑了那只CDS使得捕捉计划流产,丢了魔击社团的脸不说,这只鳐鱼CDS可是分外狡猾的,上过一次当的它不知何时才能再落网,在它继续犯案期间,万一有人进入了契约模式看见了李诗楠主任的记忆,使得很多不得了的信息流出那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朱宇轩也为了考虑到锺儿这方面的问题,在捕捉行动中,将锺儿所言所行的内容轻描淡写,还着重写出了锺儿的贡献。最该庆幸的是,南千崋和莱布他们俩不是那种捉着别人死穴和错误不放的人,莱布待人一向客客气气,南千崋和锺儿虽然有点小芥蒂,但不想和她多事所以也没说什么。
“没错,我在观察途中发现这一点后非常着急,才拼命要将那只CDS置于死地,战斗方面就不是我的功劳了。”朱宇轩谦逊地点了点头示意如果没有他人帮助,此次事件也不会圆满解决。随后从小册子里拿出了另一份纸张,看样子要说的话还没结束。
“噢?还有啊?”本来一脸无趣坐等着散会的房雨贤,发觉朱宇轩准备了接下来进行的讲述,先前表情上掺入了惊讶的越来越重,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努力让自己的耐心稍稍延续。
朱宇轩正色地点了点头,肯定地说着:“CDS在第一个世界筛选结束后,将合适的人选进入第二个世界——契约模式中。然后给予选中的人观看被从其他人脑中读取出的记忆,以此绊住选中人的注意力并增加他们的负面感情,当事人产生的负面感情越为浓厚,则它能吸收到不小力量,可它大费周章找到了合适的人,却在契约模式中留下了逃走的途径,这点也是我在报告里没写出来的一点……”说到此处,朱宇轩故意顿一顿,有点故弄玄虚的样子。
“这只CDS为了使自己变强明明需要他们,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他们逃走的权利?可以这么理解么?”在一旁认真听讲的黒宏峻简述了一遍。
“对就是这个意思。”朱宇轩对黒宏峻回以恭喜答对了的笑脸。
“我记得它有消除人短暂记忆的能力吧?这么做难道不是让那些合适自己吸收的人察觉不到自身有不对劲时可以离开,免得发生生命危险,方便以后可以有目的性的攻击合适人么?”面对朱宇轩的笑脸,黒宏峻马上提出了反驳意见。
“可前段时间出现的那名生命垂危的受害人怎么解释?”
“这个……”黒宏峻一下子语塞了,摸着下巴等待着朱宇轩给出真正的答案。
“实际上,在契约模式中的人所产生负面感情可以对它进行成长,但是产生过分极端的负面感情对它而言则是毒药,这就能解释它为什么会多费那么些力气制作另一个世界进行筛选,而不是直接将吃下的人进入契约模式。本来能促进自己成长的东西一下子变质了,成了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所以才留出了这个逃生通道,最后还能使离开的受害者记忆在被吃下后的记忆消除,给自己继续作案的机会,让我们这些局外人很难察觉出来。如果人在契约模式内没来得及触碰‘逃离通道’,那就会像那个女孩一样……没有被我们及时发现,肯定死路一条。”
可惜余啸远不在场,不然真该为自己的运气感到一丝感叹,要不是跟着几个大腿一起被鳐鱼吞下,又或者魔击社团猎杀鳐鱼失手,那没人会知道他的价值被CDS榨干后,会出现在学院某个阴暗角落里。要明白,上次那名女孩能获救的原因,是她的室友来魔击社团报案才得以避免的。
“最后,本想在对付鳐鱼CDS时,再使用秦霁博士提供的Zero-Entropy Field来对付它。很可惜因为南千崋的活跃而作罢,那根据先前辅助教学时的实验数据也算充足,其中几个效果非常可观,很有针对性,让我们最后的行动很有帮助。”说完朱宇轩将几个小方盒摆在李主任面前,充满信心地点了点头。
“很好!这样我对接下来的计划更有信心了!”从座位上站起身的李诗楠嘴角勾起了一道满意的笑容,满怀欣喜地站起身拍了拍朱宇轩的肩膀,再次表扬了一声。
“所以主任准备和秦霁老师沟通吗?答应他的条件?这东西出现的时间很及时,但来源实在有点可疑……”
“这也是后续的事情了,先把眼前的问题对付过去吧。”
“主任说的是呢。”朱宇轩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没想到那只CDS引起了这么多问题啊,我们重视得实在太晚了……为了吸收使自己得到成长,更关键的是它曾吃掉了主任的记忆。我生怕引起不必要的分支,所以借南千崋之手去消灭他,不过最好还是锺儿立的功。”心知肚明锺儿是以何种方式击败CDS的黒宏峻说了这番话,只是单纯帮锺儿在李诗楠面前讨好,降低李诗楠对锺儿在学院内用武器的惩罚。
“没办法,看了报告才明白能洞察这次事件有多棘手,多亏朱宇轩在场呢。”李诗楠将鼓弄着的小盒子放置到一旁,少有地以微笑着的方式说话。看来现在他已经被眼前所收获的东西感到分外满足,没在意锺儿在此期间惹出的乱子,就算在意到,现在他心情非常好,绝不会给予重罚。
朱宇轩的长篇解说也达到了一石二鸟的作用,他也稍许释怀地叹了口气,带着惋惜与疲惫的口吻说着:“也许是个不错的研究对象,竟然能在身体内构建出虚拟的世界。”
“高兴点吧,已经算是很圆满了,现在节外生枝弄出多余的事情,我会很伤脑筋的。”将小盒子收入囊中的李诗楠宽慰地说着。
“多亏了朱宇轩,这方面我们这些人实在是无能为力,还大意过头了,没料到还有这样的敌人。”黒宏峻低下头在一旁自责地说道。
“本分事嘛~每个人都有各自能做到的事啊,不然我们怎么会汇聚到一起呢?”被夸奖的朱宇轩乐滋滋地挥了挥手,他的那番辛苦也算是有了点回报,忽然他一怔,想起了什么似地,“还有,锺儿说这个余啸远可能有问题,可在照顾他的时候,我初步观察还是判断为没有什么特别要起疑的地方……不过今天另外两名和余啸远同行也遭受CDS袭击的女生中,我倒是有点收获,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只CDS体内会出现过载的原因。”
“噢噢噢?有人拥有复数灵魂?”听见这个消息的锺儿脸上早已将差点拖朱宇轩的后腿把五楼弄得一团糟的事情给抛在脑后,兴奋地询问着。
“对!”朱宇轩打了一个响指,“我抽空去调查了一下档案,才明白那女孩对自己的资料有所隐瞒,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她高一就在这里了,应该不是什么可疑分子……我就没有对她进行多余的调查。”
“切……”房雨贤双手枕在脑海不屑地说了一声,眯起眼靠在座位上,嘴里轻声嘟囔着,“拍马屁的本事也挺厉害。”
“咚咚”敲门过后,双手捧着一份文件的李茂神色匆忙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主任,有重大消息!”从语气上听,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给我。”
听见命令后,李茂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面容严谨的李诗楠面前,将手里的文件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