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公輸,一般人對這個姓氏感到眼熟,但一時可能想不起來,沒錯,我和魯班一個姓氏。
我喜歡造一些魔術道具,並自稱一個街頭魔術師,以此騙錢。
有時候會承接一些小物件或者玩具的製作,我就會從垃圾堆裡抽一些零件出來製作。
我本人也經常靠魔術騙人。
雖然是因為窮而騙人的,不過我不會用窮來當藉口。
而我本人也靠這個維持生計,所幸這條街的人都會給錢。
我判斷這條街的各位都很好,我感到一股罪惡感。
不過我還是選擇在這條街定居,三餐有飯吃的日子,真的不多。
直到我遇到了一個老頭。
老頭很迷糊,從我遇見他起,他每一天都會被相同的招式迷惑。
他好像不會意識到我在騙他,他只會每天笑嘻嘻的看我用粗劣的手法表演。
我其實知道自己並沒有高超的手藝。
那段時間,我因罪惡感而努力專研物件製作和魔術手法希望老者看得開心,不過因生活壓力不得不繼續這種魔術來騙老者的錢。
直到那一天,他帶了個跟我差不多年齡的女高中生來看我的表演。
她很好看,不過我在意的是她在注視著我。
我很緊張,那是我從未有過的集中精力去表演一個魔術。
表演結束後,我聽見了掌聲,是那名高中生。
“表演挺好的,雖然老套了點,但是…”
“但是什麼?”
我緊張著問她。
“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手法的話,我大概…應該也看不出。”
老頭此時問她:
“如何?”
她隨後又問我:
“要不要來我們家裡坐一趟?”
隨後,我被邀請到了一處偏僻的民宅。這裡位於深山老林,老頭似乎有不想被人發現的想法。
通過交談我得知女孩是老頭的孫女,而老頭每天給錢就是想看看我會不會有罪惡感從而會有什麼反應。
我的反應似乎得到老頭的認可。
老頭在交談結束後要求我住在這裡,之後自己一個人過來跟我談話。
“少年,我身體不好,可能已經快死了,我沒什麼擔憂的,就是擔憂孫女的幸福,所以我找到了你,經過那些天的相處,我相信你至少不是會辜負他人付出的人。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倉促,不過…抱歉,我會給你時間思考的。”
隨後,我結束了街頭的流浪魔術,住進了宅內開始固定了表演場所。
我不清楚這是不是好運,對於以後大概能繼承這處宅邸的我而言。
不過遇見女孩是我的幸運。
她叫雲韻。
每天上午我都給她表演魔術,有時迫於無奈只能表演相同的魔術。但女孩沒有絲毫抱怨,任然看的津津有味。
或許,她只是需要人陪就行,因為老頭整天出去救濟一些快死的窮人。
下午是我的自由時間,一開始我只是為了保住這個飯碗努力鑽研新款魔術。後來一次她經過時,我呆呆的愣住了。
我看癡迷了,明明第一次見並沒有任何感觸。
從那以後,我會找一些蹩腳的理由去見她,這同時也是在說給我自己。
我對於自己而感到悲哀,我居然因為她長的好看而喜歡上。
但我曾流落街頭,自認見過不少風流女子。但都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一般,永遠不是黑色的頭髮,特別重的香水味,或者長又寬的上衣等等。
我不懂潮流,至少我覺得如果這是潮流大家跟走進工廠一般一比一復刻一些特徵。
而雲韻給我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她深深吸引了我。
剛過肩的頭髮,一成不變的黃色長袖和棕色的褲子。
我喜歡待在她身邊,但同時又覺得自己是否配的上這樣的人。
所以我在鑽研魔術的時候,也拜託老頭教我知識。
所幸老頭靠一手物件製造出名,我就跟著他學手藝,堅持每兩天弄出一個小玩意去看她。
她發現後讓我上午不需要去陪她,接著她也跟過來看,老頭似乎拿她沒什麼辦法。
那段時間又變了,我跟著老頭學習手藝,沒處理好老頭就會拍我頭,我就會和他評理,她就會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們。
之後,老頭的身體急轉直下,他立刻搬出了這座宅邸。
根本沒有給我考慮的時間。
他跟孫女謊稱說自己有海外業務,對我們說:
“我先走一步了。”
我不清楚他這句話的含義,公司有祕書過來確認遺產的轉讓。
我和少女共同生活了半個月左右。
那段時間,缺少了老頭顯得宅邸安靜了下來,不過我很喜歡那段寧靜的時光。
在樹海環繞的,古色古香的宅邸。少女搬著板凳坐在一旁,看著我進行工作。
鳥聲為安靜的環境添了幾分熱鬧。
直到一次圓月的夜晚。
我睡不著,到院子散步時看見了雲韻,在月光的照射下穿著睡衣的她如女神一般。
“你…也睡不著嗎?”
雲韻問道。
我思考了一下失眠和睡不著有什麼區別,突然想到曾經她提醒過我不要動不動就突然不說話,她曾提醒我。
有時候人們尋求的不是正確的答案。
於是我回應著:
“沒…沒錯,我睡不著。”
“看來你有好好記住我說的話呢。”
“因為,是你說的嘛。”
這句話我說的很小聲。
“其實,我有件事沒跟你坦白。”
我看向雲韻期待她的下一句話。
“其實,我心臟有問題的哦?而這件事除了主治醫生沒人知道,那個主治醫生…給了錢就真的什麼事情都願意做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我來說,如同一個玩笑一般。
“開…開玩笑對吧?這不好笑。”
我注視著她。
“其實,爺爺一直在幫我找伴侶,爺爺認為自己的立場所尋的都是不會好好照顧我的男人。而我認為如果我死了,到時候留下的人弄砸了招牌爺爺會不高興的。”
她頓了頓。
“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哦!從你來到這條街表演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而爺爺也認同你了哎!我想,如果是你繼承的話,一定不會毀掉爺爺的心血吧!”
我衝過去抱住了她,或許是心中那不知情的感情給我的勇氣。
對於內心想法的不知,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察覺到她的那一瞬,我覺得我的心如同被貓撓過,我開始有了些令我自我厭惡的妄想。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但每天我都會因為幻想偷著自顧自的笑。又會因為這個想法而自我厭惡。
而第二次,就是此刻。我不知道這個感覺如何形容,用空虛來表達很像,但和老頭教我的空虛的意思似乎又不同。
我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感受。
所以我抱住了她,大概我認為這樣她就不會離去,我認為這樣我就滿足了,但事實上,我並不滿足。
那個晚上,她的眼角有一處淚花,不過我沒看見。
第二天早上,她離開了我的身邊。原來昨晚那個夜晚,是最後的道別,原來,晚上喝黑咖啡是睡不著的。
而安眠藥,是能讓人睡的很安穩。
我坐在院子裡。
明明我想聽的答案,並不是你的離去。
“為什麼啊!怎麼一個個這麼自私啊!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
我將平時的小玩意全砸了。
“你們為什麼這麼狠心丟下我?為什麼要救我啊?我有什麼能耐…為什麼…這麼難受,我原來有這麼貪心嗎?有了這些還不知足嗎?為什麼我會感覺不如曾經的流落街頭…”
我哭了出來:
“到頭來,你們也沒問過我的感受,都說魔術師是騙子,原來你們纔是!”
我就這麼坐著,坐在院子裡,坐了一下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坐這麼久。
到了晚上,一堆人衝進了宅邸。
“你們幹什麼?”
我慌忙問他們。
“幹什麼?我們給那老頭的宅子燒了!整天睡這麼好的地方,一看就壓榨了許多百姓的錢了吧?”
我此時注意到他們是受到老頭救助的人,問他們:
“他救了你們,你們是這樣回報的?”
他們的頭頭說道:
“就是因為他救助了我,我才能找到這處宅邸啊!啊,老頭,就怪你自己偏要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隨後他便衝了進去,進去前對我說了句話:“一個靠大家施捨的可憐人。”
他們衝進了宅邸,踩著我平時造的玩偶。
我看著眼前的宅子燈火通明,伴隨著摔碎物件和喊罵聲。我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
我什麼都沒有,比起曾經我甚至還缺失了什麼。
我連活著的希望都失去了。
此時一個眼鏡男從一旁走了出來:
“你心中渴望著什麼?少年,我能幫你實現,不過你要去參加一個…遊戲。”
我此刻心中什麼都沒想的回應:
“如果你能一把火燒了這個宅邸,我就去參加。”
說完,眼鏡男一拍手,揮出一道火焰。口中念念有詞:
“慾望的火焰,燃起來吧!”
從我腳下延伸出一道火焰進入了宅邸,而後裡面傳來各種「你怎麼自燃了?」的聲音。
然後,我來到了異界,因為剛才還是晚上,且燃燒著的宅邸。
一瞬,變成了黃昏下的,已經成木炭了宅邸,似乎風一吹就會全部消散。
周圍的森林被荒漠取代,入耳的是風吹過地面的聲音。
然後,我遇到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