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荀刚刚仔细观察了尚且还在店内，想着说不定可能会和“江湖骗子”有所联系的几人，却得不出什么准确的结论。
而且相较于那些有些阴谋论的猜测结论来说，江荀倾向于这里的所有客人，都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客人，没有一个是由“江湖骗子”请来的。
这之中的缘由不仅仅是江荀不论这么看都看不出“江湖骗子”会与那些人有什么交集，更是因为他们所做之事在单拎出来看根本是毫无关联且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像一个人在伸个懒腰，另一个人如果走上去质问他为什么要伸懒腰，那奇怪的肯定不是伸懒腰的那个人，奇怪的绝对是质问的那个人，因为伸懒腰本身就是一个人再平常不过的动作。
所以不论是第二桌的客人弄掉勺子，第三个客人准备要走，都是很平常会发生的事情，江荀也根本不能从那之中看出有什么奇怪的点。
但问题就是这种单看并不会引起问题的各种行为，却以一种极为凑巧的方式结合了起来，最终导致了那位送餐的服务员少女打翻了托盘，将咖啡洒在了江荀身上。
这个结局就完美符合了“江湖骗子”所提前说出来的话。
现在算起来，要是第一个客人早那么一点伸懒腰或者晚一点在服务员走过他之后再伸懒腰都不会引发一系列的事，导致那位服务员打翻托盘。
再不济第二个客人没在那时候弄掉勺子，那位服务员一直走在另一边也不会被绊倒然后打翻托盘，可他却就是在第一次弄掉了勺子之后或者因为贪图方便，或是急着和面前的女子聊天，贪图方便随便捡起来放在一边，恰好在那时候弄掉了。
但就算这样，要是第三桌客人没在那时候打算走她也不会打翻托盘，但事情就是这么巧，第三桌的客人就是在那时候萌生了要走的想法。
而那位服务员就正巧在走的时候被伸出来一些的脚给绊倒了。
单拎出来没什么事的事情，组合起来结果就是让那位服务员打翻了装着咖啡的托盘，而且发生的时间正巧还是一件接着一件。
有些刻意的巧合，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早已被安排好了的事情……
被安排好了的事情？
嗯……是这样吗？
江荀突然有些反应过来了，他之前一直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奇怪，现在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会有这种感觉了。
或许从一开始那些客人或是有意或是无意所做之事根本就不重要，虽然不知道“江湖骗子”做了什么，但他们会做出那些事的原因是为了达到让那位服务员打翻托盘，也就是说，会发生那些事情的根本，是因为要让那位服务员少女打翻托盘。
用更加容易明白一些的话来说，就是，不论发生了什么，那位服务员打翻托盘这个结局是注定的，而中间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只是为了让这个注定结局的发生显得更加合理一些而已。
也就是说，这些事之所以看上去会过于刻意，过于为了巧合而巧合，其根本不像是因为发生了这些事而让那位服务员少女打翻托盘，而更像是为了造成那位服务员少女打翻托盘这个结果，才会发生那些事。
如果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一场设定好了结局的戏剧，它把结局从一开始就固定好了，剩下的过程只要一点一点填进去就好了。
而发生打翻托盘这件事，如果“江湖骗子”那句话就是结局，那么剩下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全是为了达到“江湖骗子”说的那个结局所添加的过程。
就此想来，这是和江荀之前所想完全相反的，他本来还在纠结这些人做出那些事究竟是否出于本意，但实际上可能是因为要让服务员打翻托盘，所以这些客人才会需要做出这么些看着就让人觉得刻意的巧合。
之所以会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也正是江荀是从他们为什么要做的角度思考，这样不知道原因的江荀当然看不出什么来。
但如果反过来想，似乎就会变得合理起来，毕竟如果“江湖骗子”想让江荀看到他所说的是确实会发生的事情，那么他就得用办法让他所说的成真。
可江荀又认为做到件事“江湖骗子”应该说不可能靠着请几个人演戏给自己看，所以就又出现了一个问题，除开演戏的可能，“江湖骗子”是怎么做到这件事的呢？
难道是在不经意之间控制人的行为？还是控制人的思维？
江荀想不出来，不过说实话，这个谜语成这样的人，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能做到多离谱的事情，江荀都不会觉得意外。
虽然一开始并不是很想知道，但现在江荀倒是越来越想知道“江湖骗子”突然搞出这个事情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得到什么结果了。
尽管江荀想了很多，自认为把有可能的事情都想了一边，可他却并不想与“江湖骗子”交流，他不知道“江湖骗子”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既然可以拖着，也决定了要拖着，那就拖到“江湖骗子”忍不住自己说好了。
江荀暗下决心，虽然他并不能算是非常非常有耐心的人，但只是熬上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游戏大不了就晚点上线嘛，只要不拖过刷新日常的时间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江荀的想法，或者觉得已经给足了江荀思考时间，故作深沉地再次问了一个差不多相同的问题：“那么，我的好徒弟，差不多可以说说，你认为命运是什么了吗？”
……
“不知道。”
江荀如此敷衍道，其实也并不算是敷衍吧，事实上他并不想承认有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命运应该是怎么样的，什么是命运。
于是回答了一个最为优质的解答：我不知道，那这怎么能算是敷衍呢？
听到江荀的回答，“江湖骗子”倒也没改变他那一直以来的表情，甚至是仿佛一早就知道江荀打算这么回答，笑容比以往更盛。
“人生中必然会发生的一件事，那就是「命运」，哪怕它由各种看似不合理的偶然构成，那就是必然会发生的「命运」。”
“江湖骗子”的话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江荀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江荀的错觉，他总觉得“江湖骗子”似乎想像自己传达服务员把托盘打翻并不是偶然而是所谓的一种「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