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恍惚过后,江荀回过神来的瞬间,便转头看了一眼后桌的西娜唯。
可这,怎么会……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一惊一乍的?”
江荀也不知道西娜唯是恰好在这时抬头就和他撞上了视线,还是说西娜唯一直看着自己的背影,亦或是说她只是在无所事事的目视前方,反正,在江荀转身看向西娜唯时,他们两个便对上了视线。
就算江荀突然回头,突然表现出一副奇怪的样子,西娜唯依旧保持着她那不带情绪起伏的说话方式,听上去完全是一副处变不惊的状态。
不过,对西娜唯来说现在不就没什么危机也当然没必要有什么惊慌受挫的表现就是了。
“没、没什么事,只是想起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刚刚在给你介绍亚瑟斯的时候,记得我说过新闻部只有他一个人,然后他反驳了我,说还有一个编外人员了吗?”
“嗯。”
“那个编外人员其实不是别人,而是我。”
“只有这样吗?”
“嗯,只是这样。”
说完,江荀转身回去,坐正身子,从兜中掏出手机,稍微看了十来秒过后,用双手拇指在屏幕上按了按,接着把很快就手机收回兜中,又等了一小会后,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装模装样的十指交叉,双臂向天撑了撑,做出一副提起干劲的模样,再紧接着用着大概周边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虽然我只是新闻部的一个编外人员,不过看样子偶尔也得履行一些新闻部的职责才行。”
说完江荀再次从兜中拿出了手机,盯屏幕着看了几秒,双手拇指又再次在屏幕上面轻敲了几次后,才又一次以一种不太情愿的声音发出声音说道:“取材吗,虽然非本意,不过看样子我也只能去了吧?”
说完后,江荀便也像是亚瑟斯那样快步走到教室后门门口,推开门,快步的走了出去。
接着,江荀以他能保持着最轻声,然后确保保持着轻声再用行进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走到了楼梯转角。
然后并没有像是如他刚刚说的那样,为了取材走出教学楼,而是又往上走了一层,这之后,他并没有停下,还是以他走到楼梯转角处的状态,在阶梯上下来回踱步了一小会。
在自认为差不多足够的时候,才躲在一个能看见从楼梯通过下去的人,而下楼的人在不抬头的情况下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位置,站定,不出一声,甚至连呼吸也都尝试控制着减轻了一些。
他不清楚这样是否能骗过那个孩子,但是这大概是,如果自己不希望,刚刚在那一瞬恍惚中,看见的事情发生的唯一办法了。
江荀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地等待着,楼梯里教室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若是普通的班级,江荀这样竖起耳朵,肯定没人摸得准他到底打算听些什么吧,他又没有西娜唯那样的听力,除非什么人带着怨气,大力开关门拿门出气,不然在这个位置肯定是无法听见开关门的声音。
但二年(S)班不一样,这个班很吵闹,吵闹到江荀虽然特意躲高了一层也能听见班内吵闹的声音。
这个情况也正如江荀所想,所以他才出门时特意把班门仔细的关好了,有着这么一层隔音,也能听见的声音,若是有人要打开门出来,声音必然会更大。
这就能帮助他进行第一层确认,有没有人在他之后出门。
很快,江荀的想法便起了作用,那种吵闹的声音在一瞬变大,又在一瞬变回来了原来的样子。
看样子,这个人在出门后也顺手把门关了起,真是个好孩子。
江荀不禁这么想到,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屏息凝神,很快就听见了从教室出来的那个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但江荀明白,这不一定是因为要追着自己才出的教室,既可能是哪个学生想去洗手间,也可能是哪个学生不想继续待在教室里了,所以他才躲在这里,以确认这件事。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江荀把想去洗手间这个想法彻底排除了,这个脚步听上去并不着急,不像是个着急忙慌的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接近,江荀更是直接屏住了呼吸,眼睛也不愿眨一下,生怕错过确认这个人是谁的机会。
很快,一双精美的洁白长筒靴先出现在了江荀的双眼中。
洁菲尔吗……江荀目光缓缓向上,接着映入眼帘的那是此前自己“被迫”仔细观察过的修长双腿。
是感到无聊了,所以打算回后山吗?
江荀这么想到,不舍地,不是,毫无留恋地把目光往上移,果然是洁菲尔,江荀看清楚了那人动人的面容,却不知为何,洁菲尔她突然站在楼梯处不动,正当江荀疑惑之时,洁菲尔就抬起了头,江荀的视线便撞上了那红宝石般的瞳孔。
(“你的血的气味,我已经记住了。”)
江荀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这里果然还是太容易被发现了吗?还是说因为是洁菲尔才会一下子被注意到?
江荀叹了口气,他也不希望洁菲尔牵扯进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于是打算下楼,希望洁菲尔如自己愿,先回到后山去。
没等江荀动身,一只如鲜血化为血色蝙蝠,飞到了江荀眼前,洁菲尔朱唇翕动,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然后挥了挥手,那只血色蝙蝠便停留在了江荀肩膀靠近脖颈处。
很快江荀就感到脖颈处传来了疼痛。
那只血色蝙蝠咬了自己,江荀马上就意识到了这点,可是他并不清楚洁菲尔突然为什么要怎么做。
“你想做些什么,本小姐不会阻拦,也不会妨碍,不过,正如本小姐说的那样,你是本小姐的所有物,所以没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以及事后,要与本小姐报告你所做之事,听懂了就给本小姐点头答应,白痴仆从!”
还未动身的江荀好像听见了洁菲尔正在说话,可他并未看见洁菲尔开口,而那只似鲜血化作的血色蝙蝠,却在咬了江荀后“啵”的一声消散了。
难不成是幻听,江荀这么想到,洁菲尔却还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江荀。
虽然洁菲尔说自己没有决定生死的权利,但是,就请准许我撒个小谎吧,希泽安图亚·洁菲尔·德古拉小姐。
江荀点了点头,洁菲尔于是侧过脑袋,用双指点了点脖颈,像是在示意江荀若是再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的后果,江荀便有些心虚的更用力点了点头。
见此情况,洁菲尔才再次不紧不慢的动身向楼下走去,直至江荀再也瞧不见她的身影。
居然不是幻听,刚刚那是……
算了,还是眼前的事更要紧些。
之所以江荀并未对洁菲尔刚刚那件事表达疑惑的原因是,很爽快就点头的原因,是他又一次听见了,班级的吵闹声变大,也就是说,又有人打开了门,从教室内出来了。
而这次来的,说不定就是正他在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