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塔娜·洛唯喑的「Railgun」几乎抵着江荀的脑袋,江荀眼睛稍一向上瞟便能看见「Railgun」的枪口下沿,或许应该说是炮口下沿,像是有什么在汇聚能量的装置,亮着着蓝白色光芒,且这样的光芒随着时间的过去逐渐得强盛。
实际上在这一段时间内,江荀完全还有时间去弯下腰或者往边上侧移几步,去躲开大概率是之前看见得那种蓝白色电弧。
但那几乎就等于给洛唯喑让出了接近西娜唯的机会,所以江荀并没有那么做,尽管面对刚刚看到的那种电弧或许只要吃上一发,江荀他人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但江荀还是没有移动半步。
只要……
江荀稳了稳念头,站着没动,还是保持着阻拦洛唯喑接近西娜唯的动作,没有表现出丝毫犹豫地紧盯着和西娜唯相貌相似洛唯喑的眼睛。
就这么僵持了十来秒,直到那道蓝白色光芒即将完全充斥江荀视线的那一刻,洛唯喑将对准江荀脑门的“炮口”,抬了起来。
“啧,真是败给你了。”
那一瞬,江荀感觉有什么掠过他的发梢飞了出去。
“呸……”
江荀又朝着没人的地方吐了一口血。
呼——
他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看起来是他赌赢了。
从洛唯喑想要接近西娜唯的那一刻,江荀就一直在想一件事,眼前的洛唯喑,不论是靠着「伪装」而虚构出的一个人,还是确有其人,若是他们真的都打算对自己出手,不论是哪种,自己都根本都没办法去尝试做出什么抵抗。
可就这么站着,几乎就等同于闭目等死,虽然他能做到的好像也没比这多多少,但江荀一直就不是个无谓生死的人,所以他可不想就这么等着送死。
只不过他也做不到离开,不论是因为他的腿伤,又或者是这位“赫拉塔娜·洛唯喑”可能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任「预知」离开,还是因为他也并不想让任何未知的危险接近西娜唯,
虽然照理来说,西娜唯的腹部被洞穿了这么一个洞,又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般,闭上了眼睛,或许认为西娜唯的状况不太乐观,视状况更应该为了保住她救下自己的命,舍弃西娜唯而去才是在此刻更正确的选择。
不过,江荀做不到这样,这倒不是因为江荀是个有着大义,有着崇高道德或是怎么样的人,只是江荀想到了「烟火师」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一个「神赐者」死亡,那有关他存在于世的一切证明都会消失。”
故此,以杀死「神赐者」造成「神赐者」死亡的方式,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称作「抹除」。
若照此情况来看,西娜唯还并未被彻底「抹除」,说不定还有救回的可能,虽说江荀也不确定西娜唯是否也是所谓「神赐者」中的一位,并不清楚自己所做是否有意义,但对江荀来说,只要有这种可能就值得一试了。
所以,江荀并不想让他无法预测危险接近现在的西娜唯,不,应该说,他不想任何可能威胁到这一点「机会」的事情发生。
因此江荀才会像这样挡住洛唯喑,毕竟他并不知道“赫拉塔娜·洛唯喑”是否确实就是“赫拉塔娜·洛唯喑。”
这不是一句废话,西娜唯并没有和江荀提起过她有着和她长相类似的姐妹,所以首先从这点,就让江荀难以判断“洛唯喑”是否存在。
当然这很正常,毕竟江荀本人也没和西娜唯提到自己的那几个妹妹。
最主要的原因,果然还是西娜唯和他提到过「伪装」的存在,虽然这完全只是基于江荀他自己的猜测而造成的,但这点就是他不希望洛唯喑接近西娜唯的理由。
在江荀看来,除非洛唯喑能证明出她自己的身份,不然她别想接近西娜唯。
这也就是此前江荀为什么把含于口中血先吐了,打算与洛唯喑交谈的原因,只不过对方似乎不打算与自己交谈。
本想以套话的方式让洛唯喑自己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可眼前的“洛唯喑”没给自己机会。
所以江荀也就只能想办法用其他办法,来证明她的身份。
而怎么用其他办法来证明面前的人是“洛唯喑”也同样是个难题。
但他总不能期待着西娜唯现在醒来辨别一下吧?
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江荀那么期望着,西娜唯现在的情况大概也不是他这么一期望就能醒来的。
可除却这么一个想法江荀也没什么好用,不用承担风险的办法。
当然,只是没有不用承担风险的办法而已。
别的办法,只不过是要赌上自己而已。
从西娜唯那孩子各种奇怪的行为,又或是她嘴中莫名冒出奇怪的话来看,西娜唯她并不是以自己的意志接近江荀的,而是被她所处的组织派遣而来。
虽然不清楚她为何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江荀,但那大概也是她所处组织所愿,或许这便是西娜唯的「任务」也不一定。
那么洛唯喑能说出「预知」又是和西娜唯长相如此相似,处于同一组织的概率也并不是没有。
既然西娜唯可能是被她所处组织派来保护江荀的,那么就算洛唯喑不是出于这个目的,怎么说也该不会伤害江荀。
于是江荀便想出了以自己为“饵”,来证明洛唯喑的身份。
尽管这时候,洛唯喑已经拿着枪指着江荀的脑袋了。
江荀也没丝毫退让,除却他并不想危险靠近西娜唯的原因之外,他也是在赌,赌洛唯喑不会开枪。
实际上,江荀敢这么赌也并非是只能硬着头皮这么做了,虽然他在面对那些拥有着「特异」能力的人时都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这也占了一点点的原因,但江荀多少还是有着自己考量的。
洛唯喑的外貌还有那像是隔空唤枪般的能力,都与西娜唯类似,这点算是能证明的一点佐证,但并不绝对。
也赌洛唯喑至少不会伤害西娜唯拼死保护下来的人是其中一点原因之外。
江荀还觉得,既然那暗中的两人可以靠着其他手段来在暗中袭击自己与西娜唯,那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通过「伪装」出现在自己面前徒增暴露的风险呢?
更何况像是最初遇袭的那次猜测的一样,如果“他们”与「鸩」相识来自除「风」与「白鸽」外一个其他什么组织,免不了会互通有无,那么自己突然无意识与「鸩」打了个有来有回总会被知道,那他们就更不应该选择靠近自己才对。
觉得那两人中的一人会通过「伪装」接近自己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江荀才会敢以自己作为赌注去赌洛唯喑不会开枪的可能。
当然,这样也并非完全稳操胜券,毕竟一切都只是基于江荀的猜想做出的决定,江荀觉得已经因为那种小聪明似的猜想而害了西娜唯,所以他绝不能绝不想再犯一次这样的错误,所以再为了以防万一,江荀又不动声色的含了一口血在口中,假如洛唯喑真的对自己开枪,那么他就会在那一刻把这口血吞下。
至少这样还能为保护好西娜唯,自己活命,再添一点可能性。
而从结果来看,他赌赢了,只是他没想到洛唯喑真的会按下扳机。
所幸他没在第一时间就来得及吞下那口血,不然现在事情大概还会变得麻烦好多。
不过这边「Railgun」居然不是瞬发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明明此前这把枪给他的感觉就是瞬发的才对,而且还连开了好几枪……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赌赢了,也就是说,他大概率已经撑到援兵赶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腿伤,还是安下了心,江荀感觉自己有些腿软,站不稳脚,不过至少现在,江荀他就算倒下了也可以放心让洛唯喑接近西娜唯了。
“你真的没事吧,怎么又在吐血啊?”
洛唯喑手一甩,将「Railgun」“收”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倒也没了之前的冷酷,捎带关心这么问道。
“咳,没事。”江荀努力地把身子站稳,明明嘴角并没有什么,却有些做作的握拳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倒是这次抹完嘴角后,让嘴角边缘残留了些许血痕,在这之后江荀才再次说道,“洛唯喑小姐,现在,我们能好好聊一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