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抬手格挡时,女人惊讶地发现,这把钢剑似乎变轻了不少。
于是她顺手舞出一个剑花,化守为攻,回身一剑便将野狼的头给砍了下来——她剑技精湛,并且这把剑十分锋利。
最后一匹野狼见同伴已经没有生息,哀嚎一声,扭头夹尾向着密林深处跑走。
耶鲁虽然早就看出这个女人会使剑,却没有料到她对于剑的造诣有如此之高。
等等,这个舞剑的动作…
不过仔细看看,这女人年纪也不会太大。
如果和自己同龄,她会不会也是…
虽然看脸难辨模样,但是身材上看…
等等,有些不妙啊。刚刚还没有去注意,这家伙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小巧的胸脯已经暴露无遗。
耶鲁虽然是一名彬彬绅士,但是还是敌不过男性本能,眼神像是被强力胶水给黏在了女人暴露在外的肌肤上。
女人似乎有些脱力,气喘吁吁,钢剑被她丢落在地上。
耶鲁定了定神,遏制住十六岁少年该有的冲动,从背上的行囊中取出了一瓶伤药。
“你身上都是伤痕,这个大概可以帮到你。”
耶鲁将药品递给女人,
“这是恢复药膏,把它涂抹在伤处就行了,效果应该不错。”
“谢谢你。”
女人的声音和她的面容一样奇怪,带着一种沉闷沙哑的假声。她接过药瓶,却不准备直接打开。
而是直接卸下了衣物——当着耶鲁的面卸下了衣物。
衣服肮脏破烂不堪,穿着衣服非但涂药不大方便,还容易染上脏物。
虽说脱下衣服涂药比较方便,但——
一个大男人就站在她身前,她却完全不觉得羞耻。这也太令人热血了吧!
面前的是:一个卸下了防备的女性!耶鲁表示自己加上前一世,两百多年的处男,哪受得了这种刺激。不行,鼻血,鼻血快忍不住了。
然而女人似乎毫不介意,直到她涂完膏药,她才发现那道在她身上游走的眼神。
挂在脸上的两道鼻血以及时不时发出来的猥琐笑声。
“诶,背过身去干什么…你怎么蹲下了?呃啊…”
耶鲁感受到了钢剑拍打在头上的巨大冲击力,他被敲晕了过去。
幸福感的背后就是危机啊!
真不应该给她加护力量祝福……
——————————
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忘了,我只知道自己是神圣王国的勇者,自己的使命就是拯救王国。
大家都叫我勇者,时间一久,没人知道我的本名了…连我也不记得了。
历经千辛万苦,我和我的小队终于来到了魔王城堡。
“勇者大人,前面就是魔王城堡了,你只要进去挑战魔王就行了,既然是你们的宿命之战,我们大伙儿就不参与了。”
队伍里的法师首先提出了这种无良的要求。
“是啊,听说魔王贼厉害,只有你能和他一战。我们这些杂鱼只是来凑热闹的,就不参与了。”
弓箭手也开口道,
“况且你也老是抱怨射手又脆又没输出对吧。”
“……”
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以目光扫遍众人的脸庞。
“等一下,勇者大人…”
身形小巧的牧师站了出来,
“对方可是以诡诈和阴险著称的魔王,这次前行你一定很危险…”
果然有一个担心我的人,让我看看,诶,她是谁来着?
为了避免尴尬,我决定收回准备表扬她的话语,转而对她说道:
“没事,我会小心的,你还是留在这个跟着大家等我的捷报吧。”
“不是,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想和你一起去挑战魔王的意思,”
小个子牧师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师父大人在圣都为你吟唱祷词的时候,为你加护了尤利尔的祝福。如果你不幸战败,不用怕,尤利尔会复活你!‘虽然有一些代价就是了。(小声)’”
尤利尔是圣光之神,是保护着圣国的神祇。
“……”
这群人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
我无话可说,只能独自一人前往魔王城堡。
不知道为何,魔王城堡门口的两个猪脸守兵靠在一起睡得很香。
也许是天天守城太累了吧。
真是辛苦!
还是悄悄过去,不要吵醒了他们才好。
大厅很豪华,正中间有一个接待台,不过前台似乎没有人看守。有一块标牌,上面写了一些看不懂的字,不过下面有用圣国普语注释着:“魔王办公处请上二楼左拐。”
为什么魔族大本营还会用圣国标语呢?
嗯?哦~我懂了,一定是怕我们这些前来挑战魔王的圣国使者看不懂,还真是贴心呢~
顺着引导来到了二楼,刚上二楼,吸引住我的并不是魔王殿堂,而是楼梯右侧呜呜叫的双头小狗。
真可爱啊~
它被铁链拴着,旁边好像还有标语,只是我看不懂魔族的字体,字上面还画着交叉的两根骨头。
咦~难道说?
难道说它喜欢吃骨头吗?
正巧我背包里还剩下一根带骨头的大鸡腿,不如就逗逗它吧。
……
“卑鄙的魔王,受死吧!”
我摆出一个很帅的姿势,喊着响亮的口号。
不要问我小狗的后续,我不喜欢回忆恐怖的经历。
我面前的家伙,一身紫黑色铠甲,耳朵尖长还长着一对角,脸上写满了邪恶。旁边的光头佬也是面容阴沉,看起来诡计多端。
“叽咕叽咕叽。”
魔王身边的光头佬似乎有什么计谋,正在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并且他们好像对于我的来临丝毫不惊讶。
“叽咕叽…”
魔王指着我,对着光头佬说着。
他眼神中似乎充满了蔑视,真是傲慢无礼。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光头佬居然会说圣国普语,并且说的还十分流利:“我们魔王说了,你若是现在投降,他可以放你一命。”
“休想!”我回应道,右手握紧银剑,准备直接施展我的杀招。
“接招!”
我迅速抽出银剑,几步一瞬,举剑冲向魔王!不对,用冲不太确切,应该是飞!飞一般的速度!这是老师教的杀剑,魔王不可能吃得下。更何况,这把剑上有着尤利尔的印记,对魔族有着特殊伤害加成的。
他并不知道,硬接我这招的魔族都死了。
哼,果然!眼前这个魔王只是从王座上起身,念着咒语准备硬接。
真是可笑!你真应该多学学那个光头佬,早就躲到了大后方在“叽咕叽咕”地做些啦啦队该做的事。
待到他咒语吟唱完毕,我突然感觉右腿一阵剧痛,
不好,他应该吟唱了催动伤势的咒语,他是怎么知道我刚刚被狗咬了?完了,右腿使不上力了。
我腿脚一软,招式不攻自破,但我的剑并不会跟着我一起停下来。
在我摔倒后,它就自然地脱手,以一种极不科学的运动轨迹,然后…
扎到了我受伤的右腿上。
“啊,好痛!可恶…”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即使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我还是忍受不住,喊了出来,
“卑鄙的魔王,居然使出这等阴险的招数!”
魔王眼神冷冷地盯着我,似乎不打算立刻结果我,似乎把我当成了玩物一般。
他难道是想让招,给机会?
魔王,你的傲慢会付出代价。
我缓缓起身,手执银剑,对峙之下,慢慢靠近魔王。
他毫无防备。
我准备使出那一招。
招式名为调虎离山,其实就是假动作偷袭。虽然不太光彩,但没关系…
老师说过:能赢的剑招才是好剑招。
魔王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正在稍稍靠近他,这是一个好消息。
“哈!”
我佯攻左路,见他防备,空中转剑,提剑使剑,一气呵成,借着臂力腕力腰力,剑刃重重的砍在了他的右肩——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的护甲上有一股强大的气流环绕着,我大力挥砍反而受到了气流的反冲,这股力道反打到我的手臂上,催动着我之前被那头魔犬袭击而受到的伤。
而后这股气劲窜入我的伤口,在我周身游走。我感觉它们正在破坏我的身体。
卑鄙的魔王!这是什么阴险的招式。
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已经断裂。
巨大的痛楚袭遍全身。
“尤利尔大人会复活你的……”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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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雨已经停了,地面依旧潮湿。
“你醒了。”
那个女人的声音从耶鲁左侧传来,还是那么沙哑,那么沉闷。
耶鲁侧头看去,她盘腿坐着,已经整顿完毕,脸上的污垢也已经擦净。
挺漂亮的。虽然脸上有着几道抓伤,但并没对她的容貌造成过多影响,反而带来一丝英气。看起来年纪也不会太大,估计…呃…和自己差不多大?
她已经穿上了衣服——那不是我的衣服吗?
耶鲁再看自己,已经被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刚刚转醒,某处已经顶起了小帐篷。
少女双臂交叉,环抱胸部,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耶鲁起身从包裹中翻出一套备用衣物,一边穿着一边吐槽道:“我说这位,我救了你的命,而你的报答方式就是打晕我扒装备吗?”
说到此处,刚刚一丝不挂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耶鲁脑海……等等,鼻血怎么又不自觉……
看着耶鲁这仿佛几百年没见过女性似的神态,少女又准备捡起钢剑就往耶鲁头上拍过去,但没有了力量祝福的她,光是拿着剑都吃力,更别说举起来挥舞了,只能小声咒骂耶鲁。
“阿嚏!”
耶鲁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喷嚏,可能是因为换上了一套湿漉漉的冰冷衣服,身体有些不适应。
耶鲁没有说话,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算了,反正你也醒了,那我就走了。”
少女丢下钢剑,转身欲走,
“虽然你刚刚在我被狼群袭击的时候帮了我,但我也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保护了你的安全,虽然不成正比,但我们还是两清了。”
‘这是个什么两清法?我是被你打晕过去的吧?’
耶鲁虽然很想说这句话,但意识到自己被打晕的原由,还是忍住没有吐槽。
“等等!”
耶鲁并不打算让她直接走掉。
眼前的女人很有可能与十六年前的勇者有关联。耶鲁得从她嘴里套话出来。
当然,耶鲁并不会做出自曝身份的蠢事,为了掩饰内心的想法,耶鲁说到:
“你真的要走吗?我说,出这片丛林之前,我们或许可以结伴同行。你看,我侥幸会一些魔法,而你看起来也像是一名老练的剑士。相互结伴倒是有个照应。而且,我看你没带东西,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吃的用的。当然,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会拦你。”
耶鲁从包裹里拿出来那张泡的发软的饼,看着那个女人说,
“只是临近夜晚,野兽可是只多不少,真希望除了树枝外你还有其他秘密武器……”
听着耶鲁的话,女人似乎有些后怕,赶紧退了回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坐在了耶鲁身边。
“以尤利尔之名,我艾蕾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的协议。那么,先生,您雇佣我的报酬是多少?”
她没有刻意去压低声音,发出了她原本的声音,如同尚未发育的孩童般柔软娇嫩的声音。
“没有报酬,有吃的,你要不要。”耶鲁把他中午省下的湿饼丢了过去。
在接过那一份潮湿的面饼,她倒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开口就啃,一副饿了很久的样子。
她从早上起,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喂,那个,”
耶鲁好心提醒道,
“你确定不用火烤一烤?这附近都是树木,你可以用剑去砍些柴火。”
“剑士的剑可是生命!怎么可以用来砍树!况且我也挥不动你那把重剑…”
少女神色有些沮丧,
“更别说去砍树搬柴火了。”
“我说了,我凑巧会一些魔法,可以给你加护一些力量。”
耶鲁简单地吟唱了力量祝福,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如果不能赶在夜幕降临之前生起火堆的话。晚上可能会不太安静。”
艾蕾几口解决掉了那块面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随后捡起了地上的剑。
“我还以为之前我潜力爆发了才能挥动这把武器…”
艾蕾挥剑劈下了一些树枝和一些矮小的灌木,耶鲁则是把它们摆在一起,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火焰卷轴,丢进柴火堆里。
木材立刻烧了起来,散发出了温暖。
“那个就是火焰卷轴吗?虽然没用过,不过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艾蕾蹲在火边烘着身体。
耶鲁拿出了他的那张潮湿的面饼,用两个树枝夹着,放在火边烤着。
艾蕾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张饼,嘴角似乎还流下了不知名的液体。
耶鲁看到了艾蕾的神态,便指了指不远处遗留着的,那两匹野狼的尸体。
“我没有存粮了,那儿有狼肉。”
“狼肉肯定不好吃,我宁可吃饼。”
“什么肉还不是肉了,喂,饼给你,你过去砍两条狼腿下来,我处理一下,烤着吃。还有,把两只死狼搬远一点。”
说来也奇怪,艾蕾的肚子好像是一个无底洞。
吃完了两个饼还不满足,最后还是从耶鲁手里夺过一条烤熟的狼腿。
“真香。”
“看你的发色,是外乡人吗?赤红的头发可不常见。”
简单处理了这顿晚餐,耶鲁往草地上抹了抹手,尝试与少女攀谈。
“还有你那精湛的剑术,真是不得了啊,得有个十来年的功夫吧。”
“嘿嘿,没辣么夸姜,”
艾蕾嘴里还嚼着肉,说话含糊不清。
“你单男不会信,当我还系要嗦,其实我系勇者。”
她自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