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能不能问一些…关于令爱的…一些细节。”
“细节?”
老绅士看着诗人,双手扶在左腿之上,
“当然可以,无所隐瞒…但,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们可别全信。”
“我确信你们已经听说了我的故事,那群冒险者鼠佬们肯定在你们揭下这张委托的时候就和你们说了。”
“这老混账如何变态,如何去上自己的女儿,情节动作,一丝不落。但没有一句真话,别信。”
他换了个姿势,拿起了高脚酒杯,轻啄了一口,
“大约是二三十年前,我在沼泽地捡回来一个女孩儿,差不多和她这么大。”
老绅士指了指久幽,并得到了久幽极大的反馈。
“我?本喵可是有三千…唔唔~”
诗人总是及时出手阻止危机的发生。
“三千多天的年纪,她计量单位没学好,不懂得用年月之类的词。”
“哦哦,”
老绅士点头赞成,
“我捡着小玛丽的时候,她也是差不多七八岁。”
“那时候我还是一名圣教军战士,从奴隶主手里救下的她。”
“见过沼泽吗?那胖子被我们追进了泥坑,整个人都陷进去了,拉都拉不出来。还好小玛丽体格小身子轻。”
“那时候还在打圣战呢。我也脱不开身,就打算她托付给我的好友照料。不过那小家伙死活离不开我,我只能辞去了光明的职务,带着小玛丽来到这个城市。一同投奔我的好友——那家伙有出息,他是整个索里城的猎人长官。”
“对于我这个好友,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他和我是发小,十几年的同窗。只是毕业后,我们就分别了,他跑去当了猎人,我则是进了教团。再见到时,都已经是三十多的中年人了。”
“我这位好友对我那是极其照顾,给我安排了工作,帮忙照顾小玛丽。还时不时为我介绍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明明他自己也是个单身汉,哈哈。”
“喏,见着那张壁画没有,左边的人是我,右边的是他,中间的孩子则是玛丽。像不像一家人?”
顺着他指的方向,确实可以见着一张写实的壁画,完美复刻出了他年轻的样貌。和现在简直如出一辙,彬彬有礼的绅士。
“我原先以为小玛丽离不开我是因为崇拜和依赖,万万想不到这会使她诞生出一股痴迷般的爱恋。”
“我确实和她干了那事,这无可隐瞒。但我发誓,这不是我情愿的。她给我下了药,天知道她是从哪儿搞来的迷情药。”
“我摊牌了吧,其实我喜欢的一直是男人。所以我才会对那些热情如火的寡妇们毫无兴致。”
对此,老绅士似乎毫不羞耻。他只是在维护自己的清白。
“后来小怪物出生了…当然,小怪物——这是她的名字。众人都说她是乱礼的产物,可我和玛丽并不是实质的血亲。小怪物肯定是遭了哪个恶人的诅咒,或许是奴隶主的亡魂。”
“小怪物平时还算正常,就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也写信,也交友。”
他接着说道,
“就是那副外表,她一直很自卑,完全没有勇气会见外人。”
“对了,奉劝你们…”
故事完毕后,老绅士收起了姿态,
“别去打扰她,她不会像我这般客气…小孩子脾气。”
“先前那个不听我劝告的家伙…愿他安息,几位。”
老绅士说完话一个人独自离开了,留下了四个人坐在会客厅里面面相觑。
“我猜一猜,下一步是不是去那小怪物的房间,艾蕾小姐?”
“你怎么知道的?”
艾蕾的表情略显惊讶。
“从你放弃那一百圣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诗人又叹了一口气,耶鲁不在,他才真正意识到照顾艾蕾的难度根本不亚于露娜这个小恶魔。相比之下,不爱折腾的久幽反而是最让人省心的。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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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如果没有飞过来那张桌子,说不定会觉得这只是少女的娇嗔。
艾蕾连忙避开,桌子便与门融为一体。
“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的,小怪物。”
“露娜也是魔族,这个臭猫也是的。”
露娜直接展露了她的狼耳。
“这么一来,我们就是朋友啦。”
看来露娜交朋友有一手。
但只有一手是交不到朋友的。
“我不是魔族!”
伴随她的娇怪声,周围的家具似乎都活了一般,向着几人袭击过来。
厨刀几乎是擦着艾蕾的脖子过去的,重重遁在墙上。
艾蕾回身看去,小怪物身旁金黄的烛台变成了利剑。
而她身下的那张床,似乎成了骑士。举起“利剑”,想与艾蕾来一场正面决斗。
“露娜!帮我看住后面!”
哪怕是一对一的决斗,她也要注意躲闪四周乱飞的家具。
艾蕾抽出了“奈芙西恩”。
“真是好大一头怪物。”
手持银剑的艾蕾似乎变成另一个人,咯咯笑了起来。
“可以尽情享受了。”
“艾蕾姐姐…你怎么?”
露娜何其敏感,很快就察觉到了艾蕾不对劲的地方。
艾蕾没有回应她,疾步前冲,用华丽的姿态躲闪飞来的伤器,提剑刺向小怪物。
“啊~!”
小怪物尖利的叫声如同一记大摆锤,猛然锤向艾蕾。随着叫声,地板轰动,砖块砌起,皮毯直立。形成一块巨大的帷幕,阻挡住艾蕾的攻势。
艾蕾顿地一跃而起,越过了“帷幕”。而她原先的位置,已经被烛台利剑所贯穿。
她翻身落地,侧到一旁,舞出一个剑花,回手提剑,对着小怪物就是一记挑杀。
“铛!”
妄想格挡的烛台利剑被猛地击飞。
失去了武器,那张蓬软的床就变化为一个护盾,裹住了小怪物。
艾蕾没有收手,在剑撩起后,借势下劈,银剑斩破了风,发出呼啸巨响。
“咚!”
似乎是钝器相撞似的,艾蕾似乎没有击开护盾。
但仅过了几秒钟,那张床就炸裂开来,变成了无用的碎屑与羽毛。
小怪物跌落在地上。
她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死吧,怪物。”
艾蕾看起来像是一个恶魔似的。
高举银剑,斩向小怪物。
“等一下!”
露娜从背后猛撞艾蕾,艾蕾没有防备,被撞倒在地,剑也脱手飞了出去。
“你不是艾蕾姐姐!你到底是谁?”
艾蕾姐姐她不会对失去战斗能力的敌人下手的。
“啊?”
艾蕾看着压倒自己的露娜,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幕…
好像是:露娜和她配合之下,好不容易击败了小怪物。正当她打算停手时,露娜却临时反水,转而攻击她。
她环顾整个房间。
除了露娜,没有任何人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几乎全部的家具都嵌在墙上,地板上没有了皮毯子,地面上全是泥土,木屑与羽毛。
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是耶鲁…现在连露娜也莫名其妙地攻击自己?
她头疼欲裂。
“别去想无意义的事了。小露娜,艾蕾小姐。”
诗人拾起了远处的银剑,将它安回艾蕾的剑鞘。
久幽则是站在门口看着,她似乎从头至尾就一直在看戏。
“起来吧,小怪物。”
诗人友好地对着那猪面怪物伸手。
“我们不是坏人。”
小怪物并没有去接诗人的手,她捂脸坐起,面容还带着恐惧。
“我没想杀他们的…都是家具动的手,我没想…”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可怜的小怪物。”
诗人表现得像是邻家哥哥。
“如果有什么心事,请向我诉说。”
“呜呜…呜呜…”
小怪物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不是怪物…爸爸说了…我只是受到了诅咒…呜呜…我不是怪物…”
“我们知道…我们和你爸爸一样,我们不会嫌弃你。我们会帮你破除诅咒,你会拥有正常的生活。”
“真的吗?”
小怪物止住了泪,看着诗人。随后,她毫无征兆地一把抱住了诗人,差点没把他的腰给勒断。
“除去爸爸和阿特外,你们是最好的人。”
“一切诅咒都有破除的办法。”
诗人还想继续进行语言指导,但小怪物嘴里蹦出来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阿特?”
听到这个名字,小怪物的双眼闪出星光。
她打了个响指,嵌在门板上的桌子飞了回来。她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卷信纸,似乎是炫耀般地展示给诗人:“阿特是我的好朋友哦,虽然我们从没见过面,但他是唯一一个不讨厌我的人。”
诗人打开其中一张信纸,
“小怪物,近来可好?
村子里的金桔开花了,我折了一两支,随信寄过来。金桔花有破除诅咒的魔力,还能寄托我的相思~
速回,戴特。”
“金桔花的花语是‘我爱你’哦。”
小怪物激动地说着。
“相爱的人,为何不亲自会面?”
听到诗人的话,小怪物的神情明显落寞下来。
她的嘴皮子耷拉在獠牙上,
“我不敢出去…爸爸说我会引起慌乱的。”
“那为何不让他过来呢?”
“我害怕…我的模样,会吓到他。”
诗人摇摇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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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确信有效,你只需要把它传播出去,最好是让所有市民们都知道。”
“那是…那是什么办法?”
老绅士万分疑惑。
诗人却在打着哑谜。
“见者知之,哀者恸之。
伤者益之,悲者怀之。”
“这是什么意思?”
老绅士不依不饶。
诗人没有回话,收起扇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