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从来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如今更是被她的父母给牢牢掌控着。
她原先以为只有母亲比较强势,她的父亲有一颗温柔的心,但很明显,那只是假象。她的父亲比任何人都要强势,比她母亲的控制欲望还要强。
母亲的病让父亲本性暴露。
她很苦恼,先是莫名其妙当上了王女。然后,又稀里糊涂地来到了魔域——父亲的老家。
尽管耶鲁一路伴随在她的身边…可她却无法与他相会。甚至,这半年来,她见到耶鲁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宝贝,怎么又在发呆了?”那位红发的母亲服用过退魔草之后,状态明显好了不少,现在已经能够正常开口说话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只要再好好地睡上一觉,魔力病的症状就能褪去了。
这里是狮人族为他们安排的客房——仅有欧尔杜兰特与他的妻女得到了这个待遇。
只是一个简陋的石屋,连圣国最便宜最破的旅店房间都比它好上不少。
不过至少是一个避风港湾,比外面的帐篷堆好多了。至少呆在这个石屋中更凉快,也没有蚊虫。
“再过一会儿就天黑了,你们先休息吧。我想出去逛逛,寻找一些曾经的回忆。”
欧尔杜兰特靠在门旁,对着他躺在床上的妻子与蹲在床边的女儿说道,
“芮桑,我挺怀念顶峰上的温泉水,正好这两天那伙人要制定战术,等明儿我就带你去旧地重游一番。”
那口温泉是他们的“初识”。在那里,他一眼定情。
至于艾蕾…他们的双人幽会,不能让女儿当灯泡。
于是他续道:“艾蕾,明天你就不用跟去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他的话让艾蕾感到惊奇。
对于禁区的事,父亲竟然一点都不着急…那可是危险丛生的地方。
难道下午耶鲁回来的时候对他说了些什么吗,那肯定是好消息,等明天再去问耶鲁。
艾蕾百分之百信任着耶鲁。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为此担忧了。
父母准备去密会…那明天她…
或许她也可以趁机去和耶鲁约会。
她有太多话想和耶鲁说,太多问题想问耶鲁了。
不能接触耶鲁的日子使她抓心挠肝。
兴奋感让她的心也不自觉荡漾了起来。
“你真的是藏不住秘密,艾蕾。”
她的父亲笑了几声,似乎耶鲁带来的好消息让他放下了成见,
“我并没有阻止过你的爱情,我的女儿。我只是不想让你变得太廉价,那个男人是魔王的转世,他和我们不太一样。你们的爱注定是不平等的,所以我要把你藏起来,这样才能让他知道你有多宝贵。”
艾蕾的母亲身为王室,在与他恋爱的时候有诸多禁忌。他们的爱其实并不完美,很多地方都写满了悲哀。但总算是重归于好了。
艾蕾的母亲接着说道:“冷静下来后,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他了,宝贝。尽管他完全比不上安娜的那个小男朋友,他弄不出那么多利民的工具,但他可以照顾好你,这就够了。”
“等我们诅咒破除回去星国,我亲自为你们举行婚礼吧。”
她母亲的话语变得絮碎,像是一个唠叨的老妇人。
“到时候我也该把王位传给你们两姐妹了,这传位的事…艾蕾,你想成为女王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安娜一直被她视为王位的继承人。理由很简单:艾蕾不会魔法。身为魔法王国的女王,怎么可以不会魔法。
包括现在,安娜被作为储君培养,留在王国,艾蕾则是陪同在他们的身边,培养为下任女王的姐妹骑士。
“我不会魔法,继承不了王位。”艾蕾婉拒了母亲,他并不知道母亲的内心真实想法,她只是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允许的话,她要和耶鲁再次开启旅行冒险,寻找解除短命诅咒的办法。
相比之下,爱好家里蹲的安娜更适合继承这个位子。反正她已经在圣国当了好几年的神女的,王家的事,她熟得很。
“那你就要保护好你的妹妹,知道吗。你们都是我最心爱的宝贝,可不要为了小事而争斗啊。”
母亲这就是完完全全的多虑。
艾蕾性子懦,不可能会主动和人起纠纷,除了耶鲁…这家伙有时候是真气人,但她也都能忍受耶鲁的古怪脾气。
安娜就更不用说了,她天生豁达开朗,是个社交狂魔。她不会主动去触别人的霉头——除非是她非常讨厌的人。但显然,艾蕾不会是那种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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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者,我只是离开了半天,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耶鲁刚从“海鸥”身上跃下,就发现披挂着禁魔索的大学者,相当滑稽。
“耶鲁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学者将禁魔索重新收回到衣服里,说道,“你这突然离开,给老头子吓得够呛啊。不得已只能动用最后手段,使用禁魔索把自己的魔力隔断,以此来防止被‘神’窥探去信息。”
大学者刚刚听着先登先生的故事,深入其境之时,突然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再一眨眼,耶鲁已经不知了去处,这可把给他吓坏了。得亏常年带着的禁魔索保了他一命,弄得大伙像看乐子一样看他,好不羞耻。
先登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噫吁感叹,凡做事,就要做万全准备,临时起意,会酿成大祸。不辞而别的你,尚未发觉便已经害惨了他人。”
先登先生的话向来就是如同迷雾,让人听不懂也摸不透,但这次他好像又听懂了。
先登先生的话莫不是在告诉他,禁区的事,没有做好万全准备很可能会出事。那如果有了万全准备,是不是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呢。
于是他趁机对着诗人提问:“先登先生,我之前遇到了一个预言者。他预言说这次禁区历险会大获成功,您怎么看。”
耶鲁没有提狼祭祀所说的话:去禁区就会失去最重要的人或物。想借此看看诗人的反应。
“只要与之付出,成功就是必然的,耶鲁兄弟。但若是只听信预言,胜利就只是假象。”
先登先生说,
“故事与现实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故事中的人可以毫无理由地胜利。现实不行,成功的背后全是鲜血与枯骨。”
诗人提起扇子,轻摆了两下,说道:“我一路上说的话你都穿耳而过了吗…禁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内心。”
“‘格伦欧德’是封印愤怒的魔剑,它会剥离你内心最深处怒意。事实上,七柄魔剑皆是如此,只要内心纯净,就可以轻易破除腐化魔力。”
他用扇子敲了一下耶鲁的脑袋,继续说道,
“看得出来,艾蕾小姐已经能够掌控奈芙西恩了。虽然不知道我不在的那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你们有所成长。你只要向艾蕾小姐看齐,保持纯净内心,就能轻易解除魔剑诅咒。”
“纯净内心?”耶鲁皱起了眉头。
人是不可能保持纯净内心的,正因为有了诸多情绪,他们才能被称为人。
“如何才能保持纯净内心呢?施展静心的法咒?”
“我想,这得靠你自己,耶鲁。”大学者发言道,“不能出了什么事都去求助魔法,这样是不会进步的。”
“不过老头子会随你一同去禁区,遇到那些危险,老头子或许能帮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