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夕阳下,
这位带着大帽子,用深色长袍裹着自己的娇小的可爱魔女是谁呢。
没错,正是我。
处男的魔女,阿巫!
开玩笑的。
偷摸摸地进入酒馆找了吧台角落的位置坐下。
我注视着调酒师娴熟地动作。
虽只是调酒却也能有话剧舞蹈般的观赏性。
现在这个时间并没有什么客人,
金属器皿碰撞的声音格外清亮。
名贵的酒在器皿中晃动着,与数种珍贵的药草混合着。
大杯的药酒被端到了金发的青年面前。
我在笔记中看到过。
这是有助于体修的方子。
这里的调酒师还兼职着一些药剂师的工作呢。
不过与药剂师不同,这里似乎更加注重酒的风味,而潜在的药力则是作为被取舍的部分浪费掉了。
真是,富人家的喝法。
青年享受的眯着眼品尝着。
调酒师俯过身来轻声问。
[您好,需要些什么。]
压低了帽檐,我用沙哑的嗓音回应。
虽不会魔法,但为了这次顺利,我事先照着笔记试验过。
依靠体内那一丝[风]
我得以较大的改变声色。
加上宽大帽檐的遮挡。我想应该能顺利隐瞒自己目前是个小孩的事实。
[米酒,有的话,酒酿最好。]
有许久没吃了,那种酸甜冰凉的酒酿。
竟然有米酒的话,酒酿应该也是有的。
吧台后修长的男人蹲下身翻找着。
有些吃力地搬出一个瓦罐摆到吧台上。
从黑马夹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闻着香气,我忍不住伸出手抓住瓦罐便拿到身前。
吧台后的黑马甲贴心的递来汤匙。
打开瓦罐的封口,浓郁的香气一丝丝沁入鼻腔,我忍不住扇动鼻翼细细闻着。
沁人的甜味,幽柔的米香和醉人的酒精
颗颗淡黄的米粒紧凑的贴着,连带着汁水也像是发着雅致的金光,
这是相当的佳品。
虽然我实际上并不懂酒水这类,但我也能感受到其绝佳的品质。
急不可耐地将汤匙没入罐中。
一只手再次压低帽檐,同时解开遮掩面庞的领口,任其垂落。
躲藏在帽檐的阴影下,一口抿住香甜的汤匙。
入口是冰凉的口感,当牙齿轻轻咀嚼,米粒酸甜的汁水在嘴中爆开。
浓郁的酒精刺激得舌头酥麻,却不令人讨厌。
反倒是在后段激发出好想要沁入大脑的清爽的凉意。
使我原本有些迷茫的大脑变得清醒。
无意识间我眯起眼睛微张了嘴。
一丝丝凉风灌入身体。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惊讶的发觉那一丝在体内类似魔力的[风]正雀跃着在体内游走。
原本只有在调用时才会有所动静,像是那个金发女孩那时一样。
而现在则是完全自发的,并且相当细致的游遍每一个经络和分支。
正享受着身体的愉悦,轻咳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打了个激灵,我迷茫的抬头与黑夹克的眯眯眼对视。
不对!
我猛地意识到这个行为的危险性,赶忙再次压下帽檐。
不知道黑夹克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总觉得这个方才看起来优雅和善的高个子在憋什么坏水。
[小姐,一共三枚银币。]
还是那样温和的语气,与我来说却像是一记炸雷。
果然,眯眯眼都是怪物。
不,是瘪三!
我沉默着,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过想到这酒酿并不一般的质量。
似乎也是合理?
不对,小姐?谁是小姐?小姐是谁?
谁连击断了了?
我可是老太婆!
不,他早便看出来了!
瘪三算计我!
我看着像很有钱吗?
[小姐?]
[你在叫老朽么?]
我依旧保持着低沉的嗓音。
气氛有些凝滞。
试探着抬起眼偷瞄,看到的是黑夹克瘪三似的温和微笑。
他绝对是故意的!
难得长得还算不错,可惜是个瘪三。
[哒,哒,哒。]
手指轻敲着桌面的声音。
是一旁金发的青年正饶有兴致的看着。
02
问:你会将一颗钻石强卖给一个乞丐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你知道她拿不出钱。
那么现在的我正经历的究竟是何种情况呢?
[小姐,您拿不出钱么?]
眯眯眼的瘪三俯身质问着。
我不知怎么回答。
这国家可没发展到像法治社会那样有相对完整的消费者保护机制。
至少在这偏远的镇子里没有。
那么现在我要怎么做呢?
没有破局的方法,这样的情况本身就不合乎常理。
这只是单纯的找茬,不惜损失一罐佳酿只是为了寻我的不快?
这不合理。
[行了,保罗,别欺负小姑娘了。]
金发的青年开了口,将一个钱袋放在桌上。
[一起结了吧,没什么好计较的。]
清冷干净的声音,于我来说却是恶心且令人不悦。
我说呢。
敢情从开始便不是那个叫保罗的小瘪三要找我茬。
是你个金发的大瘪三在捣鬼。
拿我寻开心呢。
还看我呢,还笑呢?
[再笑嘴给你撕烂!]
戏谑着笑着的青年顿时正经了神情正襟危坐,
真是好像一副正经人的样子。
嗯?
原本只是心中的暗骂
没想酒壮怂人胆,
竟是脱口骂了出来。
[咳咳,抱歉]
我尴尬地轻咳两声,试图蒙混过去。
一旁的眯眯眼背过身憋着笑。
好在青年似乎并没有在意,反倒是有事要与我聊的样子。
可我并不认识他,刚来不久的我不可能认识这样的人。
[没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瑟亚·德雷]
[知道了,大瘪三,您可真是有“礼”了。]
再次失言,我意识到自己显然是有些昏头了,连忙做出一副浮夸的醉态,摆着手道歉。
[啊抱歉抱歉,有些喝得昏头了,失言,失言。]
这副娇小的身体酒量着实不那么理想,或者说这酒酿确是香得醉人,光是闻着便快要醉过去了。
[没事,令妹受你照顾了。]
金发青年并没有生气,只是尴尬的咧了咧嘴。
不同于刚才,青年的语气郑重了几分。
[令妹?]
我疑惑地歪头。
却见他从随身带着的包中捧出一条灰蓝色的毯子。
我顿时明了了些许。
[便是前几天到访你店里得那个金发的小姑娘,与你差不多大,带着护卫的。]
接过递来的毯子,我迫不及待地凑上前,将毯子覆盖在脸上。
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
入鼻是清甜的香气,细细轻嗅着,沁鼻的风顺着不自觉微张的嘴流入。
如沐春风的感觉遍布全身。
原本就有些醉意的大脑变得更加混沌。
啊,这就是少女的体香么。
斯哈——
斯哈——
[那个——]
[啊,叫我阿巫就行。]
我正沉浸在少女的芳香中,无法自拔。
[阿巫小姐,令妹虽很感谢您的帮助,但也将在你那的一切如实告知我了,请您收敛一下骚扰令妹的行为。]
[啊,啊!好!]
德雷冰冷的目光是我打了个寒颤,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些,随意的摆摆手。
[没事没事,不过一瓶退烧的药粉,我也收了钱的,不必用经常敬称]
[嗯?]
青年挑眉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仅仅一瓶退烧药当是做不到这些的,况且我想那药的效力也不值得两枚银币,倒是令妹自你那回来后便是高烧许多天,那药也不过轻微缓解。我可是险些就要去掀了你的破店了。]
话到奴役高涨处青年的表情开始变得冷冽,丝毫不掩饰此刻的不满。
我去!我开错药了?不该啊。
被这般可怖的眼神注视着,我害怕的拉扯着帽檐低头。
不敢再与他对视。
[咳咳,抱歉,提到自家令妹总有些急躁。
我也说了是险些。至少在结果上,你是值得我的一声敬称的。]
我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好可怕的一个妹控。
[不过这件事我还是没搞懂,除了开药之外我确是没做其他什么的]
面对我的提问,德雷露出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那就当是这样吧,令妹如今的身体已经康复,虽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但原本没有天赋的令妹确实是获得了一丝修习的可能,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光我,我想家族中的其他人也同样对你感激。]
[所以作为应该的谢礼,之后小姐的酒酿变全由我来付好了。]
德雷在包中摸索着什么,掏出一枚精致的徽章
[还有这枚徽章,算是我的信物,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拿着这个去王城的圣学院,那里的校长与我有些交情,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不会拒绝。]
[原本打算直接去店里答谢,没想到在这遇到了,起了些玩心,小小的替令妹报复了下,还请不要怪罪了。]
[我们明天便会启程离开,令妹刚恢复不宜多走动,便不让她来亲自答谢了。]
[好了,阿巫小姐,我要赶回去与可爱的令妹亲热了,过个好年,后会有期!]
金发的妹控摆着手悠然的走出了酒馆,忽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眯眯眼黑夹克。
[啊,保罗!走了啊,下次路过再来叨饶你,阿巫小姐的酒钱现就这些,不够的下次来补给你。]
转身风度翩翩的走出酒馆,却被急切冲进酒馆的人撞了个踉跄。
[阿——巫!!!]
暴躁的咆哮声是我的心为止震颤。
金发的妹控踉跄着落荒而逃。
你怕什么啊?又没在喊你!
从心火包。
看着来人,我用力抱紧了手中的瓦罐,躲到吧台之后。
但这都无济于事,有力的手擒着我的脚踝将我拖出酒馆。
任由我如何挣脱都无济于事。
我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呐喊。
[保罗!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