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在昏迷之前,花费了所有技力治疗自己,勉强堵住了外侧的伤口及时止住了血。在她昏迷之后德克萨斯众人也及时使用紧急手术工具加固了那些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所以当赶到罗德岛时,凯尔希的呼吸不再因为血液倒流到气管中那么艰难。
更幸运的是,凯尔希的心脏位置和常人并不一样,这是她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候给自己做了一个手术,将心脏移位了好几公分。所以刚刚玛利亚的匕首并未伤害到她的心脏,凯尔希也就很幸运地活了下来。
凯尔希早就预知到身为一个组织的领袖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心脏移位手术,至于她是怎么做到的,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及时赶到的罗德岛接收了德克萨斯的小队,凯尔希送往重症病房进行抢救。阿米娅也收到了来自陈的消息,史尔特尔一行人已经失踪,而且没有向罗德岛报备。不过由于是她们几个人集体行动,嘉尔露好像也跟着她们,根据她们的能力和之前发生的一些事,阿米娅也就没过多的担心她们,而是专注于指挥罗德岛进行战略准备。
经过华法琳的照料,凯尔希终于脱离了危险,因为失血导致休克,凯尔希依然昏迷。不过好消息是,华法琳的那个秘密武器已经装载好,现在完全可以轻松应对尤弥尔的渗透。华法琳把那个和她同族的女孩调离了后勤部,时刻守护着那个装置的触发器。
在华法琳看护凯尔希的时候,所有炎国的访客都聚集到了一起,她们回到了陈之前借用的那个会议室,准备开展作战会议,除了开阳近卫局众人和龙门近卫局众人,令带着豆浆也过来了。
“各位想必都互相熟悉了,所以我们就不多废话简短一些,我在这里正式宣布,炎国特别行动小组成立,目标是协助罗德岛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并且救回炎国要员!”陈站在会议桌的最前方,手杵在了桌子上。会议桌已经坐满,开阳近卫局在灰月的带领下一齐坐在一排,而另一边则是令柯带领着龙门的众人以及令和豆浆二位不属于近卫局的作战人员。夕已经通过她的万里山河图进入了画中世界消失不见,而年则在睚眦的带领下前往追踪公孙狻猊,因此在场的岁只有令一人。
“鉴于令柯大人是目前我们这里军衔最高的一位作战人员,所以我提议令柯大人作为我们炎国特别行动小组的组长,大家都没有意见吧?”陈环顾众人之后,没有听到异议,所以也就决定让令柯来主持会议,自己则坐到了令柯刚才的位置,令柯也是起身,站了起来走到众人的面前。
“我也是受到大理寺的派遣和凯尔希医生的请求才过来的,我和你们不同,并没有直接接触过敌人,所以我想在今后的战斗中你们发挥的作用可能会比我还大……”令柯看了一眼陈,又转头看了一眼灰月,“开阳这边除了睚眦应该都到齐了吧?”
“还有林唯唯,她应该是和她的家族一起行动了,我们不用担心她。”灰月清点了一下人数,飞燕,逍遥,B计划,苹果,破城者以及罗刹都已经到了,只是少了两位强力的队友让她有些失落,尤其是睚眦。
“睚眦……作为外人我们也没法干涉他们的命运,就为他默默祝福吧……林唯唯有跟你们说过鼠王军团的作战方针嘛?”令柯用义肢作为支撑,另一只手杵着下巴思考着。
“鼠王们在林将军被劫持之后就按耐不住要出兵了,是八爷劝住了他们,现在凯尔希医生的意思是让罗德岛主动去寻找敌人,然后鼠王军团支援过来。”灰月的语气有些无奈,她很清楚那几个兄弟的性格。
“这样啊……我看了一下我们队伍的构成,我们当中并没有医疗术师,而且擅长近战的人特别多,所以如果要出击的话,还是需要一两位医疗术师随从的。”令柯搬过了凳子,坐了下来,将义肢摘下放在桌子上,“对不起,因为天气变化,我的义肢会让我很不舒服,请见谅……”
刚刚是炎国的晴天,现在又来到了寒冷的乌萨斯境内,令柯感觉自己义肢和断臂的连接处略微有一些刺痛。
“没事吧萤咲……”星熊想走上去,但是被陈拦住,令柯也是表示没关系,活动了几下断臂,又接上义肢,继续主持会议。
“我们可以向凯尔希医生借用几位术师,作为他们的一个强大助力,现在我们才是代表炎国冲在最前线的,大家要保护好自己,团结作战,不可喜骄好勇,更不能独自行动,尤其是李寒月和陈晖洁,刚刚我也联系上欧阳大人了……”令柯看向了陈和灰月二人。
“唔,我真的很怕看见她,您不知道她有多可怕……”灰月抱住了自己的头靠在桌子上,而陈听到这句话以后也是跟着拉了个长脸表情不屑地看向天花板,沉默不语。
“她对我说,让我好好保护你们两个,等这件事结束,她要教你们两个一些东西。”令柯轻轻一笑,这个笑容看上去很神秘。
“不会又是什么用一个水桶,一根树枝,再加上一瓶番茄酱就能伪装自己不让别人看见的无聊而且幼稚的把戏吧……真的是一直把我当三岁小孩一样戏弄我啊……”陈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喜欢按着陈的头傻笑的女人,于是她痛苦地捂住了脸。
“欧阳大人虽然性格确实有些古怪,但她是我见过最强的大理寺钦,没有之一,我想她这样拜托我一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令柯抱起了手,然后接着缓缓回忆道,“对了,你们知道她为什么叫‘碎星者’嘛?”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她来龙门以后一直都叫她欧阳大人,很少再叫她的代号了,不会是她觉得很酷才叫这个的吧……”听到这里时,除了令和豆浆,在场所有人都好奇了起来,竖起耳朵准备听一下这个故事。令则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抱住手看着前方的众人,而她身旁的豆浆则昏昏欲睡,并不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当然不是,那是大理寺对她的称呼,并不是她自己起的代号。碎星者的意思是,碎裂陨星之人!”令柯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看向了会议桌末尾的令,令看到她的眼神,也是猜到了令柯的想法。
“欧阳尚云之前在尚蜀工作的时候,曾经用她那四绝刀法的最后一式‘洛神凌波’,直接劈开了一颗朝着尚蜀飞来的陨石……”令代替会议桌前方的令柯给众人解释起来,缓缓说完以后,在场所有人都被吓得合不拢嘴。陈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令,下巴都要惊掉了。
“当时我就在场,已经来不及撤退了,我的召唤物们也无法阻止那颗陨石。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天色已经暗得什么都看不清,天空中的陨石咆哮着向尚蜀冲了过来,就在我想要放弃和在心里和妹妹们告别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带着金色刀光的背影腾空飞起,直直地向那颗陨石冲去,那颗陨石直接碎裂开来,我还未看清楚它长什么样子,一切就结束了……相信我,我当时脸上的表情和你们一样……”令深呼吸了一口,回忆起那个让她终身难忘的一天。
洛神凌波劈开陨石之后,那源石粉尘随风飘散不不见,阳光照耀在了令的脸上。她看到远处欧阳尚云满怀热泪地向她走来,然后擦了擦眼泪拍了拍令的肩膀,从令的身边径直离开,没有回头。她的背影被那破开阴云的阳光照耀着,正如同那无畏地向着天灾勇敢前进的金色刀光一样闪耀。
“她是尚蜀的英雄,也是炎国的英雄,你们看到的那个整天傻乐的她,其实只是因为心里太过于孤独,没有能真正与她一战的人……”令柯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欧阳尚云要放弃那场比试,她是怕尽全力的话会伤到令柯,而点到为止又怕令柯觉得她没有认真对待,所以直接投降认输了。
“这还能算作人嘛……”灰月听完以后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语气颤抖缓缓说道。
“我觉得,是勇气吧!”令柯看着面前惊讶的众人也是轻轻一笑,“她对我说,那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狠狠地揍了老天爷一顿,拯救了无数的百姓,也拯救了那个孤独迷茫的自己……”
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但是灰月和陈的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们印象中经常逗她们玩的那个傻大姐,平时吊儿郎当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开阳近卫局的李局长,开的玩笑比起李局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了解碎星之名从何而来之后,陈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欧阳尚云要一个人淋着雨漫步在龙门的街道之上了。
强大而又孤独的她,经常会这样独自一人思考着自己的人生,用平日里的嬉戏玩笑以及对陈等人的期待来找回一些作为人存在于世界上的意义。若不是因为这些,陈不敢想象她的人生究竟会空虚到什么程度。
制定完计划以后,令柯吩咐众人散会,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战斗,与此同时罗德岛内传来消息,炎国要员们已经获救,被鼠王军团的斥候寻回,用战车部队带离乌萨斯,正在前往炎国龙门的路上。
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在会议室内欢呼起来,热泪盈眶地互相拥抱着。尤其是陈,她紧紧拥抱着灰月,如释重负地轻声笑了出来。但是令柯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那么轻松,她在想,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结束的也太快,为什么救援行动会如此轻松不受阻拦,难道又是敌人的另一个圈套?
身为大理寺少钦,自己也接手过不少案子,也养成了勤于思考的习惯,虽然陈平时也会像这样,但是被劫持的人当中也有她的亲人,她的情绪变化也能够让人理解。
欢呼声渐渐停止,众人还是按照令柯的吩咐准备离开。
就在所有人都几乎走完的时候,B计划叫住了灰月,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商量。令柯之前听说过面前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B计划追求灰月的事情甚至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令柯不知道B计划具体是怎么做的,但是看这消息传播的程度,令柯也能猜到一二。
令柯帮忙为二人关上门,会议室中只剩下了B计划和灰月二人。
“李副局长,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这件事关乎开阳近卫局和我的将来……”B计划站在灰月面前低下了头缓缓说道。
“我知道,从你和杰西卡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能猜到了,我也能理解你这么想的原因,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灰月坐在了凳子上,静静地看着B计划。
“李叔那边,还麻烦你帮我说一声了,不过我希望这件事不要告诉果果她们,以前给你造成的困扰,真的对不起……”B计划语气低沉,心中充满了不舍。
“你爸爸呢?你打算怎么跟他说?还有你的妈妈,你来到近卫局工作一直都是她的一个愿望吧!”灰月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开始凝重起来,虽然灰月曾经和B计划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但是至始至终,他也是开阳近卫局的一员,是同伴也是家人。
“他们会理解我的,我父亲娶了个外国老婆,生下了我,我想我也可以吧嘿嘿……”B计划傻笑了起来,像往常一样开起玩笑。灰月听到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声渐渐停止,两个人的表情又像刚刚那样凝重起来。
“你是知道的对吧……她是菲林族,你是鲁珀族,因为这个世界一些不可动摇的自然法则,你们以后会很难有孩子,就算有的话,如果运气不好,你们的孩子也会……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嘛?真司?”灰月轻声呼唤着B计划的本名,却不敢往下说。她曾经接触过一些心碎欲绝的异族父母因为孩子的夭折而寻短见,她每次回想起那些人脸上绝望的表情就会心寒。
“但是……也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哪怕这种概率非常小,我们未来的孩子也能成为像莫斯提马小姐那样强大的人呀!你应该见过她了,她应该也是一位混血人种!”B计划听了灰月的话,非但没有气馁,而是信心慢慢地说起了那个略微有些高大的女孩。
她头上有萨卡兹人一样的角,同时也有萨科塔人一样的光环,虽然罗德岛对她的种族和过往是保密的,但是对比起罗德岛的一些年轻干员,莫斯提马真的很高,而且源石技艺也是及其稀有的时间系术式,这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混血人种。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B计划看到未来有一丝希望,哪怕这个希望很渺茫,他也要去尝试。
“就算很难实现那个愿望,也没有关系,只要我能和她一直在一起保护她陪伴她,用力爱着她,就足够了!”B计划此时心中已经没有了犹豫和迷茫,灰月也察觉到他最近呼呼大睡的时间越来越少,刚刚开会的时候也是精神充沛,反而是豆浆差点都要睡过去了。
“看到你能找到自己的未来,我很欣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祝你和她幸福,最重要的是你以后再也不会烦我了,我也落个清净,两全其美不是嘛?”灰月又笑了起来。
哪怕希望渺茫,也要为了那尚未盛开美丽花朵的人生无畏前行,这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做的事情。灰月也是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结,看着B计划远去的背影,欣慰地笑了出来,那是对同伴才会露出的欣慰笑容。在整理好会议室的座位后,灰月走出了房间,发现B计划和杰西卡在走廊上紧紧拥抱,接着二人又热烈地亲吻起来。原来杰西卡一直在会议室外等候着B计划,看到杰西卡眼角泛起的泪光,灰月猜想她刚刚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了。
灰月没有走上前打扰她们,而是哭笑着转身离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与此同时,鼠王斥候在乌萨斯的雪原中找到了炎国要员之后,使用几辆雪崩战车将他们载了回去,而红与极夜带上了阿芙洛狄忒准备归队。刚刚听到凯尔希遇刺的消息让阿芙洛狄忒焦急万分,一路上极夜也只是不停的安慰她。
虽然心里比谁都清楚凯尔希是怎样坚强的一个人,但是那份对母亲的思念以及牵挂让阿芙洛狄忒的担忧更深,红也只能加快速度,希望能够早一些和罗德岛汇合。
这时候,红的无线电响起,她激动万分本以为是罗德岛,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已经分头行动的林将军。
“是罗德岛的红小姐嘛?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请你务必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凯尔希医生……”林将军苍老的声音伴随着电流声缓缓传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有人受伤了嘛?”红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开始担心起来,刚才走的匆忙,几人并未查看要员们的伤势。
“我们没有受伤,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身上有一个怪异的红色符文,好像是萨米那边的文字,我看不太清楚,不光是我,文月夫人和其它总督的身上也有……”还未说完,林将军的声音在一阵电流嘈杂声之后便消失了。
“不好!必须快点通知大家!”红紧紧地拧了一下油门,炎国重机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速度,快速向前驶去……
同时,炎国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漫步着向着龙门近卫局的方向前进着。
“大家都去哪了?冰菓?”剑痴嘴里叼着一根草,疑惑地挠了挠自己的头,想起了那个自己来到龙门时经常去的酒吧。
这时候,他看到一个人正慢慢向他们二人走来,是一个绿色头发的女性,扎着很高的马尾,她的腰间挂着两把长刀,走路时不停地碰撞着衣服上的长条装饰,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