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命运织机

作者:表弟慢热手 更新时间:2023/5/15 9:57:42 字数:5652

“父亲,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是一块铁矿石,米斯特汀,这在萨米很常见,不过你准备用它来做什么?”

“我想……我想像哥哥那样,为您做点什么……父亲是一位伟大的猎人,我想为您锻造一柄宝剑,这样你就可以更好地捕获猎物了……”

“米斯特汀……它们不是猎物,它们是生命,是和你我一样的生命,我只是把它们带回去,给它们一个新家,我并不是为了捕猎它们而去做一个猎人……”

“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话那其他的神明会不会……”

“他们会和我一样,了解到生命的可贵,这是我用一只眼睛,从尤克拉希尔那里换来的智慧和意志,他们会理解的……”

米斯特汀静静看着模具中的金属溶液渐渐冷却,沃登的话语和他独眼中散发的光芒还在心头回荡。随后米斯特汀将模具中已经冷却好的剑胚抽出,重新放入另一个锻炉中进行煅烧。

米斯特汀没有使用铁锤,而是直接使用自己的手臂进行锻打。无数次加热,又无数次锻打,周围不停飞溅出了红色的火花。史尔特尔一行人没有说话,怕影响到他。

直到连米斯特汀的银色臂甲也冒出了红色的热气,他迅速地将锻压完毕的剑胚送入刚刚贝格米尔准备好的水槽中。红色剑胚遇冷便发出了剧烈的水蒸气,向着这个高大的金色大厅的顶部缓缓升去。

米斯特汀小心翼翼地将冷却后的剑胚放在了铁砧上,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生怕那剑胚会像上一次那样断裂。

上一次,是千万年前,诸神依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们知道,米斯特汀和莱万汀一样也有如此长的时间没有练习锻造了。

“那时我的心中还充满迷茫,我究竟是成为像哥哥那样的战士,还是成为自己希望做的那样,成为一个铁匠。可还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被英格维尔封印在了黑剑之中,失去了许多东西……”

“带着这样的疑惑和仿徨,手中的力量是不均匀的,同样也就无法锻压好一个剑胚。在和劳菲大人一起旅行的途中,我虽感受到了她和我有同样的迷茫和彷徨,但她和史尔特尔大人的那一战,让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心中的迷茫,所以这一次,我也是一样……”

米斯特汀端起了那个剑胚,然后举过头顶,用自己头盔上的长角开始磨剑。伴随着刺耳的金属声和火花,米斯特汀手中的剑越来越锋利,直到变成了一柄长剑,对于它们这样的巨人来说的长剑。

“成功了?”劳菲看到那柄剑散发出来的银光兴奋地询问道,米斯特汀伸出手弹了一下剑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这时候他才长舒一口气,对劳菲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为我完成了这么多年以来未完成的愿望,我想我可以带你们前往下一层了。”

众人回过头,看到了后方圆柱体两侧的旋转阶梯,看来这里和下方的青铜圆环一样,都是逐级往上的。

米斯特汀将长剑背负在身后,踏着沉重的步伐引导着四位尤顿海姆之子继续向上。

米斯特汀看上去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神之子,因为不太喜欢说话,很少能够从他的语言中感受到他的感情。但是劳菲知道,其余的三人也知道,哪怕他身着银甲隐藏了自己的身体和面部,他的内心也和莱万汀一样炽热如火。

曾经的那段岁月里,在劳菲在离开莱茵生命之后,又向着伊比利亚的方向前进着。她想要去看看海,哪怕那里可能会有海嗣出没,哪怕那海水已经不再蔚蓝,哪怕那潮汐会把她对法布提的思念和爱带回深海。

她脱掉鞋紧握在手中漫步在伊比利亚2号灯塔前的沙滩上,周围巡逻的灯塔守望者并没有看到她,都进入了她的幻觉领域中。

当天色逐渐暗下,月光升起,灯塔守望者进行了一轮换班。劳菲坐在沙滩上,任凭潮水涌来打湿她的双脚,这个时候,米斯特汀出现陪在她身后,时刻警惕着那些深海中的扭曲怪物。

“我们并不是在流浪,米斯特汀,我们只是在寻找该去的地方……”

回到现在,劳菲牵着史尔特尔的手,跟在米斯特汀高大的背影之后,她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米斯特汀回过头,对劳菲说了一句让她终身难忘的话。

“我该去的地方,就是您的身边,劳菲大人……”

米斯特汀当时并不能说出话来,他早就想对劳菲说出这句话,二人终于心意相通,哪怕她们只是简单地帮助米斯特汀完成了一个并不算复杂的心愿,劳菲现在却能感它所感,想它所想了。

劳菲背上黑剑的剑意越来越强烈,从这一刻开始,代表米斯特汀的这柄带着绿色光芒的黑剑,已经完全解放。

还未等众人从劳菲剑上散发出来的奇异光芒中反应过来,米斯特汀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上一层。

这一次周围的围墙都变成透明,能够看到无数的星辰,和天空中旋转的星系,脚下的地板也是能够看到茫茫的连绵不绝的云层,早已经看不到天空之海了。

“我在上面和哥哥一起等你们……”米斯特汀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前往上层的阶梯,众人留在了这个看似透明却有着一层和之前一样围墙的大厅。中间的圆柱体旁,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织布机一样的装置。

“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命运织机,我记得神话中讲过,沃登挑选了三个能征善战的女武神,赐予她们神迹,让她们负责掌控命运,过去现在和未来……”担任讲解员的百科全书贝格米尔缓缓说道,剩下三人静静听着,不停点头。

“唉?地上这些线是……”劳菲低下了头,看到了地上无数纵横交错的线,她刚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金色闪电打断。

“我一直觉得,哥哥和安格博达的出场方式是我们几个里最帅气的……真的是……太厉害了……”史尔特尔看到安格博达身上的光芒越发强烈,甚至是透露出了耀光一般的光晕,不禁连连赞叹起来。

“法布提大人,这一次可能要你自己一个人来完成这个试炼了……”安格博达走上前,它的八只骏足发出了连连的蹄声,说话间带着沉重的威严回声,作为最早恢复神格的一位神之子,它给了法布提很多的指引和帮助。

“您从那亿兆吨的宇宙重力中活了下来,与那个时与空的浪人成为挚友,您……”

法布提连忙上去打断了安格博达,请教他应该怎么做。他现在还不想透露出那些事,安格博达一直陪伴着他,自然也就能够体会到他的感受。于是安格博达低下了头,像道歉认错一样,法布提上前摸了摸它细长的脸,让它重新站直。

“我应该怎么做?”法布提摊开手语气有些轻松。

“你需要在很短的时间没把那些线给整理好,让命运织机正常运作。”安格博达轻吟了一声缓缓说道。

从安格博达的第一句话开始,史尔特尔三人就听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理解的三人只能退后,给已经预备好起跑的法布提腾出空间。

“能说具体一点嘛安格博达?我这个人比较有时间观念……”法布提半蹲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准备计时。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分钟……”安格博达点了点头。

“一分钟嘛……感觉还是有点……”

劳菲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困意,刚刚的酒还未完全醒过来,她打了个哈欠。就在她准备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时,周围生出了一股股电流,这片空间的所有一切都像静止了一样,劳菲的动作也是如此。

“太长了……”

法布提周围散发出来了无数金色流电,他已经进入了那神速领域,周围的一切除了面前的命运织机和地上无数错综复杂的金色线段之外,全都变成了一道流光一样的长廊,法布提的身边是快速略过的蓝色光线,以及漆黑宇宙中的无数星辰。

法布提站了起来,开始跳起轻盈的舞步扭动着身体,那个穿着红色紧身衣的怪异男人又从他身边经过,法布提抬起手跟他击掌,向他问好之后,继续向前走去。

安格博达能够看到神速领域中的法布提,它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连一秒钟都没有过去。喜欢跳舞的法布提一般只有在这个时候会展现自己的这份爱好,虽然没有配乐,但安格博达也是跟着摇晃起头部,轻点自己的脚尖。

法布提扭动了几下腰,双臂在胸口随着腰部的扭动回转几圈之后,底下身捡起了一条线,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现在众人经历的一切,于是他的身影快速闪烁,在一瞬间找到了线的顶端,用力往后一拉。错乱的线瞬间变得笔直,漂浮在半空中静止。

他又旋转了几圈,一个滑步滑向了前方低下身,触碰到另一个根线头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从泰拉诞生之初到现在发生的种种历史,只不过是和法布提相关的一切。可是他惊讶的发现在那历史长河中的一瞬中,那些让他感觉到无比震惊的重大事件。

“凯尔希医生……怎么可能……还有刻俄柏小姐……天啊……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我会尊重你们的意愿……”法布提停下了自己的舞步,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法布提?”安格博达的声音从神速领域之外传来,法布提回过神,闪烁身形找到了线头,接着用力将那条线向后一拽,那根线同样漂浮在半空中静止住。

“最后一根就是未来了吧……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不过到头来还是看到了呀……玛斯提莫……应该没关系吧……”

法布提向后滑步,捡起了线,可这个时候他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一个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那片空白之中,让他快速做了一个决定。

“安格博达!跟我走!”

乌萨斯暗区地下墓穴中,众人正在激烈的讨论,W不停对ACE做鬼脸,这时候法布提降落下来化作的电光打断了众人的讨论,也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我只有一分钟的时间,我知道该把特蕾西娅博士藏在哪里……我现在还不能带大家离开,只能带走特蕾西娅博士,我还剩52秒,等我忙完那边的事,我就来救大家出去……”法布提将手放在特蕾西娅的肩膀上,随后化作电光消失不见。

在神速领域中,法布提怀抱着这个面容安详的萨卡兹女人,法布提自然知道她是谁,他也接近了那个可以让她安心长眠地方。

于是法布提纵身飞跃,向着神速空间的下方猛烈地闪烁下去,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他来到了之前俘虏并关押凯尔希时,放置劳菲幻像的那个石窟中。

法布提抱着特蕾西娅,将她轻轻放在了石棺中,法布提的一只手一直紧握着特蕾西娅的脖颈。这是因为高速运动可能会因为强大的惯性折断特蕾西娅的脖子,所以法布提要用这种方式保护着她。

安格博达也出现在他的身边,和法布提一起静静看着石棺中的特蕾西娅。

“过去多久了安格博达?”法布提没有看表,目光也没有离开特蕾西娅。

“25秒,法布提大人……”安格博达低着头回应道,“您还可以再陪她一会儿……”

“不用了,你能帮我把那个洞口堵上嘛?高速运动可以融化那些石头重新解构成一面墙,那是凯尔希医生离开的地方,我的爱人给她创造的通道,我要把这里彻底封死。”

“明白,除了您和您的爱人,还有凯尔希医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存在,您的选择是正确的,法布提大人……”安格博达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金色电光闪烁离去,就是在这一瞬间,头顶的洞和被劳菲腐蚀的洞都被修复堵上。安格博达吐了几颗石头出来,然后重新回到石棺处。

“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的知遇之恩……若不是那万变魔君,我完全可以救下她,和我妹妹重逢了……”法布提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

“您不必自责,我想无论是特蕾西娅博士还是史尔特尔大人,这都是她们命中注定要经历的磨难……就让她暂时在这里恢复吧……”安格博达也是低声安慰着法布提,法布提左右环顾了一下,这里被神速领域的蓝色光线照亮,他在寻找着某样东西,当他看到一处角落里散发的绿色光芒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去吧,接下来只需要相信缪尔赛思主管就行了。”

法布提和安格博达又化作电光消失不见,重新回到了那神域中,此时最后一根线的线头依然漂浮在半空中。

“没有你给我带路我也去不到那里,谢谢你安格博达,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这一次法布提没有再跳舞,而是直接紧握那根线头往后一拽。

这个瞬间,法布提也脱离了神速领域,转过身对目瞪口呆的三人鞠了一躬。他们刚刚就看到一道道电光来回瞬闪,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好像结束了一样。

那台织布机一样的仪器发出了光芒,不停颤抖,将三根线收回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法布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自信地走向了史尔特尔三人。

“你不要解释,我不想听……”史尔特尔扶住额头,准备前往上一层。

“呃……我应该也听不懂吧嘻嘻……”劳菲调皮地伸了伸舌头,跟上了史尔特尔。法布提看向了法布提,无奈地摊开了手。

贝格米尔耸耸肩,没有说话,向着法布提的身后走去,经过法布提时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法布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纺织机。

“你们不知道刚刚我有多酷……”

安格博达带领四个人走在同往下一层的台阶,这个时候两队爱人又重新搂在一起,就像当初在尤顿海姆上的街道漫步一样。

“唉?亲爱的,你的剑也可以召唤了吗?”劳菲看着法布提一脸自信的侧脸询问道,法布提还在小声哼着歌,听到劳菲的话时才回过神来。

法布提抬起手,属于他的那一柄黑剑化作瞬闪的雷霆出现在他的手中。看到剑上的金色光芒,看来安格博达也和法布提确定了链接,交流了心灵。

但其实法布提从一开始,他剑上的光芒就是如此强烈,因为他一直化作电光,很少出剑,才让人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格拉姆了呀,没想到它居然是最后一个……”史尔特尔感叹了一下,看样子这段旅程即将接近尾声了。

“它确实有一些特别之处史尔特尔大人,格拉姆是巨狼斯库尔的儿子,恶狼芬里尔的孙子,最后一段试炼是它也理所应当的,因为这是它的救赎之旅吧……”安格博达的话让史尔特尔确定了她内心的想法,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四个灵体中最神秘的其实是格拉姆,他的能力也很特别。

那个像激光一样的术,确实非常震撼。

史尔特尔也想起了,莱万汀曾经说过格拉姆还和那个有着四只手臂的涅墨西斯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或许趁这个机会可以问一问它。

“不过,为什么我的剑还没有变化呢?我不是已经帮莱万汀完成心愿了吗?”史尔特尔召唤出了自己的黑剑,虽然修复了许多,但是剑刃上的红色光芒远远没有劳菲和法布提二人上的要强烈。

“是您的心愿还没有完成,史尔特尔大人……”安格博达说罢,众人刚好来到了上一层,看到这一层的环境时,又发出了连连的惊叹声。

这里是一片平静的花园一样的空间,除了花草树木,还有潺潺流水和小小的山坡,景色宜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另一个万兽园。不过这里只有一只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巨兽,格拉姆就趴在前方的一片草地上,闭上眼睛像在睡觉一样。

“我们是不是……不要打扰它要好一点?它在睡觉唉!被吵醒地话会很生气的吧……”劳菲低声询问众人,贝格米尔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然后向着格拉姆的方向走去。

安格博达直接化作电光,没有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这个花园。

“格拉姆!我的朋友,好久不见……”贝格米尔面带微笑地走上前,想要唤醒格拉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场面变得十分紧张。

格拉姆睁开了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双眼,发出了一阵阵可怕的低吼声,死死盯着前方的贝格米尔,然后一步步靠近。

贝格米尔马上警惕起来,抬起手连连后退。

“格拉姆,我是贝格米尔,是你的伙伴……”

格拉姆听到贝格米尔的呼唤没有反应,抬头长啸一声,然后发出凶猛的嘶吼声,张开了满是尖锐獠牙的血盆大口朝着贝格米尔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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