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分人仙妖三界,仙限制妖,妖诱与人。但长久以往,世间渐渐出现一种不仅不受本源所控制,还被自身因果所束缚出的深层意识,谓曰“孽桃”。
雨后的清缘山,宁静怡人。登山的石阶上长满青苔,在叶子上聚积的雨珠顺着垂下的枝条滴落进石阶的夹缝中挥散开来。石阶的尽头有一座亭园,亭园的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树,经历数个春秋,依旧茁壮,未曾枝条泛黄,落叶归根。
古树的枝条上用红蓝两条挂满了签,每个签上都印有名字,有些线已经缠绕在一起。
树下有处石桌,石桌上摆着茶具,一袭红衣,月老将山茶从壶中倒出,月老放在嘴边吹吹,闭着眼去品味着。淡淡的茶香飘散出来,令人心旷神怡,眉间逐渐舒缓。
“踏踏踏。”
远处的石阶下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雨水在石阶上堆积,却并没有使来人的脚步变缓。一位白衣男子气势汹汹地往石桌下走来,手中捏着一本书。
“月子陵!!!”白衣男子赶到石桌边,狠狠地将书按在桌子上。
月老并未回应,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并给眼前人倒上一杯。
“月子陵,你别不说话!这红缘簿是怎么回事?上面的笔迹为什么消失了?”白衣男子询问着,将桌上的书翻开,里面只剩下白纸。
“或许你可以仔细看看这本是不是你那本红缘簿,子缘。”月子陵睁开眼,看向眼前炸毛的白子缘。
“什么?!”白子缘满脸震惊,自己手中的红缘簿乃是仙家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人能乱动的。但当他翻到最后时才看到并没有仙印在上面。
“嗯哼。”月子陵一脸戏谑地看着白子缘,“这下懂了?”
在红缘仙君不相信的眼神中,月子陵一挥手,茶杯中的水面展现出画面。画面中的红缘树下,一袭白衣,但细看会发现衣服上沾染着些许红。他一步一步走向摆放在桌子上的红缘簿,红缘树似乎感应到什么,在不断颤动,零散的枝条直直刺向眼前之人,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那个人有点熟悉,又感觉好陌生。”白子缘说出想法。
“这是红缘树那时候的记忆,似乎也是被那人所修改。”月子陵说着,收回仙力,“这应该是尘世因果。”
他和白子缘的想法一样,甚至第一眼以为就是白子缘自己,但红缘树是不会攻击白子缘的。
“过去的已经过去,子缘,如果你想填补空缺,我是有办法。”月子陵坚定地看向白子缘,“不过这个办法对你的伤害很大。”
“你是说……”白子缘自然也懂,红缘树的根基是从尘世中来,孕育出红缘簿,现在回归尘世,自然要去尘世中解决。白子缘想了想,朝月子陵点点头。
“既然你想好了。”月子陵用右手食指在白子缘额头上点了一下,白子缘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全身燥热。
“在红缘簿的范围内,你可以随意试用红缘树的力量,切记。”月子陵的声音渐渐变小,白子缘的视线变得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子缘耳边传来吵闹的声音。
“一个都别放过!!全都抓起来!!不服从的就地处决!!”一个人大喊。
白子缘眼睛沉重,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胸口处带着的红缘簿在缓缓输送仙力,格外温暖。
渐渐地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白子缘有了力气,才发现自己被压在石块之下。
空气中夹杂着烧焦的味道和血腥味,白子缘站起身,看着自己破旧的衣衫,再抬头看着眼前宛若人间炼狱的地方,隐隐作痛。红缘簿的力量和人间的疾苦相通。
“咳……咳……”不远处的废墟中传来微弱的声音,白子缘遵循着声音来源,念动仙诀将压在上面的石块轰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血迹但还有点呼吸的少女。
少女曾经的衣着上已经沾满灰尘和血迹,她撑着力气看到眼前的白子缘,露出一个凄惨的微笑。
红缘簿的力量将白子缘的意识带到深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中,一些自称为拥有灵力的宗门鱼肉乡里,有潜能的强行抓去他们那,如果不从直接解决。眼前的少女便是被他们针对的,周围无辜的人却因此而遭殃。
意识回归,白子缘蹲下身去查看少女的伤势。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看到少女想说什么,白子缘微微一笑。少女的伤势在红缘簿的修复下渐渐好转。
白子缘见少女的脸色变的红润,背上她前往记忆中村外的一座破庙。
“轰隆……”庙外雷声震震,少女害怕地缩缩身子,靠在白子缘的腿上,白子缘在庙内点燃一团火堆,抚摸着小女孩的脸颊。
记忆中她是自己在林中捡到的,明明自己的衣食都不能满足,却还在那些人来抢的时候保护她,但还是可惜……
“天见犹怜,果真如此。”
白子缘淡淡一笑,这时,衣袖中红缘簿发出光亮,白子缘展开一看,纸上显现出清晰的字迹。
“没想到这么快。”白子缘看向红缘簿,上面写着白茵茵的名字。“应该是这个姑娘的吧。”
一夜未眠,白子缘静静地感知着红缘簿带给自己的仙力补给,凡尘将自己的仙力压低了很多,红缘簿也无法提取很多仙力,当务之急是赶紧修复自身并且续写红缘簿。
一缕阳光透过寺庙破开的天花板照在白茵清的脸上,白茵茵睁开眼,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花田之中,白子缘坐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那么温馨,那么放松。
再看到眼前的白子缘,少女的眼眶湿润,扑到白子缘的怀里痛苦起来。
“傻姑娘,没事了。”白子缘反抱住她安慰着。
“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白子缘只是抱着白茵茵,并没有说话。是啊,我并不是你所认识的白子缘。
这时,红缘簿突然放出彩,笼罩着白茵茵,这让白子缘一脸震惊,转而才想起来那些宗门是看潜力抓人的,看来白茵茵的修炼根基是挺牢固的,既然如此……
“茵茵,你想不想变强?”白子缘一脸认真地对她说。
白茵茵虽然不解,但那个村庄的人都是因为自己而受牵连,果断点头。
白子缘看到她的答复后,红缘簿的力量注入到白茵茵体内。
“闭上眼睛,感受一下。”白子缘顾然知道直接注入仙力哪怕是有资质的人都扛不住,只能降低红缘簿的力量,“看看你的识海深处所展现的是什么?”
白茵茵闭上眼睛,识海展现开来,深处有一团光球,渐渐凝聚成一只弱弱的青雀,蜷缩着身子,似乎感受到了白茵茵的到来,扑动翅膀。白茵茵上前抚摸着青雀,识海中的事物很真实,青雀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小家伙,那些人应该就是感受到你才会引发那种事,我一定要让他们偿还回来,即使如此,我就叫你茵清。”
青雀似乎是听懂了白茵茵的话语,扑动翅膀回应。见青雀回应,白茵茵点点头,离开了识海,但她不知道的是,青雀旁边还有一样东西跟青雀一起诞生,形成一株彼岸花。
收回意识,白茵茵将自己看到的都告诉白子缘。
“很好,现在呆在这里好好修炼,直到能使用那股力量。我先去处理一些事。”白子缘站起身转身离开,即使他不说,白茵茵也知道是什么,但她总有一种好奇的感觉,为什么白子缘会突然有这种实力?
白子缘也不知道自己带着一个少女步入修炼的道路是对是错,红缘簿并没有再过多反应,一切都得往后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