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萝没走,或者说她的家人羞于见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外号就成了“恋童癖之妻。”
每次看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时,她都会后悔当初的选择:不顾家人的反对,和这个男人结婚。
谁能想到,当年这样一个看上去如此文雅的男人,背地里却是个教儿童偷窃的恋童癖呢?可她一旦有要走的想法,对方就会威胁“我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然后受刑,但你呢?一个恋童癖的妻子,你知道别人会怎么看你!”
于是她怕了,即使对方的罪和自己没一点关系,但这个时代的女人就是这样。
亚萝本期望着黄金帝国灭国后,烈阳帝国的制度能对女性稍好一点,但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是征走了许多男人,让约克大街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而且……
“尊敬的圣贤伟帝,我亚萝.劳拉是如此愧疚当年没有对您进行帮助。但我充满罪恶的丈夫已死,我的儿子也死在战场上,希望您能看在我如此可怜的份上饶我一命……”
她有一次偶然经过首都时 从一个叫报纸的新奇玩意儿上,知道了如今的皇帝就是当初在丈夫手下的孤儿之一。她当时吓得两眼发黑,用尽全力把一张报纸抢走之后带回家,对着上面印着的艾瑞克下跪。
这一跪就是两年。不知道艾瑞克是否会回来算清的想法,让她每天早上都会对着墙上的报纸下跪求饶。久而久之,这甚至代替了向神祈祷成了她的日课。每次求饶,都会给她微妙的安心感。
“……我可怜的一切都愿意献给您,只希望您在百忙之中忘记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这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就在她快结束今天的晚祷时,随着一声巨响,正门直接被踢飞到客厅,插在墙壁上。
???
在亚萝迷茫而害怕的心情之中,两个金发的人走了进来。
其中的女性打探一番,看到了自己,好像是吞了吞口水,露出一个极为邪恶的笑容。
“居然真的没走啊,亚萝太太,这几年丈夫不在,你一定很空虚吧!很寂寞吧!一定是吧!”
一边说着,她的双手在空中虚握,神情和一个流氓没什么两样。
亚萝被吓得捂住胸口,整个人缩成一团。或许是插在墙上的大门冲击感太强,她连逃跑都忘记了。
……
圣人不用进食,所以亚萝的晚饭本质只为一人而做。
里弗枕在亚萝的膝盖上,一边享受着眼前的大胸带来的视觉震撼,一边吃着亚萝送来的水果。
她的手不安分地在亚萝的腰上摸了把,心里算计着今晚在床上用什么姿势。
人妻在这方面总是很懂的。里弗嫖过几个为寡妇,一拍屁股,她们就知道要干什么。
亚萝通红着脸。战战兢兢的给里弗投喂,忍受对方的吃豆腐行为。
在自己的对面,坐着的就是圣贤伟帝这个自己求饶了两年的人,可能被杀的恐惧让她轻微发抖,亚萝强撑着才能保持不跪下。
艾瑞克就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切,心中难免不舒服。
他后悔同意让里弗来这儿了,自己至少应该劝阻一下。他早该想到对方的目标不是什么大房子,而是其中的漂亮女人。
“里弗,你能和我出来下吗?”他说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有话直说。”
“这里不合适。”
“那就别说了。”
里弗闭着眼都能想到对方在想什么,色欲昏头的她直接让艾瑞克闭嘴:“今晚我和亚萝夫人睡在主卧,主卧之外你保持着可以最快接近到我的距离护卫我。”
“不,不!我怎么能让圣贤伟帝睡在这种地方!”亚萝听到后,立刻急声喊道。:“圣贤伟帝大人请睡在主卧,我今夜会跪在客厅之中!随时等候您的命令!”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真诚。
里弗不爽了,自己看上的女人说要去服侍艾瑞克是什么意思?她捏了一把亚萝的胸,不顾对方发出又惊又羞的尖叫,低声质问道:“那我呢?”
“啊?小姐,您……是?”亚萝在孤儿之中记忆鲜明的只有艾瑞克一人,她看着里弗的脸,又对比起了艾瑞克的脸,最后终于回忆起来,脸一下子吓得惨白。
伟帝在上,我对她的姐姐做了什么啊?!
她赶紧把里弗整个人从自己的膝枕扶到沙发。自己跪在地上,不停的对里弗磕头:“对不起!贱民不知道是艾瑞娜大人!居然做出了这么失礼的事情,请大人饶我一命,请大人饶我一命!……”
等等,我又不想杀你,只想睡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里弗本想制止他,但在刚抬手的一瞬间,亚萝就爆发出极度烦人的尖叫,眼泪鼻涕一起飞出,本来好好的美人脸,一下子就平庸乃至难看起来。
……好吧,这下没兴趣了。
里弗厌恶的移开视线,对亚萝放了个禁言术。
客厅立刻安静了,亚萝不停地张嘴,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以为自己成哑巴了。
亚萝以为是自己的刚刚的行为让艾瑞娜不满意,要开始折磨自己。对生的渴望让她疯狂挥舞着双手,奔向门外的夜色。
里弗懒得管这个蠢女人的死活。
“恭喜你,艾瑞克。我已经没有和这女人睡觉的兴趣了。”里弗打了个哈欠:“你今晚来主卧。”
“就像刚刚你说的,我可以在主卧之外护卫。”艾瑞克试图拒绝。
“刚刚是有个蠢女人拦在我们之间,我不得不这么做。”里弗色欲不再上头之后,一下子就觉得还是命比较重要,她光明正大的偷换概念:“我和你的距离越近,你就越能在危险之中保护我。你也不想我被偷袭吧?”
这下就把责任压在艾瑞克身上了。
“……好吧,但我可以不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吗?”
“谁要和你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里弗很奇怪:“你就在房间里保护我,就像那晚一样,但你要上床的话我也无所谓。”
艾瑞克先是一愣,随即羞愧地低下了头。斥责自己的思想居然跑偏这么多,这怎么当好里弗的剑呢?
……
黑夜之中,两个人影出现于一栋房子的屋顶之上。其中一个正是里弗要找的老人,他的身边是一个女孩,全身遮盖在宽大的黑袍之下。
在无月光的黑夜,唯一的光源只有几家窗户传出的微弱火光。
两人都保持着缄默,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某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奔跑之声时,老人才开口。
他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破旧的沙漏:“那个正在奔跑的人会在七秒后摔倒。”
几秒后,某处传来了沉闷的撞击声。约克大街重回寂静。但声音在几秒后又重新响起,只是这次频率没这么快了。
老人继续说道:“28秒后,她身上的禁言术会失效。”
28秒后,离二人不远的地方爆发出高分贝的求救声:“哎!?我能说话了!救命啊,无论是谁都好,艾瑞娜要杀我!我什么都会做的,有没有人愿意救我?!别关灯啊!别关灯啊!……”
最后,老人说道:“她会在黑暗之中失足落水,没有人会伸出援手。”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声响,之后是亚萝在水中不断挣扎的求救声和呛水声交错。然而,无论是谁,都只是任由这个人挣扎。
待到风吹去一朵乌云,月光打在约克大街上时,这里已经寂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主人。”女孩的声音轻柔且疑惑:“你为何总能知晓发生的一切?”
老人长叹一声,但女孩并不明白他为何要叹息,她自认为是自身是为人为造物的原因,无法明白人类的感情。
“我无所不知。”老人说完后,又像是品味了一番话中的含义。
“我无所不知。”他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