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这片大陆有将近千年的时光无人成神，其中的原因众说纷纭，顶尖的圣人虽然稀少，但并不是没有，可终究都挤在了那个边界。
不知过了多久，强者们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人的潜能是有限的，而且它在不断的下降。终于下降到了连神演者都无法成神的地步。他们不得不开始寻求外力，在漫长的岁月过去后，终于有人得到了答案——势。
以它作为助力，有人成功登神。此后无数的人竞相学习此法，但不只是强者，有许多在成长途中的神演者也开始借助势的力量。”
“就像我给艾瑞克做的那样？”
“对于成长之人来说，‘势’可以让其以惊人的速度变强，但也会以惊人的速度磨尽对方的潜能。几乎所有提前用‘势’之人都没跨过神选的大门，而艾瑞克能成圣，只能说明他原本的潜力就不可限量，足够‘势’的消磨。”
“看上去是我竭泽而渔了，但为什么呢？”里弗问道，“这样的提升手段，既不邪恶，也不血腥——至少对己方来说。”
“正如你把‘势’定义为愿力一样，它本质上是将其他人的愿望加于一人之身，而神演者是靠扮演神明的意志来成长，众人的愿望和神的意志怎能一致呢？这种冲突正是造成艾瑞克难再前进的原因。”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您说要进入正题，就请直接一点。”
“……行。”克里斯像是在抱怨里弗的不懂事，“你不能使用法则的原因是因为你使用法则掺杂了地球的部分。在你还是原来的身体时，以地球人的身体与灵魂使用地球法则自然无事，但现在你进入到了本世界人的身体，这与地球的部分冲突，进而影响到你对法则的使用。”
“……您之前讲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国势可以改变我这一现状吗？”
“你之前为了帮艾瑞克提升，只造了很少的国势用来提升自己。如果你使用更多，会明显感受到它对你的法则的‘同化’。这种同化会让你的法则中的地球的部分本土化。”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帮助。”里弗真诚地说道，对克里斯点头致谢。接下来她准备借着还算可以气氛离开这里——如果她还能动的话。
“你不会真以为可以免费得到我的这些情报吧？”克里斯的手中符文隐现，压力盖上里弗，“哪有可以拔圣人的毛而不付出的呢？这话你可是亲口对艾瑞克说过。”
还是不得不支付代价啊……虽然早就有预感就是了。
克里斯拿出一张灵魂条约，上面已经写好了条文：“你要停止通过邪神的方案让艾瑞克成神。但作为补偿，你可以使用我的方法。我也会适当帮你。”
里弗明白老人的意思。但对于这种不在自身掌握的好事，她通常很警惕——来约克大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您为什么不自己试试呢？”里弗试探道。
老人笑着说道：“每个活了许久的老家伙，身上总带着许多莫名其妙的限制。”
假话，里弗判断，心中警觉更甚。
“但就我认为，即使你用不上它，它的价值也远比我所付出的代价要高得多。严格来看，我这次根本就是无偿得利。”里弗摆手，她淡蓝色的眼睛直视克里斯道：“我不敢收。”
“……你觉得你配吗？”
随着这一句出乎意料的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急转直下。
克里斯语气平静，但圣人的气息放出，震的里弗冷汗直落。他缓缓说道：“也许是我过于温和的态度让你有了错觉，觉得你足够坐在我的对面——但并不是这样的。
你能坐在这里，只是我觉得你可以听话而已。你如果不接受。我立刻就杀了艾瑞克，他完全弱于我。”
搞什么？原来你也不是个好人。威胁不是很熟练吗？
里弗有些懊恼的想道，她本以为可以多上争取些什么，让自己能掌握的事情更多一点。
她不认为对方会就这样杀掉自己或者艾瑞克，但处在绝对弱势的立场，一旦克里斯强硬起来，实际上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大部分圣人的手段远不止直接的暴力，岁月的积累让他们的底蕴很可怕，这也是里弗不愿意和圣人为敌的原因，谁知道他们的底牌到底有多少。
里弗低下头，良久，她重新看下克里斯，语气低落：“我接受您的威胁了。”
真是麻烦的性格，只是在装乖而已吧。克里斯想到，这种吃硬不吃软的性子还得多打磨一下。
“那么，为了让你安心，我就告诉你让艾瑞克成神了另一种办法吧。”
里弗接过克里斯递过来的灵魂条约，等待对方开口。
克里斯咳了声，道：“让艾瑞克成为一个真正伟大的王吧，去征服这片大陆，或是与其他势力交好，得到不只这片区域，而是大部分生命的‘势’。用这些‘势’来强化你和艾瑞克。”
“这就足够了嘛？‘势’和神演者成长之间的冲突问题还没有解决吧？”
“口气真大，这可不是件小事。”克里斯笑了，“不同种族的‘势’之间合在一起，反而会中和掉愿望之间的冲突，成为单纯的帮助成长的外力而已。你不需要知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里弗揉着脑袋。把条文看了好几遍，最后做出无奈的表情：“我知道了，克里斯先生，反正我也无路可走，不如还乖乖的听你的话。”以后再找机会除掉你。
她咬破手指，签订条约。
克里斯满意的起身，代表二人之间充分的交流了意见，最后愉快的达成共识。
“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在耕种日结束之前——就当是从我这里得到了重新使用法则的手段的代价。”
“我的荣幸。”
里弗一边小心地提防着他，一边跟在他的身后。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夜风吹过她的发丝，挠的皮肤微痒。
看着前方衰老但依旧高大的背影，里弗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克里斯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和艾瑞克呢？我很好奇。”里弗问道，“毕竟这次说是交易，不如说是您在强塞给我好处。而我并不认为自己值得您这样付出。
还是说你有计划想让我们成为您的棋子？这样的话不必遮掩，毕竟所有人本质都是别人的棋子，我不介意成为您的。”
“你觉得我在帮你们吗？”
“论迹不论心，我觉得你至少对艾瑞克是友好的。”
“谢谢你的夸奖，但我不是在帮你们。”克里斯的表情难以捉摸：“你可以猜猜别的可能，比如我是艾瑞克的爷爷之类的。”
“我当真了，按照我和艾瑞克的关系，以后我就是您的义孙。你要实现我的愿望。”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