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上升,城堡的最高层有8层,按照通常的城堡规制来说其实算不上高,但大倒是真的大。
“你们到最顶层去要做什么?”古雷特的双手被自己的皮带捆着,这只是象征性的束缚,真正的威胁是拉米尔顶在他后腰的短剑和月樱——主要是月樱,这让古雷特不得不乖乖听话。
“你不是都听到了?”
“我不懂,要逃跑不会到敌人的总部,也不会跑到最高层,除非你们会飞。”古雷特狐疑地扫了一遍在场的人,“但你们没有魔法师。”
希拉和刚被救出来的千代都是普通人,他们身上没有丝毫的魔力波动,而月樱、安洁妮和拉米尔三人一看就是战士型的,飞行术这样的魔法可不是战士型的修炼者可以使用的技能。
然而古雷特算是猜中了,虽然只猜中了一个人。
安洁妮强装镇静,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经过训练,她已经可以在飞行的途中带上一个人,在无人岛时连个月樱都带不起来的窘况将一去不复返。
不过这次,并非要依靠安洁妮的飞行能力。
不到两分钟,8层到了。
电梯的门,安静地打开。
刹那间,如雨般的攻击袭来,直接将还未完全打开的自动门给打了个稀烂,攻击的守卫自然不会就此停手,他们持续不断地射击,直到手中的魔导火铳的能量完全耗尽。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十秒左右,公爵家的守卫持有的魔导火铳是旧型号,在火力全开的情况下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但每人一把的持有量足以弥补这种不足。正常情况下,就算是专精防守的修炼者,也会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下大吃苦头。
然而,在烟尘散去,两片光洁的羽翼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守卫们才深刻地理解了,修炼者和普通人的差距宛如天堑,这句话的意义。
光翼缓慢打开,被护住的众人毫发无伤,只有古雷特因为没人管而狼狈地坐在地上。
“结束了?”安洁妮得意地仰头大笑,“那就轮到我们咯?”
“还在笑什么?”月樱将未出鞘的飞龙挂回自己的背上,莫名其妙地问:“该走了。”
“你也太快了吧!”
古雷特看着被打倒一地的城堡守卫,脸色铁青。
即使是没有魔导火铳,这些守卫也是训练有素的强者,但却在一瞬间被一个人放倒,而放倒他们的月樱,竟然还有余力防备着自己,按照古雷特的打算,他是想在月樱与守卫们战斗无暇分身的时候,劫持千代当人质然后逃离的,然而月樱却完全没有任何的空隙,找不到机会的古雷特,只能屈辱地被拉米尔给拖着走。
“我到另一边去。”
“那我们上天台咯。”
互道一句,月樱就和其他人分别开来。
希拉的计划中,月樱是去搞事的,那么要怎样才能搞最大的事呢?
当然是去找这个城堡中的主事人了。
月樱能感觉的到,在对面的那个城楼中,有着一位很强的修炼者,是等级6的巅峰,甚至可能是等级7。
但不知道为何,他一直没有动作,只是同样地在关注着月樱,既不表现出敌意,也没有前来阻止月樱的意思。
是在等月樱过来吗?是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吗?
既然如此,那月樱就过去了。
月樱一人走在宽敞的走廊上,并且一一打倒出现的守卫,这些如同热身运动的战斗提不起月樱的战斗意志,一些关闭的房间中传来的女人的尖叫更是让月樱有些烦躁,只想快速结束这次入侵。
然而,当他站在城楼的大门前时,这种烦躁感便烟消云散了。
门后的人所传递出来的魔力波动如同巨人一样厚重,光是在这里站着,就让月樱的身体颤抖不已。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是遇到势均力敌的敌人的**。
战斗是修炼者的宿命,是逃脱不掉的诅咒,有什么能比遇到能挑战的敌人更能让修炼者兴奋呢?
月樱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在里面,一位老者早已等待许久。
假如古雷特在这里,他肯定会全身匍匐在地,恐惧地喊上一句“父亲大人”。
法德·冯·肯林斯托特,现任肯林斯托特公爵,领悟了理的修炼者。
他戴着一副黑色单边眼镜,眼睛很细长,紧缩的眉和干薄的嘴唇构成了一个会让任何人都噤若寒蝉的脸,虽然是在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他依然穿着一身干净又整洁的礼服,如同故事中最传统也是最重视仪表的贵族。
当然,法德公爵本身就是贵族这个名字的代名词,没有人比他更能胜任贵族这个身份,就算是帝国皇帝,也不会去质疑这种可笑的问题。
“你是什么人?”两人一同问出这个问题。
“鄙人法德·冯·肯林斯托特。”
“苍龙月樱。”
两人都没听过对方的名字,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互相敌视,在月樱看见千代的时候,这个敌对关系就已经确定了。
“苍龙月樱……”法德重复了一下月樱的名字,终于确认了这个名字的来历,“斯尔斯卡尔……是吧。”
“是。”
“你想要什么?”
月樱向法德伸出手,说道:“解除奴隶纹章的方法。”
法德那永远都紧绷着的嘴唇忽然松缓了一丝,大概是因为月樱这天真又不切实际的要求。
“不可能。”
简单,且不容斥驳的拒绝。
“他一定会拒绝,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奴隶纹章虽然不是肯林斯托特的立足之本,但却是它发展至今的根基。”在休息室等待扳手的时候,希拉是这么说的,“你想要解放千代,就必须彻底打败公爵家。”
法德·冯·肯林斯托特,你是等级7真的太好了。
这样的话,只需要打败你就好了。
飞龙出鞘。
法德公爵稍稍挺直了身体,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这是月樱第一次使用飞龙和同等级的敌人战斗,一开始他还担心自己不习惯这把新武器,但将飞龙拿在手中的时候,月樱便知道,自己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自己的哥哥星影,的确是一名杰出的武器匠。
“很年轻,很强大。”法德动了,他张开自己的右手,魔力聚集在他手中,“然而……太过年轻。”
“跪下。”
一股强大的压力突然降临于月樱的身体之上,原本活动自如的身体顿时像被灌入了钢铁,僵硬而沉重。
这不是威压,而是另外的……什么招式。
“你会是一个绝佳的奴隶。”法德的手指,轻轻地点上月樱的额头。
在城堡顶上爆发的魔力,位于地下监牢的扳手和盖尔都能感觉的到,不过就算这股魔力如何强大和具有压迫力,两人暂时都无能为力。
看守监牢的狱卒很轻易地就被盖尔打倒,盖尔可不会像月樱那样手下留情,他一出手就是肢体横飞,狱卒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变成了参差不齐的尸块。
盖尔的武器是一把生了锈,还断了一截的大剑,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大剑就连回炉重造的资格都没有,应该是直接丢进熔炼炉熔成铁水的,然而这把别人看起来是废品的武器,在盖尔手里却很适合他——主要适合他的外表,一脏兮兮的老人手里拿着个黄金大宝剑,怎么看怎么别扭,而如果是一把如同废品的锈剑,就可以拍好照片挂在墙上了。
不管如何,两人很轻松地就入侵了城堡的监牢,并且从被杀死的狱卒身上拿到了钥匙。
监牢中关押的囚犯并不多,盖尔也无视了他们,一路看过去,他的目标只有自己的主人,其他囚犯都没有释放的必要。
最后,盖尔在倒数第三个牢房停了下来。
“这里?”监牢里很暗,扳手要集中注意力才能看清牢房里有什么,“……但好像没人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扳手还是打开了牢房的门,并让到一边。
只见盖尔一个箭步,便跪在牢房的墙边,他面对的方向没有人,只有一个……像是枯萎的植物一样的东西。
盖尔低着头,说着扳手听不懂的语言,而他说话的对象,也就是那株枯萎的植物,竟然动了。
“……这运气……这么好?”扳手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说:“是……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