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千代稍微聪明一点,她不应该就这样直接相信了这位安洁妮的说辞,但她的脑子还没有好到在受到惊吓的时候还能有余地来考虑这种事情。
只是安洁妮似乎就是真正的安洁妮,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事风格都一致,只是没了之前与千代一起行动的记忆。
但不管如何,只要这位安洁妮没有加害千代的意思,那就足够了。
“听别人详细地说自己怎么死真奇怪。”安洁妮说道。
千代憋红了脸。
“啊,没事,你说的挺好。”安洁妮用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发梢,思索着通过桥的方法。
靠速度基本上不行,毕竟之前的自己已经试过一次,安洁妮也知道自己纯靠肉体的速度并不快,想要躲过弓箭的射击也不合理。
既然如此,那就从防御力上下手。
不过这个地方,并没有像样的盔甲和盾牌,活尸士兵身上穿着的都是腐朽不堪的装备,挡不住弓箭。
“要不……换个地方看一看?”
“其他地方应该也一样。”安洁妮敲着从活尸士兵那抢来的盾牌,然后嫌弃地丢在一旁,“一座城市的内城门不会有一处,但每一处都会有守卫,毕竟是大人物居住的地方。”
“安洁妮姐姐你懂的真多。”
安洁妮心虚地别过脸,她只是在推测而已,不过歪打正着,安洁妮的推测很准确,如果她们去另一个内城门的话,会发现那里一样有弓箭手在把守,只是在浪费时间。
过了数小时——体感的数小时之后,安洁妮和千代出现在了桥上。
两人一出现,内城墙上的弓箭手就瞄准了她们,和上一位安洁妮所面对的一样,弓箭手们只是装作无力地缓慢射击,想以此来迷惑想进入内城的人。
不过,千代已经见识过了,两位少女已经准备好了防御手段。
一人一个,那是足以挡住她们身体的木板,但仔细看的话,其实就是从一座住宅里拆下来的大门。
为了保护主人的财产,厚厚的实木沉重又可靠,安洁妮搬动起来也有些吃力,但这也赋予了这门板不俗的防御力。
这是千代想出来的点子,安洁妮则赋予行动,在这个没有正统武器和盔甲的地方,厚重的门板可以说是最好找也是防御力最好的“防具”了。
安洁妮用腐朽的武器试验过,只能在门板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这是她们行动的前提。
“希望真的可以抵挡住那些箭……”
“准备上咯!”
千代要和安洁妮一起上,两块门板能够防御的面积要比一块大的多,她的力量也足够举起这块大门板。只要跟着安洁妮一起冲过桥就行了,只是这点帮助,千代还可以做的到。
虽然安洁妮可以复活,但千代不想再看第二次了。
箭雨袭来,千代只感觉有人在用拳头不断地击打自己举着的门板,她做好了准备,但依然差点没拿稳,好在门板足够厚,弓箭的力道很重,却不足以穿透门板。
城墙上的弓箭手在发现弓箭没有用后,开始互相呼和,有的继续射击,有的则跑下城墙,看来是想靠接近战来杀掉两位少女。
依靠门板,安洁妮和千代安然通过了桥,进入弓箭手的射击死角后,安洁妮立刻将插满了箭的门板放开,拿出武器,准备对上前来攻击的活尸。
千代也拿出了自己的锤子,她们就拦在城门前,这里范围有限,一次不会对上太多敌人,安洁妮在正面挡住敌人,千代小心一些的话,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结果也是如此,不能使用弓箭的活尸弓箭手与普通的活尸士兵无异,而且现在还有地利,干掉了不知道多少活尸士兵的安洁妮对付起来得心应手。
不多时,前来袭击的活尸弓箭手们就被安洁妮一个个斩杀。
将损坏的武器扔掉,安洁妮捡起弓箭手们的武器,准备将还在内城墙上的弓箭手全清理掉。
“你找个地方藏好,城墙上没有可以躲的地方。”
“嗯。”千代喘着气,想靠墙休息一下的时候,只感觉胸口一痛,她低头一看,一根箭已经深深地没入她的胸口,红色的血逐渐漫出,染红了千代的衣物。
安洁妮在大声喊着什么,并冲向了远处,那里好像有什么人在,但千代已经看不清了。
她倒在地上,疼痛和冰冷慢慢占据了她的躯体,死亡降临了。
“……”
“……找……”
“……找到你了。”
在一次急促的呼吸之后,千代再次看到了那雪白的天花板。
“你终于醒了。”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千代身旁响起,千代往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光球。
“你、……你是……”
“南条院长,不提这些,你赶紧起来。”
千代蒙蒙地站起身,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右手还攥着一把锤子,那是在和安洁妮一起行动时她用的锤子。
“我的时间不多,就长话短说了。”南条院长紧张地说道:“这里是苍龙月樱的梦境,你需要在这里找到他的本体,找到他,然后唤醒他,这样才能从梦境中苏醒。”
“!?这。”千代惊讶地说:“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符合条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其他人的梦境。”南条院长解释道:“你手上的锤子可以很简单地杀到这里的敌人,但依然要小心这里的陷阱。记住,你不能再死了,我没有多余的力量再把你拉回来。”
南条院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光球也开始闪烁。
“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一次……”
在重复这最后一段话之后,光球就不见了。
千代坐在床上,思绪翻腾。
唤醒月哥?
千代还记着现实之中的事,这可是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却要一个半兽人小女孩来做?
这任务太沉重了,千代负担不起。
但现在看来,只有她能做到,仅有她能做到……的样子?
那么,就只能去做了吧。
南条院长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因为仪式的后遗症,他暂时还不够清醒,但这种迷糊感南条院长已经习惯,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并打量起整个房间。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次仪式的主人,躺在被褥上,不省人事的月樱。
黑色的漩涡已经不见了,但这并不代表事态已经结束。
对于曾经进入过那深层梦境的南条院长来说,他绝不想再进去第二次,躺在被褥上毫无反抗之力的月樱在他眼里也成了噩梦。
之后,南条院长的视线转向了另一边,同样沉睡着的剑圣景光就在那里,他保持着入睡前的姿势,就像是一个备战的剑士。
“这个赌注太鲁莽了啊。”南条院长低语道。
“只是我没有必要来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