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场雨已经下了四天,据说陆奥外面那条河的水量有些危险,学院里所有会用魔法的导师都已经过去河岸,就连南条院长也不例外。
所以来送行月樱的,一个人也没有。
源清盛亲自开车,源清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两位有着王室血脉的兽人此刻就只是司机,负责送后座正在打瞌睡的月樱去王宫。
昨晚月樱大吃了一顿,再睡到今天早上7点,起来后又吃了一顿好的,虽然说能量补充完毕了,然而现在却因为要消化胃里的食物的关系,大脑供血不足犯困。
源清盛从后视镜里看着月樱的睡脸时,心里直犯嘀咕。
作为王室的新生代成员,源清盛的话语权并不高,他到目前做的都是上一辈的安排,虽然说上一辈是很顽固的传统派,但国师撕破脸皮的话,缺乏高端战力的传统派们还是只能乖乖就范。
比起按照事先确定的剧情发展,源清盛更希望是现在这样——他知道成为兽王后源清和会变成什么,作为兄弟,源清盛当然不希望源清和变成那样——但他无力反抗。
“师父,谢谢你。”
因为月樱在睡梦中,所以他并未听到源清盛的话,源清盛也不在乎月樱是否能听到,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副驾驶位上的源清和老老实实地将手放在大腿上,虽然贵为继承人,但他同样没有话语权,一直待在身边的百貌与其说是保护他,更多的是监视源清和以免这个人柱备选逃跑。源清和知道自己无法逃避,便坦然接受了这个命运。
而现在这个命运,似乎可以改变了。
只是源清和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雨水打在车窗上,激起一层层的涟漪,这样的暴雨路上基本不会有行人,但因为路面会打滑,所以源清盛开的并不快,抵达王宫的时候,已经是五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车子停下的时候,他们抵达了王宫大门前。
大门旁的守卫已经不见了,应该说,现在的兽人王宫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无论是守卫、仆从还是官员,都已经撤离,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等级7以外的人根本没有参加的资格。
不过,就像现在还会来到这里的月樱三人一样,这里依然还是有人在的。
宫殿门口,八百坊庆助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他的毛发因为这场大雨的关系变得湿淋淋的,但无损庆助的风貌,就算像个落汤鸡,但庆助还是那位王城第一高手。
月樱已经很久没有和庆助见过面,月樱是懒得去,庆助则是因为忙,不过两人之间的联系倒是没断过,毕竟月樱的学生里还有丽子这位庆助的亲妹妹,丽子虽然不愿意,但也无可奈何。
“唷。”
因为雨声的关系,下车时还迷迷糊糊的月樱现在已经清醒了,他只是对庆助招了招手,算是对其的回应。
庆助没在意月樱的敷衍,而是让开了进入宫殿的路,他只是在这里守门,以免非相关人员进入其中。
“国师大人在最里面。”庆助说到国师的时候态度十分恭敬,“我不能进去……麻烦你了。”
撑着伞的源清盛和源清和同样留在大门口,庆助都没办法进入其中,两兄弟自然也没办法进入,这不是身份还是地位的差异,而是实力。
不是等级7,进入其中只有死一个下场。
月樱进入宫殿后,一眼就看到了兽王之前在的那个高台,那里的帘子已经去掉,兽王自然已经不在。
出于好奇,月樱绕了个圈上去看了看,那里只剩下一个有些泛黄的坐垫,仔细看的话,坐垫原本其实是白色的,会变成黄色是因为沾染上了什么液体,至于是什么液体,月樱就不知道了,但应该不是血。
宫殿中空无一人,月樱的脚步声被放大,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回荡。
高台后有一个通道,想要进入其中,必须经过高台,在正常状况下就是必须要经过兽王本人,因此兽王就相当于一个守门人,而现在,这位守门人不在了。
在进入那通道前,月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东西,飞龙挂在背后,朔月则配在腰间,衣服、裤子和鞋都没有破损,长发也好好地束起来,应该不会对战斗造成影响——月樱向来不穿戴护具,因为不习惯。
然后,月樱便在通道的尽头看到了两个人,平,以及卡莉奥斯特萝。
平换掉了他那一身丝绢制成的长袍,他现在穿着的是一身黑色劲装,硕大的拳头被绷带包住,绷带的间隙中露出了拳套,看起来是个魔导具。除此之外,平还背着一个方形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卡莉奥斯特萝倒还是那一身轻飘飘的裙子,那本大魔导书依然挂在腰间,与之前不同,卡莉奥斯特萝还挂了几个装满了药剂的瓶子,这大概就是天才美少女炼金术士的全副武装了。
“你也在?”
“卡莉奥斯特萝大人与王室关系匪浅。”平替卡莉奥斯特萝回答道:“你会真实之眼吧,接下来要一直使用。”
“……会有看不到的敌人吗?”
“嗯。”
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带头往通道外走去,卡莉奥斯特萝紧跟其后,不过态度很悠闲。
开了门,门外却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巨大无比的峡谷横在月樱的眼前,看到这峡谷的第一眼,月樱就感觉到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伟大或者渺小,也不是震撼或者惊叹,月樱往前走,直到峡谷的边缘。
“大地的裂口,据说这是上古时代神明交战时留下的伤痕,后来的兽人把这里称之为日出峡谷。”卡莉奥斯特萝在月樱身后说道:“你要找的元素之王就在这里的最底层哦。”
“一共有11层,前2层危险性不大,第3层开始要打起精神。”平提醒月樱后,走向另一侧,那里有一条不是很显眼的小道,仅有一个小雕像作为标志,那是通往峡谷底层的路,也是唯一一条往下的通道。
至于……不经过正常的路,比如靠攀爬、跳跃等方式下降,月樱只是站在边缘往下面看了一眼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有会飞翔的人,才敢这么做吧。
月樱想了想,把手放在了朔月上。
原因无他,朔月醒过来了。
“你到了啊。”朔月的声音久违地在月樱的脑海中响起。
只有到了元素之王所在的地盘,朔月才会从沉睡中醒来,之后会持续清醒一段时间,时间一久就会没了反应。但要显示出身形的话,必须是在直面元素之王的时候,现在朔月只能在月樱的脑子里说话,最多给一些提示。
这也是巡礼的一环,什么都知道的话,就不算是巡礼了。
“你知道这里是怎样的吗?”
“日出峡谷啊。”朔月顿了顿,回答道:“会死,没办法复活的那种。”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