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不吃番茄酱了……”
“你个间谍心理素质也太差了点吧?上岗前训练没做足吗?”
一个侦察兵一个间谍一边互相吐槽,一边互相搀扶着往前走。
在从格兰赛法号上下来之前这两人因为同类相斥的原因关系不怎么好,但在一起从出生入死之后,两人的感情就宛如兄弟了。
男人之间要产生友情,打一场架,或者一起打一场架就行了。
扳手和巴鲁巴斯受的伤并不算太重——对于修炼者来说不算,扳手的额头被划了一道口子,用撕下来的衣角抱好了;巴鲁巴斯的肋骨断了一根,左手的小手指也断了,幸好还不影响行动,否则两人连伊丽夫都回不来,更别说到大教堂那。
而在抵达了伊丽夫的第二层时,一股强烈的杀意让巴鲁巴斯差点背过气去。
虽说杀意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要怎么感觉到很难以用言语形容,但巴鲁巴斯的确体感到了什么,从他突然飚出的满头大汗就能看出来。
扳手同样也发觉到了这可怕的杀意,但他和巴鲁巴斯不一样,还敢继续往前走。
“你干嘛!”巴鲁巴斯不是因为善意而提醒,他的手还搭在扳手肩膀上,扳手想继续走,他也得一起。
“怕啥,是队长。”扳手说道:“你没发现连个敌人都没有?队长这是靠气息来恐吓他们呢!”
巴鲁巴斯那有空去疑惑怎么连个敌人都没有,从胸口传来的疼痛感没让他动弹不得就已不错,不过扳手这样一说还挺有道理,如果这杀意的确是月樱所发出来的话。
但扳手和巴鲁巴斯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扳手倒没有理由欺骗巴鲁巴斯,除非这家伙感觉错了或者是其他人在故意模拟出月樱的气息——既然如此,那就认命算了。
找到月樱是现在能继续活命的唯一方法,以这两个已经迈过30大关的老男人的能力,想在受伤的情况下,继续在这鬼地方存活下来基本不可能。
终于,在大教堂的广场中,两人见到了留在那的月樱。
“队长!”扳手兴奋地对着月樱挥手。
得救了……吧?
在见到月樱那头白发时,巴鲁巴斯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巴鲁巴斯不是修炼者,无法从魔力上感觉月樱的强大,但其他人对于月樱的信任却并非虚假,大地教派忌惮月樱的表现也十分明显,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的实力应该没什么好怀疑的。
但是,巴鲁巴斯始终和月樱不熟,而月樱所散发出来的杀意实在是令人胆颤。
“队长?”扳手等了一会,见月樱没反应,疑惑地再喊了一声。
透骨的灼热,让巴鲁巴斯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并不是被真正的火焰所燃烧,只是杀意带来的错觉,但仅仅是错觉,便已经让巴鲁巴斯这位普通人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扳手这位修炼者也好不到哪去,仅仅是还能站着而已。
如果说之前的杀意是无差别的警告,现在的则是有针对目标的刺杀,两人撑不住太正常了。
巴鲁巴斯甚至问道了自己的肉体被焚烧的气味,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掉的时候,全身的灼热感突然消失。
“……扳手?”月樱的视线里出现了扳手的身影,他意识到了什么,撤去了威压,“……我……”
扳手大口喘气,等那股灼热稍稍能够忍受之后,才苦笑着说道:“队长,差点死你手里了啊。”
“……对不起。”
“敌人很难缠吗?”
月樱的眼睛恢复了清明,他正常了,在刚才,月樱一直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会自动使用威压不过是身体自我保护的机制,顺带驱逐了敌人,以及保护了敢于迎难而上的扳手和巴鲁巴斯。
“被杀了几次,不过打赢了。”
“……被杀?”巴鲁巴斯蒙了。
“他们作弊,我也是。”月樱咳嗽了几下,捂住嘴,“毕竟是在做梦,对吧。”
扳手大笑。
“没错,做梦而已,做个梦乱来一下又没啥所谓!”
总之,他们还活着,还站在这里,这样就够了。
三人休息了一会,主要是等巴鲁巴斯恢复了自主行动能力后,便朝教堂进发。
不得不说,这个从山脚下能一眼看到的大教堂奢华的很,也足够庄严和宏伟,带有神学标志的雕像和装饰比比皆是,扳手自己是没怎么去过教堂,空之领域的流星教堂算是很漂亮了,依然没有这大教堂十分之一。
别的不谈,光这条阶梯,就长的足够让人绝望。
“他们干嘛做这种吓人的雕像?”
建在阶梯两边的雕像,兽身人头,还戴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头饰,表情凶恶,恐吓着每一位想要抵达大教堂内部的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做护教用的神兽,惩罚外敌用的,不做的可怕一点怎么吓人。”
“你他妈又不是大地教派的人,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干嘛。”
这些雕像做的很精细,用个不是很恰当的形容词,便是栩栩如生——虽然这些雕像应该没有真正的本体,但看着就像是活着一样。
它们分立在阶梯两旁,居高临下地俯视在阶梯上的三人,令人不适,令人反胃。
终于,三人到了阶梯的最终端,大教堂的内部。
庞大的宫殿由白色的建筑材料筑成,阳光自碎花落地窗处照入,给白色的地板带来了斑驳的色彩,一座巨大的神像立在远处,那应该是这座教堂所供奉的主神,因为头顶纱巾的遮挡,扳手看不到那神像的脸,但从着装上看,应是一位女神。
“有人。”巴鲁巴斯说。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跪在神像前,似乎是在祈祷,是三人在进入教堂以来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人。
在接近的时候,便能听到他在低声地祷告,然而扳手和巴鲁巴斯都听不出来这人在祈祷些什么,不是通用语,也不是西木当地的方言,听声音,应该是一位女性。
女性祈祷者在女神前祷告,算是一种定番,扳手开始想象这位女性祈祷者的样子了。
无非是带着卷的金色长发,白皮蓝眼,一看就很悲天悯人的表情,是那种十分传统的神职者。
但在这个梦境里,一切皆有可能。
“闯入者,回头,这里不是尔等应来之地。”
祈祷者说话了,她依然跪在那,没有回头。
月樱充耳不闻,继续靠近。
“无礼者,立刻回头,这不该是尔等应踏足之地。”
“废话真多。”扳手和巴鲁巴斯并未靠近,他们两个伤员就不要掺和进去,乖乖当个加油助威的观众就好了。
月樱拔剑。
祈祷者再不说话,她站起并转过身,直面月樱。
她额前的长发挡住了脸,让人看不出样貌。
“……无礼者。”
月樱不断接近,祈祷者的身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
不是因为距离,而是,她真的变大了。
“死!”
待月樱发觉之时,祈祷者已经变化成了一头巨大的怪物,金色的卷发变成了怪物身体上的鬃毛,尖牙利齿一个不缺,待祈祷者变成的怪物发出第一声嘶吼的时候,扳手突然泪如雨下。
“你咋了?”巴鲁巴斯捂着耳朵,刚才怪物的吼叫声太刺耳。
“还我金发小姐姐!”
从一个女人转变成骇人的怪物,的确给人一种剧烈的震撼感,只是像扳手这样明确地表现出来,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表现出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巴鲁巴斯会远离了。
朋友,不要这么露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