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花凛回宿舍后,月樱孤身一人回到艾丽娅的办公室,他有很多事要问。
艾丽娅没在工作,她似乎知道月樱会来。
“经理。”
“想问什么?”
“主导这事的人,或者神是谁?”
“第三任局长,你可以叫他阿姆斯特朗。”
“他为什么要搞这个……啥来着?”月樱乘胜追击。
“很简单,办公室政治,新任领导想在任上有所作为。”艾丽娅摘下眼镜开始擦镜片,“你尽管去做,真要追责,也是几千几万年后的事,到时候你恐怕都死了。”
“……哈?”
“每一任世界统计局的任期都是十亿年,这对于星神来说很短,因此他的有所作为期限也长达一亿年,等任务有反馈起码也是上千万年的事,别说你,我都等不到那个时候。”
“?你不是神吗?”
“不,到时候我退休了。”
什么亿、千万这样的期限,因为太过久远自己接触不到,月樱压根没什么概念,反正很长就是了。而且也侧面说明,自己这样的小角色不要想啥有的没的,老实干活就行。
“其实我有个问题,星神、父神是什么……来着?”
艾丽娅拿着个喷剂喷了下眼镜,再擦擦重新戴上,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月樱说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没人和我说啊!我其实连统计局的实际控制者是谁都不知道。”
“……我们隶属于埃伦神族,至于父神,就是第一位埃伦神族,祂自虚空中直接诞生,是祂创造了其他的埃伦,为了区分父神与普通的埃伦,其他埃伦神族则被称之为星神。”
“虚空里还能直接诞生一个生命的吗?”
“不,虚空只会诞生世界,只是这个世界拥有生命。”艾丽娅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父神就是一整个世界,而从这个世界诞生的最高级的生命,就是埃伦神族。”
“有点难以想象。”
“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可以去幻影城图书馆的官方网站查阅相关资料,都是公开的。”
“我看不懂这里的文字。”
飘着的朔月翻起了白眼。
艾丽娅不予评价,只是说道:“另外,因为在工作关系上你是借调,所以工资和绩效依然是在我这里发,好好干,别丢人。”
“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借调过。”
“?你不是经理吗?”
“经理就应该知道全部事吗?”
月樱和艾丽娅大眼瞪小眼,直到后者下了逐客令。
幻影城一如既往的平静,行人不多,天上的交通工具按照划好的区域井然有序,月樱没打算乘坐公共交通,就这样直接走回去。
“你怎么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还能反抗不成?”朔月说道:“而且啊,我听着也没什么坏处。”
“听起来是这样,不用去处理深渊,危险性就下降了很多。”
“但是困难程度上升了几个级别。”
“怎么说?”月樱问道。
比起啥事都交给手镯处理的月樱,刚跟着月樱来到幻影城的朔月对于这里的了解程度还更高,毕竟她平常没事干的时候都在偷偷用手镯上网,在上网冲浪这方面朔月已经超越月樱太多了。
“你看啊,处理深渊很简单,只要修复了深渊就万事大吉,但是拯救世界不一样,怎样才能算拯救世界呢?”朔月拿出了一副智者和前辈的态势开始解说:“深渊是客观原因,但毁灭世界的不单只有客观原因,还有包含着社会以及凡人的各种主观。”
“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就是因为他们短视、自私的同时,又有着宏愿、无私的品质,凡人并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来回摇摆,所以当众多凡人集合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成最为终极的混沌。”
“你要怎么在面对混沌的同时拯救他们?”
“我要做的是拯救世界,不是拯救凡人。”
“诶竟然没把你绕进去。”
“你在玩我啊?”
“是啊。”朔月大大咧咧地承认了,“不过嘛,拯救世界很难是真的,因为拯救世界这种事,对于凡人来说基本上都是疯子的呓语,除非你不是凡人。”
“你说我算吗?”
“一半一半。”
“那还行。”
……
休假还未结束,月樱和花凛又回到了卡利多,花凛依然交给星影训练,花凛的肉体上限定死了,但没说不能学会剑术这种普通的技能,丢不出剑气,耍个剑花还是可以的。
至于在卡利多,月樱现在能找到头脑比较好且能信任的人就只有蓝月,所以他直接把回到幻影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蓝月——当然要是希拉姐在的话就好了,但她现在还在帝国那边,据说是和林明峰、礼织在一起,现在没什么空去,而且也不知道确切的位置,还是算了。
“我觉得这是好事哦。”
“我也觉得。”安洁妮搭腔道。
千代用力点头。
“有什么好处朔月小姐说过了,我就想说一点。”蓝月说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多余的事是指……?”
“只管做分派的任务,其余的事和人,能不理就不理。”蓝月拿出了身为下任女王的见地,“艾丽娅小姐说的很隐晦,办公室斗争……神之间的斗争,其实就是神战,作为凡人我们没有左右摇摆的余地,但既然艾丽娅小姐说你做好工作即可,那你就只工作就行了。”
“这是那个经理在提示吗?”安洁妮问。
“已经不是提示而是在明示了哦。”蓝月笑笑,“不过神之间的斗争……我根本没有考虑过会是真的,说起来就像你真的在什么地方上班。”
“实际上也是这样。”
有听没有懂的千代默默地给众人倒茶,啥话都不敢说。
安洁妮陷入了沉思,然后抬头,“现在你不需要去碰深渊这些麻烦事了吧?”
“拯救世界其实也很麻烦。”
“这样的话,带上小雨一起去吧。”
月樱挠头,说道:“这不是去旅游……”
“我知道,不过,小雨是你的女儿,你十几年没和她一起生活过,得弥补一下。”
“也不用在这种地方弥补——”
安洁妮摇头,说道:“小雨现在身体出问题了。”
月樱立刻坐直,稍稍探出上半身。
“你女儿是光和暗双属性,你知道的吧?光暗彼此冲突,本不应该同时由一个人掌握,小雨因为能掌控这两股力量,兼具龙人这一种族,所以她成长得很快。”
“的确如此。”
“但她体内的力量成长得太快,已经要接近极限了。”安洁妮忧心忡忡,“当然,我可以帮助小雨平衡和压制自己的力量,但是……她就没办法再变强,以前我会说服她,比起力量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但如今你在。”
“你要我帮助小雨掌控自己的力量——”
“作为保全科职员的助手,有这个福利很正常吧?”
月樱点头,但又摇头,“但是——”
“小雨很强,能帮上你的忙。”蓝月说道。
千代握住月樱的手。
“……实际上不止这样吧。”月樱说道:“还因为什么?”
“让小雨盯着你别到处招蜂引蝶!”安洁妮直接摊牌,用力捶桌,“身边有女儿在的男人,那些小……小六想贴过来就要考虑了!人数绝对不能再多了!”
立刻就理解了安洁妮想法的蓝月笑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就是很容易迷倒女人啊,你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拒绝别人多个理由也好,再不行让小雨出面,对吧?”
话已至此,月樱又能怎么说话呢,只能默认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