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月樱如常的样子,欧西约坦稍稍放松了一点紧张感,因为被混沌腐蚀的凡人大多都有很明显的征兆,那就是情绪化,毕竟混沌邪神就是因为凡人的极端情绪而诞生的神明——冲动、消沉、敏感……起初不过是一点点的神经质,之后就会愈发极端,进而滑落深渊。
像月樱这么平静,一看就和混沌腐蚀沾不上边。
“星影,你听到了什么?”
“嗯……抱怨我血腥气太重,太臭了。”月樱指的当然就是朔月了,月樱杀了个来回后,她才冒头。
“额?”这和欧西约坦预想中的不符,恐虐喜爱鲜血,杀戮导致的血越多祂越愉悦,断不会抱怨血腥太多。
见欧西约坦这种反应,月樱也发现到两边似乎频道不一致。
欧西约坦犹豫了一会,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双方的种族不同,对事物的理解本来就有本质的不一样,在敌方的地盘,假如有所隐瞒,只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原来如此,我说的低语是我这把剑。”月樱亮出朔月,又很快收了回去,“我这把剑有个灵魂,有时候很聒噪。”
“谁聒噪了?!”朔月不高兴地挥了挥拳头。
月樱直接无视了朔月的抗议。
“……武器中的灵魂,你确定不是恶魔?”
“不是。”
蜥蜴人的视线集中在月樱的腰间,那是朔月挂着的位置,它看不见朔月的本体。
“嗯,因为你的杀戮,那座魔塔应该解除了封印,我们现在可以继续前进了。”
“我在这里杀了多久的时间?”
“八天。”欧西约坦说道:“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估算,有可能不准。”
“那还挺久。”
在这个恐虐魔域,想要获得恐虐的注视和赐福,自然是杀的越多越好,月樱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和恶魔,才最终开启了通往魔塔的通路。不管如何,几万条生命应该是有的。
从这里看,那座塔周边盘旋的能量已然消散,这样已经可以继续往魔塔前进。
可能是已经通过恐虐试炼的关系,路上没有其他恶魔前来攻击了,两人便一路顺利地抵达了恐虐的魔塔。
魔塔很高,大概百来米,但以塔的通常功能而言,它不具备侦察、防御等功能,完全就是个装饰用的塔,塔的底部也是镂空的,能让人一眼看到底部祭祀着的玩意。
恐虐链锯剑,就放在塔的底部。
所谓的链锯剑,看起来就是经过改装,看起来十分浮夸的电锯,不过月樱能感觉到那把链锯剑上附着着还挺厉害的力量,拿到它的使用者会变得很强,但考虑到这是恐虐邪神的力量,恐怕使用者在一瞬间就会成为恐虐的奴隶。
不过月樱并不怕这种事,毕竟纳垢坩埚都碰过了,也不在乎多碰一下恐虐的神器。
“我不过去,你去吧。”欧西约坦说完,便隐藏起来。
月樱点头,走上魔塔的阶梯,这里和其他地方一样血迹斑斑,塔的本体是用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但魔塔的底座却堆满的颅骨,正常而言颅骨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塔的重量,这或许也是恐虐的喜好吧。
链锯剑放在平台上,并不像其他有普通剑刃的武器那样插着,月樱走到平台前,并没有停顿和犹豫便握住了链锯剑的剑柄。
——你的力量为杀戮而生。
月樱皱眉,他现在确实听到了低语,不是朔月,而是其他人……或者神的低语。
——拿起它,投入无尽的屠戮,切开血肉和护甲——
不等那狂躁的低语说完,月樱便拿起了链锯剑。
链锯剑的锯齿开始沿着剑刃急速转动,吵杂的声音确实和普通的电锯一般烦人,带着**的剑柄开始纵情狂嚎,鼓动着它的使用者尽情屠杀,它呼唤着血和肉……
月樱抄起链锯剑,砍向纳垢坩埚,锯齿撕扯着粘稠的坩埚,发着不够尽兴的呜咽。
月樱自然不会理会一把邪物的想法,只顾着摧毁纳垢坩埚,直到把这具坩埚敲成碎片,然后又拿着这堆几乎无法恢复的碎片丢到魔塔外面的熔岩里,确保其绝对没办法再生。
这就是手镯提出的建议,用邪神的神器来对付邪神的神器,祂们原本就不是铁板一块,用恐虐的神器摧毁纳垢的神器,或许恐虐还会非常高兴。
“……我从来没想过能这么简单摧毁一件邪神的神器。”确认月樱并未受到恐虐腐蚀后,欧西约坦现身,平静的语气中掩饰不住他的赞赏,“你非常特别,不但能无视邪神的腐蚀,更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古圣们也不过如此。”
“古圣?”
“我等的造物主,最伟大的主人——”欧西约坦用了长长的好几段话来称颂它嘴里的古圣,这些赞美之词让月樱都有些晕了,不过月樱敏锐地提炼出“古圣已经消亡或者离开”这样的关键词,并决定忘掉古圣这个不会出现的背景板。
魔塔周边的岩浆开始翻腾,不知道是月樱拿了链锯剑的关系还是纳垢坩埚的原因,不过不管什么因素也没什么问题,月樱现在就离开这。
“你不需要休息?”欧西约坦问。
“在这种地方也没办法休息吧。”月樱说道:“倒是你没问题吗?”
“之前你的水和食物很好,我补充够了,再且我到目前为止并未做什么,都是你在战斗,要休息也是你需要。”
“我的精神还不错——”
“给·我·休·息!”朔月跳了出来,张牙舞爪,“连续攻略两个关卡还不休息真以为你铁打的?”
“我确实不是铁打的,我是……”
“给!我!休!息!”
“好好好。”月樱挖了挖耳朵,对欧西约坦说道:“我们休息一会吧,我的剑灵在抗议。”
“我同意。”
恐虐魔域要比纳垢魔域好,起码空气中没有可以致病的瘟疫,也不会有虎视眈眈想要吞掉来者的魔化植物,只有灼热的岩浆和恶臭的硫磺罢了,就算是凡人待在这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就是没有水和食物,需要自带。
不得不说,在这么热的地方来一口冰冰凉的水,确实是一件惬意的事,即使月樱不需要水也是如此。
“星影,你破坏邪神的神器有什么用意?”
“魔域的核心是那些神器,只有破坏神器才能摧毁魔域。”
“你……竟有如此宏愿,但真能做到?”
“可以啊,我说过我是来拯救世界的。”
“你既不是古圣,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能说的只有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对这个世界没有恶意,做完我的工作之后,我就会走,没有担忧的必要。”
“我没有想过……会有天外之人来帮助这个混沌的世界。”
“现在你看到了。”月樱喝完能量水瓶,拍拍手,“走吧,还剩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