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时,月亮始终是作为太阳硬币的反面而存在。”
星期六下午,12点03分,天空黯淡了不少,看来要下大雨了啊,莎茜凝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而迷离,但回想起遇难的同事,自己在这的责任,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并加快了步伐。
“嗒嗒嗒,嗒嗒嗒...”只见莎茜穿着长靴,步伐艰难地行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这里除了寂静,只剩下了莎茜的脚步声在不断回荡着,回响着。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塞提利亚,转眼间就化为了一座死城,四处皆是混乱体造成的残垣断壁,四处不见人踪,尽是萧条。
她穿过了破损的桥,绕过一座横在路上的残缺钟楼,见到了死不暝目的尸体堆...莎茜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但除了叹息以外,只剩下了沉默。
直到一片大海挡住了她前进的路,确切的说,是一副城巿被水淹没的景象,令莎茜止步不前。与此同时,一只长有翅膀的混乱体朝莎茜俯冲而来,仿佛鹰看见了猎物。
莎茜愣住了,眼神变得又惊又惧,身体不断抖动,她咽了咽口水,脸上不禁流出一丝冷汗,即使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但真正迎面遇上时,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而那只混乱体此时已经快冲到她的身前了,莎茜赶紧闭上了眼睛,双手抱头,屏住了呼吸。
“呯!”只听见传来一道金属碰撞声,那只混乱体便应声倒地,一柄长剑插在它张开鸟椽的时候,直穿咽喉,只见它在地上挣扎了片刻后,再无声息。
这时,莎茜才长舒了一口气,用自己的异能[克莱因瓶],将自己在生物本能之下,朝混乱体胡乱攻击的那柄长剑战战兢兢地收了回去。
“这里到底怎么了?”莎茜心想,望着自己与那只混乱体的尸体在水之棱镜上的倒影,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她东张西望四周,也不见周围有什么船只经过,只不过附近海草被井然有序地修理着,看样子倒像是近期还有人定居在这的痕迹。
莎茜深吸一口气,打起了退堂鼓,既然这里没有船只,不如先回去吧?反正那一大群混乱体会有人解决的,对吧?我一个辅助性职员就不掺和了,性命要紧,性命要紧!
可转眼间,她就从[克莱因瓶]中抛出一块块木板,试图辅路过去。莎茜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想:“把人救了就走,剩下的就别瞎掺和了!”
“城东门外有你想要的东西嘛?你这样去送命,很不划算…”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莎茜耳旁响起,莎茜不用想都知道,那个神出鬼没的幽灵又来了。
只见他竟然稳稳地站在水面上,身上依就身负着一把重剑,黑色的长袍随风飘扬,在这一刻,一脸无所谓的他,都市与水面仿佛融为了一体,呈现出一种另类的城市美景。
“那接送我的同事怎么办,就因为,划算吗...”莎茜朝特瑞尔问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不会就为了你的良心就去送命吧?”听到特瑞尔冷淡的回答,莎茜也觉得有几分合理,诚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救不救得到人还两说,逃命确实是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可是——
“又是这种利益论吗?前辈,凭什么只有别人是自己的亲人才会去救?”
“凭什么承担生命风险,就必须要有巨大的利益才去做?凭什么,除此之外一切又都是不合常理的?”莎茜置问着特瑞尔。
是了,因为自己还是心里过意不去吧,是了,在这个世界上,想要购买一件首饰,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价格,想要让牛耕地,就必须要让它吃饱饭,但人,不是物件,更不是畜牲,而是,存在感情的生物...
“因为这就是现实啊,如果不以利益来衡量一件事情的合理性的话,那结果只能是无理取闹罢了。”特瑞尔依就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他见过太多的人了,谁知道昔日信誓旦旦的誓言,明日会不会成为一张废纸?
他看着那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看着她那反驳着自己,充满坚毅的眼神,知道她还并不服输,明明前几秒还害怕怪物,害怕得要死。
“那前辈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无理取闹可是女孩子的特权哦!”果然,莎茜这时双手放于胸前,坚决的眼神仿佛在告诉特瑞尔,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莎茜知道,两人之间的三观天差地别,搞不好特瑞尔部长变成幽灵,是被人用卑劣的手段给弄死的!所以才对世界没有任何念想,好可怜啊!对前辈的同情+1!
“罢了,随便你吧,祝你好运。”看着莎茜的样子,特瑞尔瞳孔一震,好像想起了曾经的记忆,记忆中也有一个少女,和莎茜同样的天真,同样的理想,真像啊,想到这,特瑞尔嗤笑一声,转眼间便烟消云散。
见到特瑞尔离开,莎茜又有些后悔起来,他走了,那自己要是再碰到那些混乱体怎么办?!可恶啊!早知道就不耍无赖了...
随之,莎茜发现,她因为刚才忙于争吵,竟不知不觉就站在水面上,但就如同特瑞尔那样稳稳地贴近水面,而不至于下沉,莎茜见到副场景,感到比复活岛的石像还要奇特。
她瞬间明白,这里的海草为什么修剪得那么整齐,而不是疯长的原因,因为这里一直有人居住!这里是世界异常现象发生的集中地!
而所谓世界异常者,便是违反世界常理而存在的现象,例如天空上会种出小麦,大地上会产生闪电,这些现象的原理迄今为止,世界上的科学家们都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倒是个未解之秘了。
突然,几滴雨珠落在了莎茜的脸上,给莎茜带来了冰凉的感觉,仿佛在告诉她,世界一片雪茫茫,人人都是那卖火柴的小女孩,最终都要悲惨地死去。
这使莎茜意识到,下雨了。
夕阳与阴影相逢,一哭一笑各诉心肠,雨掺杂了光的泪,在大地上戏舞得漫天飘零。是太阳雨,莎茜想,黄昏的光与漂泊大雨同时为这都市添了新的色彩。
她手忙脚乱地从[克莱因瓶]中拿出了雨伞,这才幸免于被大雨淋身的惨状,虽说半边已经被淋湿了,诶。
而因为大雨的缘故,也使莎茜看见一个被大雨淋成落汤鸡的男人朝这里跑来,仿佛是来一起躲雨的。
于是莎茜再次使用了[克莱因瓶],将另一把雨伞拿给了男人,在这过程中,几枚金币也不小心从[克莱因瓶]中掉了出来,不过倒也无伤大雅。
“谢谢。”接过伞的男子对莎茜表示感谢道。
“那里那里,举手之劳了。”莎茜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
“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啊,是从南方来的吗?”那名男子问道,并离莎茜越来越近。
“嗯,家在南边的特里皮尔村,对了,大叔,城东门口离这里还有多远啊?”
“也不远,再左转走个几里路就到了,不过...”男子一脸和气地说道,可声音却变得阴沉起来。
“先把你的钱全部给老子拿出来!老子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只见男子立刻丢下雨伞,从袖口抛出一把小刀,朝莎茜喉咙直刺而去。
距离之近,令莎茜都无法做出有效防御,只得将头往左边一倾,待小刀直刺过来之时,莎茜像个小猫似的张开自己的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齿朝男子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啊!”只听见男子一声惨叫,被莎茜咬得生疼的男子将小刀立刻脱手,随即再施展[克莱因瓶],将一个大木箱子自男子的头顶上从天而降,自己则瞬间脱口,像个小猫似的远离了那个男子。
只听见“呯”的一声,男子便被大木箱子砸晕过去,莎茜举起雨伞,望着那名躺在水面上的男子,没想到塞提利亚都这么乱了,还有人趁火打劫啊。
“吼吼吼!吼吼吼!”正当莎茜欲缓口气的时候,一道道吼声却令莎茜听得震耳欲聋,在水面上都仿佛地震了一般。
突然之间,鲜血四溅,连莎茜的脸、衣服都被染上了血红色,莎茜看着眼前这只大得如同牛一般的混乱体,差点将那名男子践踏成了肉泥,但救得不太及时,让那名男子折了一条手臂。
“吼吼吼!吼吼吼!”在这只混乱体身后,还有数只混乱体朝这走来,那一堆堆建筑,仿佛纸糊的一般在它们的碰撞下,不断倒塌,充满鲜血的嘴里到处都是,人类的,残肢。
莎茜看着它们,身体便开始不断的抖动,下巴都在不断打结,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混乱体,她感到了窒息,第一时间,她想到了曾经的家人,想到了死亡,接着,脑子一片空白。
雨伞一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几滴泪水顺着莎茜红润的眼眶滑到脸颊,不断哽咽,不一会儿,眼泪便不停的往下流,流个不停。
“哼...我明明...哼...只想回家...啊...”莎茜不停地抽泣着,混乱体近在咫尺,但她一个辅助人员能做什么呢?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天赋,明明...明明自己只想活下去啊!
活下去!活下去!莎茜仿佛想到了什么,就算不是为了自己,还有等自己回家的父亲与母亲大人!可爱的弟弟妹妹们!
想到这,莎茜看向那一群混乱体,虽然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但是,自己必须活下去!
“吼吼吼!吼吼吼!”混乱体们发出了一声声骇人的吼叫,那些吼叫,足以使普通人,还有自己不停地战栗了,但这,也无法阻止,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随即,面对着对自己不停吼叫的混乱体们,莎茜再次使用了[克莱因瓶],拿出了自己最强的武器——一把琴。
莎茜在协会的时候,因为表现出色而得的奖励,据说这把琴从不会自己发出声音,而是把除自己以外的声音吸收进琴中,固这把琴的名字叫,阿涅利德。
“吼吼吼!吼吼吼!”待一只混乱体想要打断施法,一爪子想将莎茜与琴拍成肉泥时,莎茜弹起了琴弦,发出了和混乱体同样吼声的琴声。
“呯!”在混乱体的爪子碰到琴的时候,不知那里传来了同样的力量,将混乱体直接击退,与时同时,琴中央的齿轮突然转动,将所有琴弦收了回去,莎茜从琴中抽出了一把剑,但依就泪流不止。
阿涅利德的神奇之处,便在于能将混乱体发出的声音,吸纳于已身,并解析混乱体的力量,并给予宿主相同的力量。
“吼吼吼!吼吼吼!”混乱体们依就大吼大叫着,莎茜流着泪,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道,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随即,莎茜提起阿涅利德,便朝最近的混乱体开始进攻。
“呯呯呯!呯呯呯!”只听见阿涅利德与混乱体的爪子不断碰撞,传来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随后莎茜趁这头混乱体一个不注意,在它甩尾的瞬间,一个凌空飞跃,跃到混乱体的头顶,用阿涅利德直刺它的脑门,那头混乱体便立刻死亡。
可是一个不注意,莎茜的后背也不小心挨了另一头混乱体的一尾巴,将她煽飞了几米远,令莎茜口吐鲜血。
接着另一头混乱体狂奔而来,欲要将莎茜顶飞,莎茜连忙向右躲避,但又一头混乱体又接踵而至,见此情形,莎茜顿生一计,连忙引诱它向后跑。
而后面的混乱体也朝莎茜追来,互相张开各自的大口,前后夹击之下,欲要吞了莎茜,在这危机时刻,莎茜立刻下蹲,贴水面滚了出去,而两只混乱体则互相咬在了一起。
见此,莎茜立刻以琴弦为弓弦,将阿涅利德射了出去,一箭双雕,正中两头混乱体的下颚,并直入脑门,顷刻而死。
见到三头混乱体全部死亡,莎茜刚刚流的眼泪才慢慢停了下来,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活下来捏,感谢上帝保佑。
突然,一头混乱体动了一下,莎茜身体又抖动了起来,接着一瘸一拐,慌里慌张地逃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