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咱们刚进镇的时候。
毕竟,总不可能有镇子,一进去就是那种地方吧?
这里是人类的地盘!这棋盘世界也没有魅魔这一族!
…
…
从林子里走来的时候,并没有走出去的实感。
这座镇子的人在林子的出口,能远远望见那样式简单的石牌楼的地方立了块小心泥路的牌子。
行人正好可以看见面前的三车宽泥路。
单单是黄泥路可就太麻烦了,所以零碎的石板好歹还是被铺出两条能不沾泥的安全通道。
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是有生意。
一辆马车从我们背后逼近,想来是从那个岔路的另一边赶路取道的。
然后就让我们知道了为什么那明显高出泥路的石板会沾满泥浆。
唉,莫可奈何,莫可奈何。
只能看着这路两旁栽的竹子,赞一句好雅致,聊以慰藉。
看着那翠绿竹子断在这石板的尽头,我翠绿的眸子不免沾了鞋底儿泥巴那样的失落。
可低头,从那远看古拙,近看气派的门面移开视线。
却是一条青龙护着这颗珠玉,而两条水渠像是龙须,恰好在那门面的石板前。
一旁立着的石碑,小字是这镇子的历史,反正没人认真看,认真看到人不嫌小。
那大字写着:
“劳驾,除尘潵扫,安排安排。”
分明是为行人考虑,旁就有给马车清洁的地方,却刻意给行人留了这一方地。而马车想要过那吊桥,得先清理完车辙和马蹄。看这还能映出模糊圆形的石板。
这软硬兼具,但是台阶也给的刚刚好。
甚至这么一想,那围着整个镇子的围墙也不那么突兀了。
那竹节笔直,这段路也维持了那独行幽篁里的意境,我再抬头看见牌匾那书法体写的:
珏镇。
绝呀,妙呀。
这署名幽弥狂所指的那个人,我不由得想起一个词。
蕙质兰心,当如是。
这样的镇子,会有怎么样的人呐?还没过那吊桥,咱就一整个——
兴奋起来了!
可当时,正在兴头上,忘乎所以的粉毛,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
…
那看门的小哥看上去既精神又有威严。
可那嘴唇天生带笑,再肃穆的表情,再庄整的军装都显得他像是个邻家小哥。
你说起那些个村里美人,能羞红个脸儿。
不过到底是这么一个“绝镇”里的人,当他比对了师父的文牒。
“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炎剑圣,鬃狮大先生?”
脸上的表情很是叹服,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点不慢,换作是一般“宗师”,少不得吹胡子瞪眼觉得这小子是装个样子。可咱的臭狮子,人品,武技那是…
“不敢当什么大先生呀,小哥,问个事?”
“您直说便是,小子对着珏镇的事,方便说的绝不隐瞒!”
“哎,谢了,那这镇子里的青楼莺坊都在哪条街啊?”
“咔,嚓!”
不必多说,我的下巴相比也和这位可能都脱臼了的小哥一样,碎了一地。
更不必说我身后赶着进城的生意人还有几个樵夫,脚夫,炭治郎。
咱可是青春靓丽的十六岁美少女,那端正的相貌,婀娜的身段…
我只希望我这会儿是个男儿身,或者这时候是女扮男装。
那直戳戳的打量眼神,唉。
人艰不拆。
“她是我嫡侄女儿,这次带她游历游历。”
‘秦楼楚馆里游历是吧?!’
‘你XX的说清楚呀!’
这事也说不清楚,这头儿就歪了,尾怎么顺都是狗屁不通。
“进大门后是三条大道,走中间去到一间当铺前面,右转过天上居酒楼,再翻到楼后那条巷子,过俩路口就是赌坊了,然后……”
好家伙,这镇子这么大?麻雀体型,五脏俱全啊?
这幽弥狂到底何许人?他正经吗?
可噩梦只是开了个头。
这头憨憨师父呀,在走到了赌坊门口,又忘了路。
经典永不过时。
他拦住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客气的笑了笑。
鬼嘞,那高出小胖佬一个头的体量。
和哭差不多的笑脸,我要是那商人我直接喊:
“卫兵!卫兵!”
此处应有红毛剑士,莱恩哈鲁特,莱傲天。
可是那人显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看那肚量就知道。
“这位壮士,什么事找小老儿啊?”
‘!哪来的土地呀?’
不过某人还真像是一只猢狲,联想到这位在村里恫吓那些小子们。这可真是大猴子欺负小猴子,专业对口呀!
还没笑出来…
“请问这鸳鸯坊去哪条街啊?”
霎时,这条路上无论是行色匆忙的贩夫走卒,还是看着书卷气十足的读书郎,还有那些个妇人,目光全都聚焦在我身上。
“群星,汇聚于此”?
要是一个汉子单独出现在赌坊门口问这事,那也就是个人渣。
要是一个女孩单独站在这里,那话头也就是稍微多些。
但是一男一女,男长女幼,还拦的一个老善公?
嘿,这可不是什么找情郎或者渣男那么寡淡啦!
这是能十里八坡荡气回肠的晚八点档呀!
什么赌钱赌的没有军费了,要把自己明珠给卖了?
什么仗剑壮士和小仙女,要找一个逃家的可怜人?
…
呵,毁灭吧,我香蕉你个芭乐呀!
这样的情形,小老头儿添了把火:“这位是?”
他加了瓢油:“我嫡侄女儿!盘子靓吧?”
算了算了,社死嘛。
谁没有过呢?谁怕嘛?
呜呜呜呜,咿,呜呜。
然后那善公又指了个七拐八绕,望着我扩散的眼眸叹了又叹。
他问到了方向,拽着我就跑,还回绝了老人家想收我当干孙女儿的好意。
周围的指指点点,他并不在意。
某个飞过来的鸡蛋被他抬手接下,单手捏开就那么喝了下去。
“谢谢!”
一时间民情激动,七姑八婆简直要骂翻这条gai。
…
然后在他寻寻觅觅,闻着味儿来到这间烧鸟铺子,排开一溜银钱。
“店家,烤仔鸡两只,烧鸟套餐三份,多的存你这儿了。”
我啃着香酥了我半边身子,鲜蒙了我整个魂的烤鸡,一时间忘了和他算账。
然后?然后就是书接上回啦!
唉,吃了两天,五顿干粮,一点鲜肥滋味没尝到。
突然遇到这种厨中鬼才,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将相遇良才。
我啃完那一只仔鸡,根本不够!
烧鸟套餐一份不够,再来两串提灯。
所以,他来这镇子就为了吃饭?
那我以后岂不是还要再逛几次粉红巷子?
救一下,救一下,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