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了......”
槐明撑起迷糊的脑袋,在一片黑暗中醒了过来。
“这......是哪?”
他张望四周,黢黑。没有一点光亮,便尝试伸手,用触觉对抗黑暗。
“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显然不是他的家,因为这里并不狭小,他想尽各种办法尽量远地伸出手,但在不移动的情况下,除了木制地板还是什么都摸不到。
深邃的黑暗,未知的空间。四处挥手,却什么都碰不到。他有些慌张,因为不管怎么想,他都只记得自己危险的身体状况与过马路的情节。之后发生了什么,有没有走过马路,为什么来到这里,他一概不知。
那时的记忆与现在并不连续,使槐明搞不清事情的经过,但这并不是他所疑惑的事。
他的问题在于:按理来说,倒在大马路上不可能不被人发现,不可能没有人报警,人群密集的市区就更不可能了。假设他因为身体状况倒下了,那他应该在医院或者自家醒来。
可是这明显既不是我家也不是医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醒来?
为了解答心中的疑问,他又聚精会神地到处张望,尝试看清这里,看清这是个什么地方。
确认四周没一处能看清后,槐明放弃了。
不知为何,这里就像浓缩着夜里黑的“精华”一样,没有任何一处不被黑暗覆盖,没有任何一点不被黑雾遮挡。
身处无尽的黑暗吗?是不是有点像那什么。
他的脑海里,一种看似合理而又简单的解释闪电般出现。
难道说......我已经?
槐明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死了,自己是不是已经身处地狱之牢,开始为自己的生事赎罪。不自觉地,他确认似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和手,又摸了一下唯二能碰到的地板。
有点疼。
他的痛觉与感觉没有什么不同。木制地板的触感确实也很真实,而且很新,没有一点潮。
死了......还能有这样的触觉吗?
不太相信地,他集中注意力感受着地板的触感。
就在仔细触摸地板时,他的手臂偶然碰到了口袋里的东西。
哎?
他又用点力戳了戳口袋,把挤压的力传导到身上,以便感觉到口袋所处的位置。
这个口袋位置......这不就是我失去知觉时穿的那件衣服吗?
也就是说......
槐明期待又紧张地捏了捏衣服,感到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把手伸进了那个口袋。
这个形状,稳了。
他的手自然而快速地拿出了一个方形盒子。槐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问题。
这手感不太对,感觉怎么和地板差不多......
因为那就是一个木制方盒子,只是大小和他的手机一样。
鼓捣了一阵后,槐明失落地发现:这东西只有手机的照明功能,原理居然还不是发射出一束光,是盒子本身发光,各种意义上都完全没有技术含量。
原始村落的垃圾......
对于这个完全不能用信息时代甚至工业时代的视角评价的东西,怀明给出了尖锐的批评。
但无论如何,这确实是他醒后看见的第一束光,与周遭的黑暗相比,这无疑是世界上最好的工具。
唉.....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好坏了,能用就行。
评价归评价,为了防止这个能救命的“垃圾”能量耗尽,感叹后槐明只能立马关掉它。
随后他抱头趴下,陷入了巨大的失落,因为他的学习资料和网站都在那个手机里呢,对他来说那些可是拿钱换不来的无价之宝,现在却不知道被谁偷去卖了。
拿这个木头盒就给我手机弄走了,真苦啊......
他又摸了摸方盒子,粗糙的表面有些扎手,与手机圆滑的触感大相径庭。
一阵愤慨就这么传到心中。
一只手捏着方盒子,他缓缓改变姿势,站了起来。
都是那该死的工作,我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换一个对自己好点的工作,没父母和家人的我拼什么命!
捏得越来越用力。槐明抬起头,在心里坚定了决心。
他感到内心的黑暗瞬间烟消云散了,于是他乘着这决心给予的勇气尚在,迅速尝试用木盒子照明探路。
它所发出的光,让槐明能有约一立方米的可视范围。靠着这点光,槐明低过头看清了地板,确认与手感没有大差别后,随机向一个方向慢慢探过去。
每走一步,木地板都会发出承重时的咯吱声。他只能尽量放轻脚步,以防吵醒这里可能出现的敌人。
还好,这个房间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样宽敞。只探两步,微弱的灯光便照到了墙,反射进槐明眼里。
他明显加快了踱步速度,想要尽快靠近堆着物品的墙边,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工具。
被照亮的那面墙,墙上有些奇怪的涂鸦,墙下则有个木制工具盒。
槐明拉近距离后,弯下腰,一只手拿着灯光悬在工具箱上,另一只手翻找里面有用的工具。
这都是些什么?
一根长近二十厘米切面直径约三厘米的铁棍,很多小的正方形木块,以及一些块状的布料——这就是工具箱里全部的东西。
槐明不禁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确实聊胜于无。
铁棍太短也太重,没办法当武器;木块没用;布料......就勉强拿着吧,说不定能当绷带使。
带上所有布料后,槐明挺起身子,把木盒往墙上贴去,准备继续顺着墙找到房间出口。
光随之照到墙上,那些奇妙风格的涂鸦,也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它们的线条歪曲无理,颜色各有不同,活像一个个淘气的小孩,随性飞舞;但在各自的组合下,又显得错落有致,意情有抒,像首童谣,又似句句灵动的诗歌。
有种难以言说的规律和美感。
顺着墙走过,每隔两步,都有成片的涂鸦。
即便不清楚木盒子的发光时间,他也仍会停下细看一会这些涂鸦。
内心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这些涂鸦有可能藏有关于这地方的线索。可实际上,槐明只是单纯地被它们吸引了。
过了不知多久,他走走停停,直到逛完一圈,也没有发现门或是什么有用的工具。但有一面墙引起了槐明的注意,那里没有涂鸦或是什么杂物,木板材质也与其它墙面有所不同。
槐明顺着那面墙看了一圈,确认了它没有被任何东西固定死。期间,还在它的左侧墙壁处发现了一大段故意留出的空隙。
由此推断,这墙板应该是特意设计的可以往左滑动。
他按照推断划拉墙面。
只是移动了一点,光便从这面墙最右边移出的缝隙处照射进了屋子。
是阳光!
见此情景,槐明更加用力地滑动墙面。来自外界的阳光,随着他的努力,逐渐地照亮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