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市近郊的某座属于Ratatoskr的大厦中,伍德曼正造访其中的地下三楼。
“在这里,伍德曼先生。”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而转过弯来到它的尽头,带路的年轻职员至于停下。
只见他们面前赫然是一个狭小的监狱,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
对方身上穿着朴素作业服,刚迈入老年的男性。脸上、身上还留着几个像是不久前才留下的伤痕。
“他就是我们在DEM大楼损坏时,抓到的DEM社内部员。
只是我们除了能调查出他的名字与职位外,其他的再也问不出来什么。”
“其他的什么都问不出来?难道他一直保持沈默吗?”
“与其说是保持沉默,不如说……”
职员‘铿铿’敲了几下铁格,然而牢里的人就只是静静躺在床上,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就是这个样子,哪怕我们用显现装置也毫无收获,就像记忆完全从脑里消失了一样。”
“原来如此。确实是那家伙会用的手段啊。”
“那家伙是?”
职员面露疑惑,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些事情并不是他应该知道。
于是职员立刻正声:“抱歉,是我多言了。”
“没什么,只是接下来能让我和他稍微交谈下吗?”
“当然可以。”
职员自觉地退到走廊之外等候,而伍德曼则在卡莲的帮助下,将轮椅转向牢中的人。
就在此时,先前无论如何都没有反应的家伙,居然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
他就像丧尸一般,嘴里不停流淌口水,眼里也毫无神采。
然而当他摇摇晃晃地走向铁格是,却用那露出大片眼白的双眼,死死盯着伍德曼他们。
“啊啊——、伍伍伍伍伍伍德、曼、曼曼曼。”
那人的喉咙里发出铁锈摩擦一样刺耳的声音,脑袋向抽出一般不断摇摆。就这样持续数秒,那些刺耳的声音,终于变得安定下来。
“真是好久不见呐,艾略特。”
囚犯用清晰优雅的声音说道,然而对比他呆滞的表情与扭曲的动作,却让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伍德曼却对此毫不在意,他的神情就像面对什么老朋友一般的轻松惬意。
“是啊,大概三十年不见了呢。你还好吗,艾扎克?”
其实就在这个声音响起时,伍德曼就已经认出与他通话之人到底是谁。
艾扎克·雷·佩勒姆·维斯考特,也就是现在DEM的执行总裁。
“艾略特,你不打算回我们这里吗?
你知道的吧,精灵已经反转了,我们的愿望也快实现了。
如果你现在回来,我的把握就会更大,而且艾伦也会因此高兴的。”维斯考特继续道。
伍德曼道:“很不巧,我早就没有那种想法了。”
听到这个答案,维斯考特像是很遗憾似得,他长长叹了口气,“那还真遗憾,已经三十年,你居然还是这幅样子。”
他的刚刚落下,监牢中的人就像没电的玩具一般沿着铁格一点点滑落,随后痛苦的抽搐起来,眼里、口鼻,甚至是耳道都涌出大片鲜血。
伍德曼看着这情形,微微地皱起眉头叹道:“看来即便已经过去三十年,艾扎克也没有任何改变啊。
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遭受什么报应。”
“……”
“嗯?卡莲你……”
感受到轮椅丝毫没有转头的迹象,伍德曼有些疑惑。
然而他刚刚侧头就发现,握着轮椅握把的卡莲此刻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紧接着走廊的另一头就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女声。
“他有没有报应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有了。”
这段声音十分空灵,就像是山谷之中声音多次折叠的回音,让人忍不住去想,说话的人会不是从另外一个次元来的。
声音的主人还似乎举着火把,伍德曼与卡莲都能看到她投在墙壁上的影子。
那影子十分狰狞,完全看不出人类该有的样子,反倒是仿佛毒蛇一般,肆意的扭曲舞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个人似乎终于来到走廊的拐角处,不但火光越来越明亮,就连打在墙上的影子也越发凝实起来。
“伍德曼我……”
卡莲见状下意识想要掏出一张卡片,不过伍德曼却伸手制止了她,“交给我吧。”
也就在此时,走廊深处的人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让他们下意识想要闭上双眼。
“魔法师?”
“不对!”
虽然伍德曼也认出了素素,但他并没有向爱莲一样喊出对方的识别名。
因为此时的素素,与他们认知中的魔法师的装束完全不同。
只见少女腰间之下穿着类似比基尼一样的黑色紧身短裙,然而裸露出的皮肤却被大片、大片燃烧着的黑色荆棘包裹。
那些荆棘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凭空出现,不断追随者少女的脚步。
只是当那些荆棘终于追上少女,终于攀到她身上后,又会凭空燃烧,化为通红的木炭。最后这些木炭也燃尽后,就会化为灰烬落在地上。
而素素的上半身,则穿着仿佛花瓣组成的洁白纱衣,她的额头中心还浮现着一个闪烁着圣洁之光的十字。
“你的灵装……”伍德曼不安的问道。
“我是清洁工,至于这一身衣服,姑且算是工作服吧。”素素耸耸肩,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说着。
不过这样的话语在伍德曼耳中却有了异样的滋味,他看着少女的装扮顿了顿说:“清洁工吗?所以,你是来……”
“杀你。”
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的卡莲终于开口:“为什么,伍德曼为了精灵明明付出了那么多。”
素素露出苦恼的表情,“想杀他的又不是我。”
说话间她招了招手,身后忽然浮现出一团黑雾。只是这团黑色雾气的中心,却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阴冷、不详、厌恶、仇恨,伍德曼只是凝望那里,就会生出一种这样的感觉。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则是,他能感受到,那些负面情绪全都是向自己来的。
“很难受吧,毕竟里面的家伙无时无刻不在诅咒你啊。”素素道。
伍德曼和卡莲的瞳孔,一起猛地收缩。
“诅咒我……是因为那件事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来平息它们死后的怨念的。”
素素无所谓的解释了一句,紧接着那些追随她的荆棘便变得蠢蠢欲动起来,仿佛毒蛇一般恶狠狠的盯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