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滴滴答答,阴暗的囚笼中霉菌四散。
穿着军靴的大人们来来往往,靴子踏地的声音带着闷声的在耳边回响。
如此熟悉的场景,他自己都知道,这完完全全就是旧事重提的梦境
挥之不散的过去,成了终日围绕的梦魇。
他讨厌这种忆苦思甜的感觉,也讨厌这种为了鞭策自己而不断揭开伤疤的回忆。
蓝色的瞳孔透过发丝盯着那来来回回的高大身形,因为实在是太过久远了,在这梦境之中,根本无法描绘出任何一张有着详细细节的面容。
就连梦中的自己,也无法回忆起年少时究竟是何等模样了,低下头,看到的不过是曾经的那身破烂的衣衫。
“好像又有人死了……”
“是啊……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撑得过去啊……”
但是那充满惊恐的声音,却是那样的清晰。
曾经每天都会听到有人死去,每天都能听到不远处的教导室满是悲鸣。
身旁的人前一天还哎哟哎哟的听着十分痛苦,过了几天却能够闻到尸体发出的腐臭味。
“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啊……”
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畏畏缩缩的祈祷着。
“呜呜……”
年龄偏小的孩子哽咽着,破碎的吐字让人听不清到底是在嘟囔什么。
“明明那个家伙也是个不过十岁出头的臭小子,怎么能做出这样残忍的决断……!”
满脸胡子的流浪汉满身的药味,不明的试剂充斥全身,这最后的咒骂仿佛是回光返照,用尽最后的力气埋怨不公。
“……那混账的皇——”
“你不要命了吗?!”
眼见着有某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小女孩被那老人的话语激的也打算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旁边的男孩马上就捂住了她的嘴,生怕那路过如同挑选商品一样的身着高贵礼服的贵族们,听到这足以将他们直接拖出去打死的反逆之言。
但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也都在唾骂着,唾骂那些光鲜亮丽之下满是迂腐的贵族们。
在这昏暗的囚笼之中,唯有烛火明亮。
但梦境之外,清晨早已到来。
伊芙丽雅早早的就来到了亚尔曼的屋门前,在到了亚尔曼的起床时间后,敲门将早餐送了进去。
“……呼……”
但是出乎意料的,亚尔曼还没有起来,不过他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身子动了一下,轻哼一声,可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把自己蜷在被窝里,连头都不想冒出来。
看来昨天的助眠效果不错啊。
伊芙丽雅把盘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之后用她擅长的无声步伐贴近了亚尔曼。
在感觉到伊芙丽雅的靠近之后,他又动了一下,半个脑袋探了出来,可是那从窗帘缝隙射 进来的阳光却让他苦恼的又把半张脸缩了回去。
伊芙丽雅安安静静的站在了床边,略带骄傲的看向亚尔曼的睡颜,她在心里还夸了自己一句,心想着自己还挺有帮人入睡的天赋的。
站了一会发现亚尔曼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伊芙丽雅便蹲下身去,脑袋趴在床边上,看着亚尔曼那并不算太舒适的睡颜。
伊芙丽雅不知道亚尔曼的梦是怎样的,只知道他即使躲开了直射的阳光却依旧在紧皱眉头看起来颇为痛苦。
看着亚尔曼苦闷的样子,伊芙丽雅想起昨晚,自己高超的技巧似乎让亚尔曼格外的满意,不仅冰释前嫌而且还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所以伊芙丽雅决定这次依旧使用这个方法,争取让亚尔曼喜欢上这种感觉,以后也有助于她自己刷亚尔曼的好感度。
如此,伊芙丽雅悄悄地抬起身子,又落下嘴唇,在亚尔曼的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
而亚尔曼那边,他的梦境突然变得奇怪就起来。
本是一人的牢笼,耳边突然出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出现了一只粉色的大型犬。
哪来的狗?
怎么还是粉的?
那与周围的的昏暗完全不同的粉色,看起来亮的乍眼。
怎么能有这么粉的狗?
梦中的亚尔曼甚至在认真的思考着这是什么品种的狗。
“你这——唔哈?!”
还没等他在这乱七八糟的梦里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那粉色地大型犬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开始舔,恨不得给他直接舔掉一层皮,甚至因为那大型犬的身形或许庞大,亚尔曼被压的还有些难以呼吸。
“喂——喂?!别、别舔了——放……放开——!”
下一秒,亚尔曼从梦中醒来,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迎接他的却不是熟悉的天花板。
“唔——?”
而是,一团——啊不,两团。
两团,雪白的团子,看起来还挺有嚼劲的。
似乎是伊芙丽雅需要一个好一点的角度来舔弄亚尔曼的耳朵,所以她的身子就压了上去,那奇怪的角度导致伊芙丽雅的胸口整个贴着他的脸,还随着她的动作碰撞产生了各种的凹陷。
“……?”
刚睡醒的亚尔曼显然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雪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知道耳朵痒痒的,浑身酥麻,耳边满是奇怪的喘息声。
而伊芙丽雅那边呢,当她发现亚尔曼已经醒过来的时候,便让舌头收尾一般打了个旋后,舔着嘴唇缓缓的离开了亚尔曼的耳朵,她胸前的柔软也向后撤了回去,从床边下落,很有弹性的抖了一下。
“……伊芙?”
亚尔曼半梦半醒的看着那个嘴角留有晶莹的粉色少女,反复眨了眨眼睛,大脑还没完全开机的他还在心里想着,怎么好好一条狗就变成人了。
之后他迷糊的大脑简单的思索了一下,发现伊芙丽雅好像确实很像梦中的那条狗,他鬼使神差的,戳了戳刚刚捂着自己难以呼吸的“罪魁祸首”嘴里还嘟囔着“还挺软的”。
他呆呆的看着伊芙丽雅,随后翻了个身,又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上一秒被狗按在地上舔,下一秒就是这般场景,任谁想,都不会把这事往“就是现实发生的”上面的靠,更何况亚尔曼头一天晚上还被伊芙丽雅刺激成那样,自认为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一大早被伊芙给舔醒……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么嘟囔着,一翻身的功夫,亚尔曼就又开始了回笼觉。
直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伊芙丽雅仍在他的床边等着他,他愣愣的看着她,寻思了半天,嘴里才发出了一个音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