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轻功的小问题(3)

作者:井喷卡兹比 更新时间:2017/1/22 9:30:47 字数:4565

已经快到正午,屋外过度明亮的天空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金杜云与两位指导来到了院中,掌门则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殿门内观瞧。

我真是太天真了,我就说怎么可能被叫来闲聊呢,果然还是要折腾我一番。对金杜云来说,这种让人心烦的感觉还不如和胖子在屋里互相掏**玩呢。

两座侧殿中间,有一颗高大的柏树,相当有些年头了,周子平提议让金杜云试试看。

三人正往柏树那边走时,汤宫时忽然停了下来,他指了指立在面前的旗杆,问道:“杜云,这个你上的去么。”

金杜云抬眼望去,方才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可没觉得这旗杆如此之高。此时一瞧,却好似直冲云霄一般。

周子平站在汤宫时近前,凑上前去,低声耳语:“你别瞎搞,你真当他是我了?”

汤宫时也低声道:“子平兄,让他试试看也无妨吧。况且……”他的声音压得更低,除了周子平已经没人能听得到了。

周子平听罢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叹了口气:“好吧,你要试试么?”他问金杜云。

“行吧。”金杜云这么回答。

什么叫行吧,好像还挺不耐烦似的,这倒霉孩子,真不讨人喜欢。周子平心中暗道。

金杜云也没有热身,也没有助跑,忽然拔地而起,双脚踩着光滑的旗杆就向上跑去。倘换做他人,即便有这能耐,也不免手脚并用,要不时伸手抓一把旗杆,以拉扯身体向上做惯性之力。而金杜云却只是大步流星地向上跑着。

下面的周子平几乎看傻了,眼看着金杜云片刻功夫已经离地几丈,人影渐渐变小,身体与地面成了平行,脚步却依然不减。

“好家伙。”他不由得说出了口。

汤宫时也不免心生惊奇,虽然轻功在武林人士眼里倒也并非了不起的本领,很多一顶一的高手都对轻功不屑一顾,认为是旁门左道,但这可是金杜云啊。

就好比一个穷光蛋,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零钱,从街上买了一张大饼,本来已经打算回家胡就着白开水生吞。没想到里面居然还夹了几片葱花!

已经不必再挑剔什么了吧!

在场的另外三个人肯定都在这么想,反正这个家伙都要继承凤仪剑,作为一个葱花总比一无是处要好得多。

更何况这本领,兴许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这当口间,金杜云仍在飞身向上,虽然速度比起初已经慢了一些,但距离旗杆顶端已经只差一步。

忽然一阵风吹来,在山间这种风颇为常见,此时此刻对于本就难以把控平衡的金杜云来说,却直接打乱了他的节奏。

他脚下一滑,一步没有踩中,尖叫了一声,身子向后一仰,眼看就要栽下来。

汤宫马上就迎上去,准备接住他。

却不成想金杜云身子在空中翻了个个,紧接着左脚踏右脚,凌空一使劲,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旗杆顶端。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他紧紧抱着杆头,气喘吁吁。

“你小子吓死我了!”汤宫时捏了把冷汗,对上面大喊道。一旁的周子平却给打蒙了一样,站在一旁一声不响。如果仅仅是爬上旗杆,他倒也能接受,毕竟总有天赋异禀之人,可这凌空一跃的招式他这位金波门轻功指导见都没有见过,只是乜呆呆地发愣。

倒是掌门抚掌笑道:“不赖不赖。”

金杜云听见自己被夸,不免喜上眉梢,吹嘘起来:“其实再高一点我也能上的。”

汤宫时偷瞄一眼周子平,那脸色可是阴沉沉的怪吓人。

金杜云这一手算是见识过了,总算超出预料之外,此事对大局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还要静观其变,至少其他前辈那里,他总不再算个废人,倘若能与剑术相结合,说不定还能有些新的招式。汤宫时碰上这种事情,总是不免内心兴奋起来。

“好了,你下来吧。”他对金杜云喊道。

“蛤?”金杜云说。

“下来!”汤宫时以为离得太高金杜云听不清楚,又大声喊了一遍,“耳朵有问题吧。”一脸不悦的周子平嘟囔了句诛心话。

“我不下来……”金杜云答道。

什么?这搞得汤宫时莫名其毛,不下来,为什么?

金杜云也发现自己说错了:“我不是不下来……是下不来了……”他紧紧地抱着旗杆,兴奋散去后往下一看还当真怪吓人的。

结果倒是让周子平重新振作了起来,他一脸得意的笑容飞身上杆,把金杜云给带了下来,总算找回了一点轻功指导的尊严。

下地之后稍稍喘息,金杜云连忙问汤宫时:“汤师兄我轻功还可以?”

汤宫时早就看出了他是需要夸的那种类型,便说:“非常不错,比我可是强了不少……”他看到周子平的脸色,又补了一句,“但仍需向你周子平老师多加讨教,他的轻功在本门可是首屈一指的。”

周子平才是需要夸的类型吧!他一听这话,就乐道:“我早就看出杜云这孩子有过人之才了!我稍稍教教他,保准让他的轻功日上竿头!”

结果总算太平。

一座阴森寒冷的地宫。

漆黑。

只有从天花板上的一个小孔处照下来一束极其狭窄的光,算是房间内唯一的明亮。

这道光打在一座石椅上,石椅上重重叠叠地铺着兽皮,一个男人坐在上面,赤膊、光头,脸上用红色的颜料画着奇异的图案。他正手捧一尊金色的西域酒杯,喝着莫名黏稠的酒酿。

四周围还能看到被斩下的虎头、狼爪,像是炫耀似的装饰在房间各个角落。而在兽首装饰的下方,站着悄然无声的护卫,红袍,面无表情。

锁链声,哗哗。

那是石椅旁被锁住脖子的一个姑娘,她似乎被下了药,神情有些异样,但脸上依然写满了恐惧与无助,只是根本没有力量挣扎,也没有力量喊叫。。

像是宠物一样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远处传来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发出回响。

脚步声听起来很慢,赤膊男人又喝下了一口杯中的酒。

嚓嚓嚓,石头摩擦发出了厚重而刺耳的声音,地宫的石门被两个门口的卫士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走了进来。

石椅上的男人,石门前的男人,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空气也格外的冰冷。

前来拜会的男人首先开口了,

“好黑啊,你们这里不用看书么?”

董护法脸色沉了下去,一瞬间他似乎冒出了杀气,锁在石椅边的姑娘吓得缩成了一团。

但他最终只是咧嘴一笑,向门口的男人招招手:“方贤弟果然名不虚传,长得真是一表人才哇。。”

方御亭微微一笑,迈步向董护法走来,轻轻将身后的银色披风一撩,坐在了安置在董护法对面的木椅上。

“这一路可是不好找吧。”董护法笑道。

“好找的话也不是你们血影宗了吧。”方御亭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的微笑。

只见那董护法忽然大手一台,一掌重重地打在一旁姑娘的后脑上,少女哇地一声,口吐鲜血,而董护法却用酒杯将鲜血接在了杯中,少女眼中含泪,咳嗽连连,惨不忍睹,他却举起酒杯,

“贤弟赶路口渴了吧?”

这景象却没有把方御亭吓到,他摆摆手说:“人血太甜,我糖尿病喝不来。”

这话逗得董护法哈哈大笑,他自己大口喝下少女的血,说:“你不会真的糖尿病吧。”

“玩笑话而已。”方御亭身子稍稍侧了一下,在那道从天花板透进的光束中,依稀看得到他的脸。整齐的剑眉,笔挺的鼻梁,深邃的大眼,还长着长长的睫毛。嘴角微微上扬,坚毅之外有仿佛还有几分风趣。

“贤弟既然来了,在我这里不住上几天?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这有的是。”董护法说道。

“护法,瞧您这话说的。”忽然身影从一旁走了出来,是一个矮个子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身子,满脸媚笑,“好像方大侠没见过女人似的。”

“这位就是军师吧。”方御亭向此人行了一礼。

“哈哈,是我说错话了,罚酒一杯!”董护法粗鲁地扯过锁链,又一掌打在少女后脑,再次一杯鲜血饮下。此时少女已经七窍流血,董护法一松手,便瘫坐在地上双目放空,呆呆低语,却听不见她的声音。

“你这哪里是酒了!”军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站在了石椅一旁。

看着眼前这悲惨情形,方御亭不免眼睛多眨了一下,但他还是笑道:“军师到了正好,东西我给带到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绸缎包裹着的镇纸大小的小包,空中一抛,董护法应声接住,也不过目,转手交给一旁的军师。

“不过方贤弟的事情,贵派怕早晚也要知道了罢。”董护法手里晃着酒吧,杯中残余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我的事情虽然只有血影宗知道,我自然放心。况且泄露出去,其实倒也无妨。”方御亭用修长的手指托住了腮帮,这是他经常做的一个姿势。

“人能活到这份上,无所畏惧了,也是一定境界!”军师在一旁捧道。

却不知为何,董护法显得烦躁起来,他不是那有城府有心计之人,脸上马上就写出了不快二字,一把拉过少女,抬手就是凶狠的一掌。这第三掌打了下去,少女最后喷出一口鲜血,便死在了石椅前。

董护法不耐烦地用脚踢开死去的少女,喊道:“拉出去拉出去。”

“董护法这样行事,贵宗主恐怕有所不知吧。”方御亭忍不住开口道。

“哈哈,这就是贤弟有所不知了,这是老宗主定下的规矩。”董护法脸上的粗野与凶狠暴露无遗,“只是他小子变了祖宗之法而已,我们大伙却不跟着。”

站在一旁的军师给方御亭使了个眼色,方御亭却并不理睬,还是摇摇头,说:“也罢,我也没资格向董护法说三道四,先行别过了。”

正在这时,一旁的护卫拉走了死去少女的尸体,同时又用铁链牵着另一个还算清醒的姑娘来到了石椅边。

“大师兄?”

方御亭听到了这样的叫声。

他转过头来,石椅旁新换的,是一个瓜子脸,一脸淳朴的姑娘,此时已经满脸泪痕,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同样被铁链锁住了脖子。

方御亭虽然并不认识她,但喊他做大师兄,肯定是金波门的弟子。她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的?

而这个姑娘,此时一脸无助地正看着自己。

“怎么,遇到同门了呀。”董护法狞笑着弯腰对着姑娘说,粗大的手揉搓着她的脸颊,使得姑娘的脑袋显得那么的小。

方御亭向这边看着,他依然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哟哟!方贤弟看着我家的小狗干什么?”董护法怪声怪气地说,他直起腰来看着方御亭,用手抚摸姑娘的脑袋,姑娘不敢出声,只是哗哗流泪,“我的爱宠可是不能送人的。”

“我并没有向你要。”方御亭的语气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变得冰冷。

与地宫里的空气一样的冰冷。

“方大侠是知道分寸的,”军师已经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的话与其说是阐述,不如说是暗示,“两家合作之前为了这种事情没必要闹得不愉快是吧?”

这话的确起了作用,方御亭又看了一眼姑娘,转过身去,向黑洞洞敞开的石门走去。

“哈哈哈。”董护法看到方御亭最终也只能丧家犬一样离开,不由得放声大笑。

他刺耳的笑声没有触动到方御亭分毫。

但姑娘绝望地一声喘息,却让他再次停了下来。

“我要是非要带她走呢?”他背对着众人,说道。

“你到底是为什么下山的你自己清楚,只是第一步,你就要把坏了自己的计划?我不信。”董护法把玩这姑娘的脸蛋,如是说道。

“你记性不太好呢,居然威胁起我来。”方御亭叹了口气,“军师先生刚才刚说了吧,不记得了么?”

他慢慢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

“我会怕你们?”

他的目光像是两把长刀,锐利而危险,瞬间地宫中的所有人都震撼住了。

可他连武器都没有带。

赤手空拳,却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董护法像是被死死扼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应该拔剑出鞘,砍向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啊。

可为什么手在颤抖,像是个婴儿一样无法控制得住,他独自一人斩杀无数猛兽的时候,从来没有怕过。

他面前的到底是什么?

生存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好!硬汉佩服!”董护法强笑道,他拍着大手,“我就喜欢这样的汉子!”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方御亭倒也不为难,也笑了:“小弟孩子脾气了,献丑献丑。”

于是众人都大悦,军师连忙找人解开了姑娘脖子上的锁链,姑娘快步跑到了方御亭一旁,躲在了他高挑的身体后面。

“改日必当向护法道谢。”方御亭微微一笑,向董护法鞠了一躬,把披风取下来给姑娘披上,二人走出地宫之中。

听着他的脚步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地道中后,董护法才长出一口气,他的酒杯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汗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对一旁的军师说,

“刚才我若不是答应了他, 此时你我已经身首异处了。”

就在方御亭把金波门的姑娘从虎口中救出来的时候,金杜云正带着一脸傻笑地躺在暖烘烘地被窝里,幻想着明日的场景。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做梦一般。

明日,他将与刘柠彩在一起上第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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