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
库洛兹站在黛茜诺家的前院，自言自语。
“她也是我，想的事情几乎都一样，原谅我应该不难。”
说完，库洛兹大感难办，情不自禁地踱起步，眉头紧皱。
“搞不懂啊搞不懂，我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才会哼哼哼呢？”
“我变成女生后心理真的会女性化吗？”
“嗯？”
正在苦恼的库洛兹忽然听到屋内隐隐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包括了黛茜诺。
而且不时夹杂着笑声，气氛挺愉快的样子。
犹豫一会儿，库洛兹有点心虚地悄悄走过去，鬼似的无声立在门前，客厅内的情况尽收眼中。
黛茜诺的表妹来了吗？
库洛兹第一眼就注意到三个人围住的短发女孩，她穿着青白两色的连衣裙，局促地站在原地不敢动，但她低着头看不见相貌。
奇怪，这件裙子怎么有些眼熟？这个人怎么也有点眼熟？
看得出来，黛茜诺的妈妈罗丽丝很兴奋，她的爸爸很惊讶，黛茜诺很……她在尬笑吗？表情好牵强。
这时，黛茜诺注意到站在门口发呆的库洛兹，像是看到救星，瞬间活过来，和父母说一声后逃似的跑了出去。
“她是你远房表妹吗？”跟在黛茜诺身后的库洛兹问。
黛茜诺脚步不停，解释说：“他是托德，我没有表妹，一个也没有。”
“女装？”库洛兹怔住了。
“对，我一时兴起给他换上我以前的裙子。”黛茜诺绷着脸，语气平淡地继续说：“本想看看托德是不是适合女装，结果被我妈妈撞见了。”
“然后，她兴奋起来了？开始各种打扮你的弟弟？”
黛茜诺沉默地点头。
“你刚才，好像挺尴尬的吧？”
“是有些尴尬，你注意到我爸看我的眼神就懂了。”
“哦。”
“……”
短暂的对话告一段落，两人都是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约而同地齐齐沉默。
两个不大的孩子并肩走在土路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习惯性地走向河边的树林。
压抑的氛围走到树林里才结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
“……”
“你先说。”
“你先说。”
库洛兹和黛茜诺对视一眼，意图尽在不言中。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看着一模一样的布，两人又沉默片刻，之后再来一次。
双剪、双布、双石，到第四次一方布一方剪刀才分出胜负。
“我赢了，我先说吧。”库洛兹收回手，深吸口气，正色说。
“说吧。”黛茜诺压下移开目光的欲望，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些，心跳不争气地加快。
库洛兹后退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说：“对不起！”
“哎？”看到库洛兹出乎意料的言行，黛茜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不该把你当作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哎哎？”
“从今以后，我只会认为你是思维方式很像我、对我的前世很了解的人！”
“呃，那、那个……”
“所以我不会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你，希望你也能不计前嫌！”
“等等，等等！”黛茜诺捂住脸，不忍直视，强行打断库洛兹。
库洛兹抬起头，不解地问：“怎么了？”
“唉——”黛茜诺无奈地叹口气，双手抱胸，歪头看着库洛兹。
“你自己也说了，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非常像，如果我对你说刚才的话，你会有什么感想？”
库洛兹困惑的神情顿时一僵。
“我明白你的意思。”黛茜诺上前，拍拍另一个自己的肩膀，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树下。
“别想那么多，昨晚我也有问题，你应该能理解吧？装孩子装久了就真的成了孩子。”
库洛兹一愣，苦笑说：“是啊，有时候我的确会感到迷糊。”
“你会迷糊。”黛茜诺望着蔚蓝高远的天空，喃喃出声：“我也会迷糊啊。”
库洛兹扭头看向她，五官依然精美无暇，即使是茫然的神态，在她身上都会显得格外扣人心弦。
“是啊。”库洛兹松开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笑一声，说：“但太多不应当被我理所当然地做了。”
“我与我之间的距离，远比我想的难以把握。”
库洛兹沉思许久，坐定身子，正经地说：“库洛兹·贝德斯特。”
黛茜诺与库洛兹对上目光，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不由得笑了笑。
“黛茜诺·伊列卡格。”
两人默契地伸出手，紧紧握在一起，对另一个自己说：“以后，还请关照。”
说完，两人忍不住笑出声。
“非常奇妙的感觉。”
“挺怪，但很有趣。”
“换个角度思考，黛茜诺你是不是成了可攻略角色？”
黛茜诺毫不留情地白他一眼，说：“你猜。”
“我猜可以，你现在肯定没以前抗拒了。”
“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是馋我身子，大可直白点。”
“我说馋你身子，你就愿意了吗？”
“魔法几乎是无所不能的，或许有一天改变性别的魔法也会被研究出来，你用过之后我很乐意和你搞。”
“别，你当了十年女生都没完全适应，更别提忽然变性的我了。”
“说起魔法。”黛茜诺话锋一转，皱眉说：“拉尔两年后就要去参加洛芙学院的测试了啊。”
库洛兹想了想，说：“他现在是暗四星魔法师，两年后应该会比现在的我强一些，达到五星魔法师的水准应该问题不大。”
“你觉得机会大吗？”
“不好说。”库洛兹耸肩，叹口气，说：“小时候不明白洛芙学院，了解后向往洛芙学院，现在仰望洛芙学院。”
黛茜诺撇嘴说：“夸大了，洛芙学院也没多厉害。”
库洛兹眼角抽搐一下，说：“你五星魔法师，你清高你了不起。”
“你不是已经有暗五星的实力了吗？加把劲肯定对你不难。”
“学魔法真折磨人，简单的魔法只要把符文排列好，念对就行，难度高了后你还要不停转化，出一丝差错就是另外一个魔法了。”
“你怎么好意思和我说这话的？”
“你经历过我现在的情况，你肯定理解，不是吗？”
黛茜诺轻哼一声，没有否定。
“对了。”库洛兹突然击掌说：“咱们再去一次山里吧？”
黛茜诺眨眨眼，一时半会没理解他怎么想的，问：“你想再挨顿打？”
“当然不是，上次挨打一方面是实力不够，另一方面是没和父母说，现在两个问题都能解决，不可能挨打。”
“你想再近距离观察魔兽一次？”
“差不多，主要是想研究一下召唤术。”
“召唤术？”黛茜诺诧异地挑起眉，惊讶地问：“你学会三阶魔法了？”
库洛兹莫名其妙地反问：“召唤术和三阶魔法有什么关系？”
“你靠什么和魔兽契约你知道吗？”
“靠神明的力量，咏唱一段祝词祈得祂的祝福，借此签订契约，不对吗？”
啪！
黛茜诺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问：“你听谁说的？自己想的？”
“是我猜想的，哪里不对吗？”
到这个地步，库洛兹当然会察觉到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多看书，少瞎想，和魔兽契约跟神明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