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千花之托,马不停蹄地赶往天堂町电视台调查的北条光太郎万幸没有赶上塞车。以预想中最短的时间抵达电视台本部大楼。能够做到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也归功于他经常走这趟路线。所谓熟能生巧,便指的就是这样一回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遇到自己不熟的情况,则难免会令人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光太郎的心理素质即便不至于低到会完全慌神的程度,但也或多或少感到紧张。
与往日来到这里的意义不同,这次光太郎不是以宾客的身份来享受VIP待遇等别人给自己端茶倒水。而是以仗着自己和电视台的高层的人脉关系而腆着脸来求人办事。薄脸皮的光太郎在来这里的路上就一直在构思该如何开这个口,直到下了车,也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而赶巧不巧,此时与光太郎可以说关系最近的节目制作人,正好也在此时走出了电视台总部的大门。没有看到光太郎的他径直向自己的轿车走去。
与其他人沟通的话,难度只高不低。而再有数秒,对方就会完成按下电子钥匙,开门上车这简单的的一系列动作。眼看最合适的人选即将扬长而去,光太郎也顾不得说辞是否准备妥当,大声喊过去
「风间小姐!请等一下!」
「嗯.......?」
青年女性的一双下垂眼像是尽可能在偷懒一样轻微地向光太郎的方向移动连尺子都难以测量的距离后便停止不动了。头部也完全没有往发声源的方向扭动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静待光太郎自己跑到她的视野中来。
「哦哦.....是你啊,小光」
光太郎虽相信这名以独特的昵称来称呼光太郎的女性能给他带来帮助,但与此同时,她也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那类人。在她的面前,光太郎一如既往地回避与她那看似懒散,实则异常精明的双眸正面对接。
「…..您早就应该听出来是我了吧?」
自己的声音对方早已听过多次,实际上并不需要自己直接露面才能让她分辨声音的主人。这名姓风间的女子不仅是自己最常参加的节目的主要负责人兼电视台副台长,更是在初中时代,刚刚作为侦探崭露头角的光太郎在父亲的引荐下初次到电视台来做节目时所找到的联系人。她也算得上是看着光太郎从无到有,慢慢地从一个普通的学生进化到社会人的直接目击证人。
往常做节目时,比起各路仗着头衔而被请来混演出费的嘉宾,最让光太郎印象深刻的,还是这名一副毫无干劲的样子却又把节目一切流程,甚至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之策的工作都做到万全的这名节目制作人。不管是政论节目还是综艺节目都得心应手,下至道具灯光出现故障等小意外,中至嘉宾们火药味十足的口气最终引爆了局面,上至物理意义上「热火朝天」「地动山摇」的天灾,在她完善的预案下都以最小程度的牺牲与影响收场。有些现象很常见,而有些现象只是极端个例,但事无大小,都足以说明其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虽说电视台规模也不过如此,但未及三十代就可以攀到如此位置也自然是有相当的道理这点,也算是在员工与嘉宾中人尽皆知。越是如此,才更让人觉得一名女性可以达成如此成就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虽不至性别歧视的程度,但一直以来都认为女性能力有限,不足以于男性相提并论的光太郎才对她敬而远之。只不过,她有时的举动却无法用「她懒到一个令常人匪夷所思的境界」之外的任何说法来解释。对旁人的呼喊爱答不理,亲自跑到她的眼前才能和她顺利沟通即便是身为侦探的光太郎,至今也未能分辨出她到底是真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路人,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扮猪吃老虎。也正因为如此,光太郎面对她时绝不敢有任何轻敌大意。
「大概吧......那么,你是想求我办事对吧?说吧,什么事」
先前的光太郎与她并未有任何工作之外的私人往来。她自顾自地给光太郎起了个外号一事还令他颇为不悦并嗤之以鼻。除非在不可强行无视对方的狭路相逢的情况下,光太郎从未向她主动问候过。而这次自己第一次且突兀地主动叫住她这一反常既妖的现象使她作出了相应的判断。事实上,她的判断完全正确。光太郎或多或少也有预见到自己罕见的行动会令她起疑,她那过于准确的判断依然让光太郎暗吃一惊。
「......这里不太方便说,而且我也赶时间.....能不能在路上说呢?我想先去一趟监控室,借您可以随便查看监控录像的权力一用....可以吗?」
与风间对话,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不管是谁,与她对话时她都会十分尊重对方地认真理解对方说得每一个字,给出令人满意的回复.....但在光太郎眼里,那仅限于工作上的交流而已。个人的请求能否行得通?自己这个一直以高岭之花一样的形象示人的家伙拉下面子来求人是否会招致轻蔑的白眼?怀抱着这些疑问与忐忑不安的心情。静候风间的答案......
「…….无妨」
…………
光太郎不得不把事态详细说明从而获得风间的理解与帮助。但如果能够顺利做到这点,并同时保证快速与清晰的话,光太郎也不至于那么苦恼。平时的他也许有可以做到这点的语言组织能力,但今天自身的心理状态和谈话的对手都太过特殊。导致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在抵达监控室门口时,光太郎并没有直接进去。沉思片刻后,提出一个要求
「这次的事我认为还不适合说给无关的人听,不小心穿出去的话搞不好会非常麻烦....风间小姐,能拜托您让里面的工作人员先回避一下吗?」
「无妨」
最终,比起单刀直入地说,光太郎选择从侧面强调事态的严重性。风间也如光太郎所期望的那样领会到了这层意思,进屋后立刻找借口支走数名员工,也并未在这之后立刻追问光太郎的意图,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而光太郎,进屋后便立刻让视线游走在显示出电视台各地画面的网格屏幕上。
「…..找到了」
最终,光太郎锁定了其中两格。它们映出的画面分别是电视台的正门入口,以及负责接待客人的前台。
「风间小姐。你们三天前播出了万城目史郎先生拍摄的电影《通古斯的魔女》.....没错吧?」
「是的。而且是我出面和版权方当面磋商的」
「那么您还记得,播放这部电影的安排和相关手续是在哪天办好的吗?」
「六月二十号,送审的话是在六月十号」
「…….这么快?这才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而已啊.....」
按常理来说,电视台购买影片需要走很多程序并通过会议表决是否要播出,在何时播出。而且节目放送应该在最少一个半月前便敲定计划并作出完善的周期表。每个节目几分几秒甚至精确到几帧的程度,多出一帧或缺掉一帧都是不被允许的。除非如天皇讲话,大规模天灾等紧急情况,或是直播体育比赛等时间不确定的节目,否则是不可能出现临时改掉已有节目,强行塞入计划外的节目的案例出现。更有甚者,连以上情况出现时都不打算对自家正在放送的节目作出变更。在这种行业铁则一般的硬标准下,天堂町电视台却显示出了独树一帜的个性。光太郎本以为自称魔女之人早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前便已做好计划,但如此来看,只是自己高估了对方计划的周期长度而已。
「你们的管理还真是够宽松的....」
「如果我们管理严格一些的话,也不可能允许你走后门混进我们台的节目中哦」
「.....算我没说好了.........」
这句话对光太郎来说只是一句玩笑话,得到的却是风间意想不到的正经反击。不仅眼下有求于人,自己如今的地位与曾经的收入,也很大部分是源于风间当初对尚不成熟的自己所给予的额外关照。吃了闭门羹光太郎也只好乖乖闭上嘴。重新将思绪转回自己此行本身应该关注的问题:是谁带着UNBLANCE工作室的公章与重要资料。
「我想调用一下六月十号的录像看一下....」
监视器的分辨率已达高清标准。对准大门与接待台的两台完全可以将来者的相貌拍个正着。这会将此人的身份瞬间暴露给在工作室的这几个小时中记住了所有人相貌的光太郎........但实际看到那一天的录像后,却让他的期望落了空。
「就是他」
风间指向画面中一名在已经入暑的节气下还穿着宽大厚重的风衣,戴着漆黑的皮帽,用墨镜和口罩把自己一切的面部特征都隐藏起来的家伙。
「……看来这家伙多少也考虑到有人去电视台查录像的可能性,提前做好准备了啊....」
身高偏高,看上去和工作室中最伟岸的高桥几乎相当。但这也有可能是穿了增高鞋或垫上什么东西来掩盖自己的真实身高。风衣包裹下也难以看出其身材........不管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这家伙后来有取下外套或口罩吗?」
「没有......」
「这个形象上街的话可是100%会被警察拦下盘问程度的可疑。毕竟他衣服里面藏了什么武器或是其他玩意也不一定......还真亏你们能和这种来路不明还不敢把脸露出来的家伙谈生意啊......」
「没关系啊。因为他说他是万城目史郎」
「........什么!?」
原本以为处处都多加小心不留下自己痕迹的犯人却在最直白,也最容易让侦探这种多虑的人不容易想到的问题上留下了破绽。而且此人的姓名,正是被认为是这次事件中的受害者:万城目史郎。
「是他?为什么?.......风间小姐,你确定真的是万城目先生吗?既然他没有取下自己的装扮,您又是如何判断的?」
「我是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啦....不过他出示了很多万城目先生的身份证明材料,也拿来了万城目先生的印章。最后在合同上签的名字也是万城目史郎。我们虽然也要他摘下口罩来验证一下身份,但他以最近遇到事故而在脸上留下了严重的伤疤因此与以前的照片对不上号为由拒绝了.....」
很遗憾,既然万城目先生很可能已经被凶手控制住,那么从他那里将身份证明材料抢夺过来是非常简单的事。这样完全无法证明监视器中拍下的这个人就是万城目史郎。万城目的安全依然得不到保障,也未能揭开通古斯魔女的真实身份。
但,光太郎还没有黔驴技穷。
「风间小姐,您刚才说了合同是吧.....容我冒犯一句....能让我看一看那份合同吗?」
合同上的内容也是光太郎所认为的重要线索。而从对隐私权的保护上来说,商业合同是不能让无关的第三者随便查看的.....不过反过来说的话,通古斯的魔女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光太郎当着他的面查阅他在隐藏身份时签下的合同,他也绝不敢声张..........但凡是合同,必将牵扯甲乙双方。同为合同当事人,天堂町电视台没有理由将公司机密告诉外人。
即便没有听光太郎详细地说什么,风间也早已从光太郎的话和反应上看出端倪。她自己也对那名在自己面前总是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感到可疑。光太郎本以为她会面露难色地拒绝自己。结果却是正相反:她一言不发地打开门,请光太郎跟在自己后面。嘴上没说,但光太郎心里明白,她痛快地答应了自己无礼的要求。
若是懂规矩讲礼数的人,此时应该向为了帮助自己宁可数次破例,担下责任的风间示以谢意。而光太郎跟在她的背后直到抵达资料室这十余分钟内,在有无数次致谢的机会的情况下,却是一语未发。风间也并不强求他感谢自己。同样安静地走着,安静地打开门,照方抓药请无关人员离开后,只对光太郎说了一句「请进」,接着帮他翻出了一个大木箱
「请吧」
「您确定....把合同放在这里面了吗?」
木箱上满是灰尘,论让人不敢靠近的程度和展览会上的《通古斯的魔女》剧照完全有的一比。盖子的周围不只一个封条,很明显是经历过数次的「贴上,切开,再贴上,再切开」的循环。这不禁让他怀疑这个箱子里也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而且半个月还算是近期,放在这个很明显有年头的箱子里也非常不自然。
「当然。这个箱子是装临时文件的箱子。全部都是原定计划外的企划的合同和通知」
风间一边给出解释,一边用刻刀切开封条。然后,抱起箱子,上下调转,文件一股脑地洒了出来,无数纸张在房间中飞舞
「风间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文件是按照标题第一个字的第一个假名的顺序从上往下排的。就算是新文件说不定也要放在非常靠下的位置….」
「这.....这么麻烦的排列顺序是谁决定的?」
「我」
「…………」
说到这里,光太郎才想起来风间在节目现场时,就曾经吩咐过道具组把所有需要的道具按照假名顺序排列。嘉宾的座位也是如此。甚至出现过两名私下很合不来的嘉宾因为姓氏第一个假名一样因此被安排到相邻的位置结果险些大打出手的事迹。似乎是她自己本人很中意这种排列方式。
通古斯的魔女写作「ツングースカウィッチ」,按照假名顺序,会在箱子的中等偏下的位置。而由于各假名开头的文件数量并不均衡。实际位置比假名位置还要更低。因此,直接将所有文件都拿出来再找的话说不定更方便。
「….有种玩歌牌的感觉....」
从满地的纸张中找出以某个关键字为首的那一张,原理上确实与日本传统游戏歌留多比较相似。但在这里,光太郎并不能提前记忆每张纸的位置,而且有些文件正反颠倒,有些则是上下颠倒。找出某个特定的目标的难度比做游戏时要高出很多。就算风间帮着一起找,也难免手忙脚乱。
「是这个吗?.....嗯.....啥?号外!职棒选手渡久地东亚*转职成球队老板.....?.....还有这个是.....拳击手东光太郎*退役?一个个的都不务正业啊….」
「我一直以为他是你的亲戚呢,小光。」
「才不是。我只有一个姓南*的亲戚.....嗯?这个是つ开头的......」
这时,光太郎发现一份标题首假名与通古斯的魔女一直的文件落在自己右手边。但捡起来一看,却只是「椿(つばき)路火灾新闻片段删除」的文件。本想丢到一边,但在文件即将脱手的刹那前,光太郎的眼睛瞟到了下面的内容,这让他的手停了下来....
「......什么?」
「删除本次事件为稻院集团接送千金小姐的车辆发生自燃,集团CEO稻院胜并未对此发表看法,小姐受伤情况不明的片段。请各单位更改为事故原因不明,尚不确定人员伤亡」......文件上如此记载着。
「怎么....回事?」
稻院集团,以及集团CEO的名字光太郎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的父亲常年的合作对象.....同时也是千花的父亲。这个千金小姐,指的自然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稻院千花。但是在与千花初次见面的宴席上,都没有听他们说起这起事故....非常明显,是千花的父亲靠关系压下去了此事,而且不愿让任何人再提起它....
宣告着自己的未婚妻身上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这张文件不断涌出的可疑的味道,冲击着本就开始混乱的光太郎的大脑
「小光….?」
不仅停止了对文件内容的吐槽,甚至连动作都不再有的光太郎引起了风间的注意。她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平时的你可不会像这样发愣......」
「啊?啊啊…….没关系.....继续继续…」
光太郎顶着一张怎么看都不像是没关系的几乎变得铁青的脸随手把文件扔到一边,同时也扭过身去背对着风间,双手完全就是漫无目的地在地上瞎摸。
「小光....」
「啊?我正在忙啦,别打扰我....」
「你要的文件....」
「诶!?」
刚刚转过去的光太郎又以足以踩烂脚下的文件的势头猛地转回来,才发现风间手里正拿着他们寻找的目标:通古斯魔女临时插入放送企划的文件。
「你真是的风间小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你看到了」
「……哈哈哈」
风间拿着文件靠近,但是心不在焉的光太郎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发现便转了过去。而作为侦探这种马虎的态度是明显不称职的。不管再怎么掩饰,风间也早已察觉到光太郎的动摇了。
「冷静点,小光。」
「我知道….吸.....呼….吸....呼.......呼….麻烦你了,风间小姐」
「....没关系」
不断地大口呼吸,光太郎总算是稍微平稳了下来。马上就要在证物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此刻容不得侦探有任何疏忽大意。
整理好心态,光太郎接过文件,开始查阅
……..
「成交金额,一百二十万日元。成交日期,六月十二号.....还有签名....」
将与案情无关的信息过滤掉,留下可能有用的信息工作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最终,来到了合同的最后一页,也是合同最后的内容:盖章与签字部分。当然,留下的姓名自然是
「我没见过万城目先生的字.....这个真的是他的笔迹吗?」
「我也没见过。但是这家伙是用左手签的」
「左手?」
字体写的姑且还算是工整。很难想象是右撇子冒充左撇子写的。如此看来,通古斯的魔女是左撇子的可能性很大。
「.....我拍几张照片,不要紧吧?」
「请」
征求风间的同意后,光太郎用手机将可能与价值的线索拍下。然后打开了通讯簿并往下滑动,直到出现了千花的全名。但是在按下通话键前,光太郎犹豫了。
在分头行动时,千花就说过自己有话要告诉光太郎。那么这个内容,是不是光太郎刚刚看到的那份文件上所说的呢?自己又该不该问呢?他苦恼着。如果是的话,恐怕这背后隐藏着比这次案件更重大的真相。若不是,那么说明自己并没有得到千花的信任与接纳。自己和千花之间的距离正在缩短,自己越来越了解她说不定只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而已。无论是哪种结果,光太郎此时都还没有做好接受事实的心理准备。她现在和那些人相处得如何也一直让光太郎牵肠挂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摇摇摆摆。
这时,风间再一次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小光,你成长了呢」
「.....啊?」
「这是你的通讯录里第一次出现女孩子的名字,想必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毕竟连我的电话你都没有留呢….」
「这个.....」
「小光你是非常自傲的孩子,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也说过你不擅于人交往,遇到苦难也总喜欢自己扛下一切,就算把嘴唇咬出血也不肯向他人开口求助....这样的你,却低下头拜托我的时候我真的大为意外。这件事既然和她有关,大概....是这个女孩改变了你吧。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是个好女孩呢....」
「…….真是瞒不过您.....」
正是察觉到光太郎还未习惯自己身上所发生的改变,才以静静旁观的态度注视着他,不给他添加无畏的压力。直到现在风间才察觉到风间没有对光太郎的请求刨根问底的理由。感谢,内疚,歉意,感动等感情令光太郎五味杂陈。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沉浸于伤感的时候。
「好了,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把想要传递的信息和感情传达给对方吧。」
「.......是」
此刻,光太郎的手指便不再摇摆不定了。坚决,迅速地按下通话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很快,千花的声音传了出来。
「有什么收获吗,北条」
「嗯。我想请你调查一下,那些家伙里有谁是左撇子。我之前还在那里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表现出来自己的惯用手。还有,我待会把几个线索的照片用line给你发过去。你看完就知道该问他们什么了。」
「OK。」
「还有.........」
「嗯?」
「你在那边....还好吗?情况怎样了?」
问完这句话后,听筒的对面却是一阵沉默。正当光太郎要问时,传来了千花的笑声
不是看到有趣的画面时的大笑,也不是欣慰的微笑....而是略带一丝轻蔑与不屑的冷笑
「哼哼.....真想让你看看......这里上演了很不得了的一幕呢」
………………..
*渡久地东亚为甲斐谷忍作画漫画《超智游戏》男主角。东光太郎为圆古特摄片《泰罗奥特曼》主角。南暗示东映特摄片《假面骑士Black》男主角南光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