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此刻艾若拉坐在书桌后，看着激烈争论的两人，眼中透着狐狸般的狡猾之意。
“哼，自我理性与天然理性的契合，是接理的先天必要，如果连这都搞不懂，你还是当一辈子的启蒙者吧。”伊洛蒂冷冷嘲讽。
“呵，解放理的束性，便是扩充接理适性，你就像呆在井里的青蛙一样，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理！”夏尔反唇相讥。
两人就接理技巧和魔法秘术展开了你来我往的辩论，都打算用无可辩驳的事实压倒对方。
像这样一对一的天才学术碰撞，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艾若拉作壁上观，借助系统的音字转换，一个符号不落的记录。
虽然她的聪慧不在两人之下，甚至犹有超过，但毕竟学习时间太短。
而且天才也总是有一些自己的见解，窃取过来，那不就是艾若拉自己的了！
一番有理有据的争论后，魔女公主和魔法天才谁也不服谁。
艾若拉见她们停下，赶紧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抛出问题引导道：“夏尔小姐，你说魔法师们认为理是世界脉搏的表现，能细细讲一下吗？”
伊洛蒂有些郁闷的看了眼好友，感觉被夏尔抢了风头，实际上她已经被艾若拉薅过了好些遍，才让小魔女暂时把魔爪伸向新来的小肥羊。
“你能听得懂？”夏尔有些意外，刚刚她的话语里可夹杂了许多高深的理论名词，这个看起来蠢萌蠢萌的小魔女竟然一副能理解的样子？！
“有什么好奇怪的。”伊洛蒂很不高兴，语气不善道：艾若拉可比你聪明多了。
夏尔撇嘴，不想反驳，轻咳一声摆出无所谓的表情对艾若拉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深入讲一讲吧。”
“对于“理”之力量的来源，和许多世界本质秘密一样，一直是魔法师好奇探究的问题。”
“虽然这些问题一直悬而未决，但在黑之国尚在的时期，有一个魔法师前辈提出了一个理论，既“世界生命论”。”
“他认为，世界本质上是一个巨大的生命，因为不仅各种民族神话有提到，连神圣教廷的教典里也记载，世界是由一位“上灵”演化而生的。”
“这为魔法师前辈为世界生命取名为“潘拉”，意为全知全有的妖怪，他认为理就是“潘拉”之妖的生理活动，就像我们血液奔流，呼气吸气一样。”
艾若拉边听边点头，好像夏尔讲得非常有道理，让她不住认同。
“所以世界也会思考说话吗？我们是它身上的小虫，或是它梦里的存在？”她微微歪头，露出微笑的表情疑问。
“这怎么可能～”伊洛蒂出言，摸了摸艾若拉的脑袋补充道:“这个理论我好像也曾看过一点，魔法师们在研究后认为，“潘拉”之妖其实是指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殊存在。”
“它的本质是数，以各种各样的数学关系运行理与物质，衍生世界表现的框架。它没有思想也不会讲话，是高于人性的自然性，永恒永有，不以任何意志为转移。”
“所以啊…”略带得胜之意的看了夏尔一眼，伊洛蒂笑道：“我们不用在意它存不存在，只要研究真理运行的规律就行了。”
“懂了，不造成任何影响的东西，等于不存在。”艾若拉点点头。
“果然很聪明啊，艾若拉～要我说，魔法师就是爱干一些假空大的事情，研究来研究去，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伊洛蒂夹枪带棒的话让夏尔轻哼一声，表情却有些诡异起来，“你就那么确定“潘拉”之妖如你所说？”
“要不然，你能拿出证据？甚至连提这个理论的魔法师都没留下姓名。”伊洛蒂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这时，艾若拉却突然察觉到有点不对，一位理论被广泛讨论的魔法师，怎么会连姓名都没留下？
她看向夏尔，从她清秀俊俏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凝重。
“我告诉你。”夏尔说，“你看得内容是不完全的，或者说，你再回想一下，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这个理论。”
伊洛蒂想了想，忽然征住了。
““潘拉”之妖绝对存在！当初那位魔法师用某种方法看到了它！”
有些静谧的图书间内，夏尔用沉重的语气说出了一个秘闻，“但是，那个魔法师当夜就消失了，只留下了几张记载只言片语的稿纸。”
“而后发生的事更加更诡异，这几页留存下来的笔记也在几天内完全消失！，甚至连带之后所有记录这件事和相关理论的书稿、石板、雕刻…”
“任何以物质形态记录此事的物品，也都会根据详实情况，在一定时间内完全的抹消所记载的信息。”
“只有智慧生物的记忆能保存模糊映像，但也会时光淡化，直至彻底遗忘。”
“这件事在黑之国内引起了恐慌，因为连魔女之王都无法摆脱影响，然后整件事被封锁冷处理了，之后除了魔法师会一代代传承记录，剩下的内容都被时间彻底淹没。”
“现在，你们还觉得“潘拉”之妖不存在吗？”
图书间里一下安静下来，周围的光线好像都黯淡了许多，仿佛有无形的，不可理解的目光注视这里。
“伊、伊洛蒂，我害怕…”艾若拉抱住了好友的胳膊，瑟瑟发抖，“我，我会不会，啪一下，消失了…”
“别担心。”安抚的摸了摸艾若拉的头，伊洛蒂冷静说道，“如果真有严重后果，魔法师们早就出问题了。”
“这个家伙能完好无损的跟我们讲出来，就说明光是了解问题不至于导致坏结果。”
夏尔瞥了眼伊洛蒂，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你还有几分魔法师的气质，但是这个事件就是所有魔法师的梦魇，我们每个人都无不好奇，恐惧。”
“眼看着真理蒙着一层诡异面纱，不揭开它，就永远无法面见世界的真相！这就是噩梦般的现实！”
确实是好劲爆的消息，艾若拉暗暗点头。
不过其实她的心理波动并没有那么大，毕竟见识过奇诡的观察者效应，还经历过神秘的穿越，这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出现这种现象，艾若拉觉得必然与理的存在有深层次的联系，但究竟是主观意识施加，还是世界规则的保险熔断，尚且不好说。
毕竟以整个黑之国的手段都没察觉出任何蛛丝马迹，那她目前是没办法一探究竟的。
这个秘密，恐怕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也困扰着她。
分享了秘闻与知识，经过这么一场讨论，伊洛蒂和夏尔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一些。
虽然在性格上依旧互相瞧不上，但面对知识和真理，她们又认可了彼此相似的一面。
“看来，魔法师作为王国助力，还是有点用的。”沉默一会，伊洛蒂平静说道。
夏尔一哂，“这还用你说，连启蒙、接理这些概念都是魔法师先制定出来的，若不是魔女和教廷后面分别站着深渊和上界，我们才该是世界的主人。”
“呵，得意忘形。”淡淡摇头，伊洛蒂忽然问道:“老师为什么突然叫你们过来？是针对什么问题？”
魔女之王的目的还未揭晓，但反常的举动让伊洛蒂也颇为不安，她看着夏尔想质询出答案。
“你…”夏尔刚开口，又闭上了嘴。
“嗯，有些事情，不适合我去说。既然你想知道，不如直接找魔女之王询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