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旅行后,希梅和罗伊到达了目的地——马什村。
和村庄的名字一样,马什村被河流环绕,村庄周围随处可见的沼泽地,村子就建立在沼泽地上难得的几块硬土上。村中的建筑布满了青苔,散发着霉菌与岁月的气息,几个村民歪歪扭扭在村中闲逛着,只有满地乱爬的散养公鸡和它们留下的答辩为村子增添了几丝活力。
“恕我冒昧。”罗伊环顾了四周,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正常来说,龙不应该生活在高山之上的洞穴之中么,可是这里全是沼泽,真的会有龙住在吗?”
听到罗伊的质疑,希梅心底也不禁泛起了嘀咕,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那天那个农民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啊,难不成那个农民收了我的钱还骗了我?”
希梅从背包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小本子,翻阅了起来:“冒险家笔记上记载,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先进村,问问村长或者村里面的头面人物,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说完,希梅抬头看向罗伊,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罗伊耸了耸肩,直截了当地做出了回答:“你觉得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是头儿。”
“应该叫队长。”希梅纠正了罗伊的称呼,不过她显然对罗伊的叫法很满意,得意洋洋地领着罗伊进入了村子。
马什村是个小村子,其被沼泽包围的地理环境决定了这里很少有外来访客到来。希梅和罗伊,一马一驴地到来引起了村子里的一点小小的骚动。
在村民们的指引下,二人很快便见到了村子的村长,村长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打着几个补丁的麻布衣裳,带着一顶破布帽,留着一脸邋遢的胡子,眼神浑浊,很符合罗伊对沼泽地居民的幻想。
“你们好,俺是马什村长,请问你们来做什么?”村长说出了如同NPC一般的台词。
“您好,尊敬的村长,我是著名冒险家希梅·桑德斯,这是我的追随者罗伊·凯文,我们从海孟德来,听说这里有龙出没的痕迹,请问您知道些什么吗?”希梅说话依旧是客客气气的,只是罗伊好奇为啥自己的身份一下从伙伴变成了追随者,不过对方既然付钱了还是从了他的意思。
村长皱起了眉头,回忆了一下村子里曾经发生的事,好一会儿才说:“我们这里最近确实发生过一些怪事,像是牛和羊突然失踪,等再次找到的时候只剩下头了,上面还有可怖的抓痕。”
“对对对,这极有可能就是龙造成的,根据冒险家格伦的记述,龙最喜欢吃牛和羊了。”听到村长的话,希梅瞬间激动了起来,好像她已经见到了巨龙本尊一般。
“是吗?”村长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露出了不敢确定的表情:“俺不清楚是不是龙,俺也没亲眼见过,只听几个有点见识的人说可能是龙,不过报官后,地方官告诉俺不存在这种东西,牛羊失踪说是野狗或者野狼干的,也不管,俺也拿不准主意。”
希梅继续追问村长,试图从中套取出更多的信息:“请问你们有保留那些遗骸吗?野狗和野狼撕咬的痕迹和龙还是有差别的。”
“遗骸?哦!你说的是尸体是吧!那东西早埋了,留着没用,还会发臭。”村长的回答令希梅有点失望,罗伊从她的眉宇间的细微变化中察觉出来,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请问有目击证人吗?就是亲眼看到或接触过怪物的人。”希梅还是不肯放弃,眼睛努力捕捉着村长哪怕最微小的表情变化。
村长沉思片刻,才回复说:“我听其他几个村民说他们最近也遇到了一些怪事,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龙造成的,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在询问完村长收获了一丁点线索后,希梅和罗伊不得不对村民展开了询问,所幸村子不大,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一开始,希梅试图对村民描述龙的外貌,但是她显然高估了其他人的空间想像能力,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深奥难懂的词,村民们被她的描述弄得云里雾里,无法提供有效线索。
罗伊提议说将龙的画像画下来,这样能够方便村民们辨识,希梅采纳了这个提议。不过,罗伊的画技显然要比希梅的话语更加抽象,村民们反而被弄得更加糊涂,几个人将罗伊画的龙当成了狗,有个酒鬼甚至罗伊的鬼画符当成了自己的老婆。
见绘画也没效果,罗伊无奈地对希梅说:“这个办法也不想我们放弃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画技太差了。”看着罗伊画的奇行种,希梅发出了灵魂拷问。

(此为罗伊大作)
“绝无此种可能,我这画技可是被斯洛登先生称赞过为高手高手高高手的,斯洛登你知道吗?他可是宫廷画派大师,他说的话能假吗?”罗伊厚颜无耻地反驳着希梅的质疑,全然忘记了自己那斯洛登画过的本子威胁他时候的丑恶嘴脸。
看到希梅显露出来一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的表情,罗伊有些生气了。
“有本事,你来画啊,我看你也画不出什么好东西来。”罗伊将纸和笔交给了希梅手上,下定决心不管她画的多好看都要将对方嘲笑的一文不值,强者,就是要羞辱弱者。
希梅接过了纸笔,有些犹豫,不敢下笔,这让罗伊更加认定对方就是个键盘侠,只会指责而不会动手,脸上的小人得志之情愈发猖獗。
看到罗伊一副嚣张的样子,希梅有些恼怒,终于动笔在纸上快速的勾勒了起来。
发现希梅动笔的罗伊抓住机会开足马力嘲笑:“连草稿都不打,你这么猖狂的吗?你画的是龙吗?我看是龙图吧。”
希梅没有理会罗伊的嘲笑,在一段短暂的时间过后便停了笔,将画完的画递给了罗伊,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情。
罗伊接过了画,下定决心要狠狠地羞辱对方:“这么快就画完了?我看也不过...我曹。”
看到希梅的画,罗伊吓得叫出了优美的家乡话,因为希梅画的实在是太好了,寥寥几笔便让龙翱翔天际的神态跃然纸上,哪怕是从来不知道龙的人也能从纸上感觉到龙的强大与邪恶。
“怎么样,罗伊先生你现在能收回你之前的不当言论了吗?”希梅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来她已经确信了自己的胜利。
“很强,你赢了。”虽然罗伊内心极不愿承认,但是今天是罗伊的失败,罗伊燃尽了。与之相反,听到罗伊的话的希梅则高傲地抬起了头,如同一个归来的王。
震惊之余,罗伊也对希梅的画技之好产生了疑惑:“你的画工怎么这么好?”
“那当然,因为我妈妈可是......”话说到一半,便没有了下文,罗伊疑惑地看向希梅,却发现她神情落寞,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怎么了?”罗伊关心地问。
“没什么,我们快去再询问一遍吧。”看到罗伊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希梅立刻恢复了镇定,转身准备继续去询问村民,一切都是那么从容不迫,好像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
罗伊看得出来她是强装丛容,不过罗伊不打算询问下去,两枚弗洛林的报酬,交什么心嘛。
事实证明罗伊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希梅的画除了在村子里引起一阵惊吓,并没有获得任何有效的进展。
虽然不是全无收获,但显然不是希梅想要的收获。村子里的人叙述了他们遇到的古怪的事情,像是最近总是有黑影半夜在树林里转,还有人听见树林里有女子惨叫的声音。
村里有些晚归的男人身上布满了抓痕和咬痕,问他们遭遇只说遇到了恐怖野兽袭击,自己幸运地跑掉了,询问袭击地点,一概记不清。
希梅想要调查下去,但是被罗伊制止了,因为他们来这里是找龙的,不是来破坏村子的和谐稳定的,她要是一挖下去,指不定搞得村子里多少家庭分崩离析。
“看来真的只是传闻,这里的村民都没有见过。”罗伊坐在石头上歇歇脚,试图劝告希梅。
希梅却顽固地拒绝了:“不行,我看之前那条线索挺有价值的,有人看到村长和寡妇蕾拉半夜一起从森林中回来,两人都衣冠不整气喘吁吁,像是刚刚从某种怪兽口中,可能村长隐瞒了些什么,我要找他去问清楚。”
“千万别,如果你不想我们被这个村子永久驱逐的话,就别干这种事。”罗伊赶忙打消她这个可怕的念头。
“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啊!”希梅有些生气了,她对于罗伊一再阻拦自己深挖这条线索有些愤怒。
忽然,希梅好像想通了什么,期待地看着罗伊问:“你一直阻拦我,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罗伊迟疑了一下,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向纯洁少女灌输这种知识,只能撒谎说:“很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这条线索是错的,不但这条线索是错的,所有线索都是错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接受现实吧!龙这种生物根本就不存在,你看现在哪有龙啊,别活在童话里了。”看着执迷不悟的希梅,罗伊不假思索地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听完罗伊的话,希梅低下了头,身体在微微颤抖,罗伊记得她当时在酒馆面对大汉也是这种变现,“不是吧!别打脸。”罗伊连忙双手护脸,向后退去,惊恐地看着。
等了好一阵也不见希梅打来,罗伊挪开手掌,却发现几滴泪水从少女的眼中低落下来,落入了泥土里——她居然哭了。
不会吧,难道她对龙已经痴迷到这种地步了吗?罗伊有些心虚了,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太过了,毕竟对方付过钱了,金主大人可不得罪不得。
但是自己该如何安慰呢?正当罗伊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声音将他从尴尬中解放。
“你们是要找龙吗?我倒是知道一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