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配吗？”
“我配”
“配个几把？”
“你配几把？”陈语疏问旁边的夏慕雪。
“两把，一把做备用钥匙”
在路边一个修轮胎的小屋配钥匙。
夏慕雪在等钥匙做好的这段时间看了眼小屋里面。
坐落在路边的小屋面积不大，却五脏俱全，不仅又各种备用轮胎，墙上贴着摇滚乐队的海报，旁边靠着电吉他，地上摆着电焊电锯。外面的广告上写着补轮胎，补房屋漏雨，驱虫鼠，算命，豆浆油条…
夏慕雪不禁感叹这位大叔真是多才多艺。
“妹子，你的钥匙”大叔将刚配好的钥匙递了上来。
“哦…谢谢，多少钱”
“一把五块，两把十块”
夏慕雪付了钱，向大叔道谢后跟着陈语疏前往超市。
汉武超市…这名字真厉害。
进了超市陈语疏摘下耳机问她：“你会做什么菜？”
“番茄炒蛋，番茄鸡蛋汤，还有青椒炒蛋，苦瓜炒蛋，丝瓜蛋汤，这些菜我做的毕竟多”
“就没有不要鸡蛋的菜？”
“大蒜炒肉，还有青椒炒肉”
“还是买鸡蛋吧”陈语疏有些无可奈何。
然后她去了调味品的货架。
“不是买鸡蛋吗？来这里干嘛。”
“等会去买。买菜的话去菜市场比较便宜，趁着收市去的话价格还会更便宜”陈语疏说：
“不过这个时间菜市场已经收市了”
“你生活经验好丰富啊”
陈语疏买了几瓶调味品后问她：“你就没有要买的东西？”
夏慕雪这才想起自己很多东西都没制备，什么牙刷牙膏水杯毛巾。
要不是她提醒都快忘记了。
几十分钟后，陈语疏提着两筐商品来到收银台。
陈语疏站在外面，脚步放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都是她买的调味料和菜品。
夏慕雪两手提着两大袋生活用品出来了。
“走吧”陈语疏提起脚步的熟料袋，伸出空着的手，走到她身边：“给我一半”
“哦”夏慕雪把提手的一边给她。
就这样两个人提着三袋商品开始往回走。
天黑了下来，道路两边亮起昏黄的路灯，两人的影子渐行渐远。
“好奇怪啊，我们感觉跟动漫情侣一样”夏慕雪说。
“居然跟你做了情侣做的事情，亏大了”陈语疏淡淡地说。
夏慕雪发现她原来没戴耳机。
“你这话好暧昧，情侣做的事情……有点瑟琴哦”
“你可以当没听见”
“我听见了”夏慕雪仰起头，看着她的侧脸：“感觉你这人还不错嘛”
虽然嘴臭了点，但不讨厌。
“我不是好人，别给我发卡”
“我也不是好人，我们这也算是臭味相投”
“同性一般相斥”
“异性不一定相吸，同性不一定相斥，说不定消磁了呢”
“你在以偏概全”
“就是以偏概全，不行啊？”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行了一段路。
不远处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她蹲在地上捡撒落的水果。
“橘子？还是橙子？”夏慕雪问道。
“你见过这么小的橙子”
两人走到小女孩旁边，放下手提袋帮忙女孩捡。
“给”夏慕雪把橘子递给她。
“谢…谢谢”小女孩抬起头，接过橘子放到袋子里。
夏慕雪看这小女孩有些眼熟，这不是下午那个女孩嘛，她领居家的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程珊珊”
“我叫夏慕雪，我们下午见过的”
“嗯…我记得姐姐，姐姐叫…夏慕雪”
“你一个人吗？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在家里”
“他们让你一个人出来买橘子？”夏慕雪有些诧异，这小女孩看上去才七八岁的样子，大晚上的让她一个人出来，她父母不会担心吗？
“是…是弟弟想吃橘子我才出来买的”程珊珊着急的说。
“…不是爸爸妈妈”
“你几岁了？”
“十五岁了”
夏慕雪瞪大眼睛，十五岁？就比自己小一岁？这十五岁？未免也太年轻了吧，说八岁都有人信。
是没发育好吗？
“你们聊完了吗？”陈语疏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珊珊，我把你的橘子先放到我们的袋子里，等到家再给你行吧？”陈语疏说。
“嗯…行…”
夏慕雪发现在她和程珊珊聊天这功夫，陈语疏已经把地上的橘子收拾完了。
这家伙，虽然外表冷冷的，其实还是个热心肠嘛。
三个人，两个人提着三个袋子，一个人两只手拎着一个袋子往家的方向走。
上了楼，等到了门口，陈语疏把自己袋子里的橘子拿出来放到程珊珊袋子里。
不一会她的袋子就装的满满当当。
怪不得会漏出来，她那么小，塞的这么满，当然会漏了。
“谢谢语疏姐姐”
“我呢？”夏慕雪问道。
“也谢谢夏姐姐”
为什么她是名我是姓啊。
程珊珊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另外两人也回到了出租屋里。
“陈语疏，你跟她关系很好吗？”夏慕雪放下袋子问道。
“一般吧，帮她处理过几次伤口”陈语疏说。
“处理伤口？”
陈语疏换好鞋，往自己房间走去：
“做饭就交给你了，我先洗个澡”
夏慕雪走进厨房，把陈语疏买的调味品和蔬菜都拿出来摆好。
还有鸡蛋。
鸡蛋做的菜不能就放，就算放冰箱也会坏。
夏慕雪煮饭，然后处理菜，打开油烟机和炉灶。这个流程花了半个小时。
做了三道菜。
番茄炒蛋，青椒炒蛋，番茄炒青椒。最后一道菜是她的创新菜，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味道意外得不错。
把菜摆上桌，陈语疏也穿着睡裙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的睡裙是白色的，穿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有些不搭，就跟幽灵似的。
她去厨房盛饭，坐到餐桌边，拿起筷子藏了一口青椒炒蛋。
“味道怎么样？”夏慕雪问道。
“很一般”
她又尝了一口番茄炒青椒，皱了下眉：“这菜加点醋比较好”
“专业…”
两人风卷残云解决完桌上的菜，能不剩菜尽量不剩菜，养成生活的好习惯。
吃晚饭陈语疏负责洗碗，夏慕雪趁这个时间去洗澡。
夏慕雪抱着睡衣和毛巾走出房间，正好看见陈语疏打开房门，她手里拿着吹风机。
“吹风机放这了”
“哦，谢谢”
陈语疏把吹风机放到客厅沙发上，然后回到厨房洗盘子。
这家伙…还挺体贴的。
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夏慕雪坐到沙发上，把吹风机电插上开始吹头。
她突然看到茶几上的电视剧遥控器，以及不远处的电视。
然后看了看陈语疏的房间，她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学习吧，真是勤勉啊。
“陈语疏，我看会电视不打扰你吧？”夏慕雪喊道。
“电视收费，要看的话记得交钱”
那还是算了，这个年头啥都要收费。
吹完头发，夏慕雪看了看时间，才八点，现在上床睡觉有点早。
虽然躺在床上刷手机打游戏也不错，但一想到旁边的学霸在挑灯夜战勤奋学习，就莫名有种负罪感。
陈语疏嘛，人还不错，外表虽然冷冷的，但里面却是热的。
夏慕雪倒是想跟她亲近，只是她恐怕不领情吧。
放下吹风机，夏慕雪想了想回到自己房间里，从行李箱翻出教科书摆着书桌上。
“没想到我也有主动学习的一天”
夏慕雪笑了笑，坐在书桌前，然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笔…好像连草稿纸也没有。
记得某个老师说过，上学不带笔，就像上战场不带枪。
她战场都没上估计就被枪毙了吧。
于是她敲响了陈语疏的房间。
“进”
夏慕雪推开门，果然陈语疏在埋案学习，睡裙外披了一件浅蓝色外套。
“有多的笔和草稿纸吗？”
“……”陈语疏没有马上回应她，犹豫一下道：
“你要学习的话来我这边吧，我辅导你”
哦哦，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呢。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学习最有效的方法是一边学一边教，我这是为了我自己”
夏慕雪心想：浑身上下就嘴最硬。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慕雪小跑回房间，拿起教科书，正要离开，想了想又拿了两瓶娃哈哈。
来到陈语疏的房间，房间特别的干净整洁。
夏慕雪先把教科书放桌上，然后递给陈语疏一瓶娃哈哈：
“给”
“我没有喝牛奶的习惯”
“哦哦…这就是贫瘠的原因啊”夏慕雪看了看陈语疏的胸口。
“喝牛奶有助于发育哦”
陈语疏一愣，然后夺过夏慕雪手里的娃哈哈，撇开脸，低声说：“谢谢…”
“不用谢”
夏慕雪再自己房间的凳子搬过来，放到她旁边，坐下。
开启学习模式。
两个小时后，夏慕雪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醒了？”
旁边低头做题的少女不动声色地说。
“醒了就回床上睡吧”
“我睡了多久？”夏慕雪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半个小时”
夏慕雪清醒了一些：
“十点了啊，为什么不叫醒我？”
“太麻烦了”
“行吧”夏慕雪站起来，拿起自己东西往外走：
“我回去啦，你也早点睡”
“等等”陈语疏叫住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你要耳塞吗？”
“耳塞？不用”夏慕雪睡眠质量好，用不到这东西吧。
“你没听见吗？”
“附近有工地施工吗？”
“不是…你听…”
陈语疏指了指门的方向。
“你个糟践货，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爸爸…呜呜呜…”
“哭什么哭！吵死了！儿子好不容易睡着，被你吵醒了！”
……
夏慕雪皱了皱眉，看向陈语疏：“这是…对门那户”
陈语疏点点头。
“他们在干嘛？”
“骂孩子”
“程珊珊？”
陈语疏点头。
“为什么啊？那个小姑娘今天还买了橘子回来吧”
“她家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程珊珊在她家不受待见。”
“所以你之前说给她处理过伤口…是因为…家暴？”
陈语疏点点头。
夏慕雪沉默片刻，然后回到房间，从行李箱拿出一根棒球棍，穿着拖鞋出了门。
陈语疏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开门！开门！”夏慕雪用球棍用力敲着程珊珊家门。
门开了，夏慕雪赶紧把棒球棍藏在身后。
一个廋弱中年大叔出现在眼前，手里拿着个拖鞋。
“大叔，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小点声行不行！”
大叔看到眼前只是个小姑娘，不屑道：“关你什么事？我这是我家的事，你有多远滚多远！”
“呵，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把外面受的气撒在家人身上，大叔我看你就是个窝囊废！”
大叔正在气头上，哪能受外人的委屈，抬起一只干枯的手。
啪！
夏慕雪被甩了一巴掌，后退了几步。
“臭**！你再说句试试！”
夏慕雪没有骂他，而是从身后拿出棒球棍。
…………
“名字”
“夏慕雪”
“年龄”
“十六”
“性别”
“男”
“做笔录呢，正经点”
“你也知道我是女性啊”夏慕雪喊到。
“为什么打人？”坐在审讯桌前的警察问道。
“是他先扰民，我去跟他理论，情绪激动了点而已”
“所以你就打了他”
“是他先打的我，我属于自卫”
“自卫用棍子啊”
“警察叔叔，不用棒球棍，难道要让我一个弱女子赤手空拳跟跟一个成年男性打架吗？”
“你家长呢？让你家长来”
“不在本地，我是从外地来这读书，父母没来”
“就没有临时监护人？”
“我有个姑姑在这”
“她电话呢？”
“不知道，好久没见了”
“………”
审了半个小时，最后在民警的协调下冲突双方选择了和解。
主要原因还是陈语疏提交了程珊珊爸爸先动手的视频证据。
夏慕雪走出派出所，看见陈语疏蹲在路边。
夏慕雪走到她旁边。
“所以说，你一直在我背后偷偷录像？”
“拍摄证据而已”陈语疏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你也没下死手啊”
“他那种人，呵，不值当我为他坐牢”
“脸还疼吗？”
“疼…”
“疼就好，回去吧”
“走回去啊？”夏慕雪看着她，周围也没有车。
“不然呢？现在没车了”陈语疏看着她。
夏慕雪：“多远啊”
陈语疏：“不远，十九公里”
“十九公里还不远？现在4点，这不得走到天亮啊？”
陈语疏转过身，黎明无风，天明未明，她说：
“那就走到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