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语疏手里的停下了：“我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太生气，是你想太多了。人表达开心并不是只有笑这一种方式。”
“今天我生气，因为你太得意忘形了”
夏慕雪歪了歪头：“我得意忘形？”
“难道你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陈语疏把毛巾递给她：“自己擦擦前面”
“哦…”
夏慕雪接过毛巾。
“珊珊的事情并没有结束，她爸爸是进去了，但是她的原生家庭呢？该怎么办？你想过吗？她和她家庭的矛盾也没有解决。程金桂入狱的罪名是绑架，没有家暴。珊珊的正义并没有得到声张。而且程金桂社会关系复杂，就算他现在身处监狱也不能排除他报复的可能。”
“很多问题都没有解决，你前不久还被绑架，可刚出院，你就像个白痴一样乐呵，没有一点长进。”
“看着这样的你，我很失望。”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称述一种事实，而非表达一种感情。
夏慕雪的表情僵住了，心情有些低落。
她确实没想过这些事情，听说程金桂入狱后，她满心畅想程珊珊以后的生活，以为珊珊会获得真正的幸福，上学，交友，学习，毕业，和所有同龄的女孩一样。
她似乎有些理解了陈语疏的心情。
她曾经在很多人脸上看见失望的表情，爸爸妈妈妹妹，那些曾对她寄予厚望的人，并没有在她身上得到他们想要的，因此对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
陈语疏的情感隐藏的很好，以至于她都没没能察觉她对自己的失望。
不，都是自己的错，没能发现她眼里的失望。
“抱歉…”
夏慕雪捂着胸口，空虚填满了胸膛。
“用不着道歉，本来我就不该对你抱有什么期望”
陈语疏顿了顿，看了一眼她的侧脸，看到她失落愧疚的表情。
“对他人抱有期望是件很蠢的事，我很早就明白了”
“……”
陈语疏这几句话，比她的骂的一万句白痴伤害都大。
夏慕雪曾经让很多人对她失望了，但这次，她唯独不想让陈语疏失望。
“语疏…我不想让你失望，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该怎样变成你期望的样子…”
“你不用改变什么”
陈语疏淡淡地说：
“我想，如果你能有一天独当一面，可以直面自己的过去，就算是长进了”
直面自己的过去？
夏慕雪抿了抿嘴。
夏行宇说她有勇气，实际上恰恰相反，她其实很胆小，每天夜里都会都会想起那段时间。
她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同时她也明白，过去就像她脚下的漆黑的影子，她无法摆脱。
“……”
看见夏慕雪沉默不语，陈语疏能大概猜到她在纠结。
“我也没指望你现在就去做，别太烦恼，先好好活着吧”
“……”
活着…
陈语疏对自己的要求似乎太低了点吧。
“别傻愣着，毛巾都凉了，赶紧洗完澡出去吧”
夏慕雪回过神，看了看攥在手里的毛巾，自己根本没用过，一直在想语疏的事情。
“…哦”
夏慕雪慌里慌张地胡乱擦身体，不出一秒，就碰到身上的伤口。
“嘶…好痛…”
夏慕雪疼得眯起眼睛，同时停下动作。
“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抱歉…”
“总道歉干嘛，哎…”
陈语疏捂额无力叹了口气：
“毛巾给我吧，我帮擦算了，真是的，受个伤就像个三级残废似的”
夏慕雪红着脸，把毛巾递给她。
“转过来”陈语疏说。
“…！”
她心脏微微一震，挺直身子，像是僵住一样。
出租房的空间本来就小，两个人就显得更挤了，而且夏慕雪面着墙，不可能让陈语疏绕过去。
可是转过身的话，岂不是要看见陈语疏的身体了。
她也不是没有见过她身体，但一丝不挂的样子确实没见过。
陈语疏的身材很好，要很细，皮肤又白又细腻，平时也不见她怎么保养，好像天生就这么好的皮肤。
虽然胸很小…只是看上去很小…但是抛开这个减分项，其他部分绝对可以说是满分。
看到这样她真的没关系吗？不会被抓进监狱里吗？
犹豫两秒后，夏慕雪猛吸了一口气，手臂抱着胸，双腿合拢，紧紧闭住眼睛，转过身。
缓缓睁开眼睛…
然后看见了陈语疏的……内裤。
“……”
她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确实是胖次，还是跟可爱性感完全搭不上边的那种。
不知为何，夏慕雪忽然有些失望。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原来你穿着衣服啊…”
“当然了，外衣可以连穿几天，但是内衣每天都要换，湿了也没事”
陈语疏的内衣很有她一贯的风格，朴实无华，纯白的棉质四角短裤，紧紧贴合着她的胯部，视线向上，就能看见她黑色单薄的胸衣。
她胸不大，但是形状似乎非常漂亮，光从胸衣的形状就能看出来这一点。
在穿衣这方面她似乎很随意，内裤和胸衣明显不是一套的。
“你以为我没穿啊…虽然现在也可以说基本没穿”
“……”
陈语疏蹲下来盯着她的手臂，准确来说是她手臂遮掩的胸部。
夏慕雪发育的非常好，和陈语疏的贫瘠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是不是给陈语疏的冲击太大，她一丝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又长大了…”
“…最近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夏慕雪不好意地说：“胸衣有些紧了”
“喝牛奶真的有用吗？”陈语疏忽然说。
“额…看个人体质吧”
陈语疏低语：“那就是没用了…”
怎么办，她好像很受伤的样子。
该怎么安慰她，让她别在意这些？
“语疏你也没必要太在意，其实小小得也挺可爱…”
夏慕雪话没说完就看陈语疏的脸色阴下来。
陈语疏说：“我没有在意，一点也没有，你别想多了，不过是两坨多出来的脂肪而已，我根本不在乎”
夏慕雪：“……”
明明很在意对吧？！
陈语疏拿起花洒，打开水往另一只手上的毛巾上淋。
“把手拿开吧，又不是没见过”
夏慕雪犹豫踌躇一会，心里有些紧张和羞涩，但最终还是克服自己，缓缓拿开手臂。
陈语疏没多说什么，拿着毛巾开始凑过去，开始擦拭她的身体。
和在背后擦背部不同，她擦肚子的时候夏慕雪能看见她。
靠的很近，她一只手撑在夏慕雪富有肉感的大腿上，倾着身子，另一只手拿着毛巾帮她擦。
夏慕雪心脏跳的很快，陈语疏虽说身上还有两件衣服，但实际上跟一丝不挂也差不多。从她的角度能看见陈语疏乌黑的头发下如天鹅般的颈部，以及精致的锁骨。
她想起前不久，陈语疏给她舔舐伤口的情景，那时她们都距离比此时还要靠近，心跳声轰鸣了寂静的夜。
或许是那时的疼痛冲淡的那时的情绪，让她有些模糊。但在疼痛淡去，情景回归，那时的情绪再次复现。
夏慕雪咽了咽口水，低声道：
“语疏…你难道不紧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