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吾悦跟老爸通完电话，回来时已经快十点了。
夏慕雪在这期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等她回来。
“完事了？”
穿着睡衣的夏慕雪在床上翻了个身，趴着一手撑住下巴看着回到房间的严吾悦。
“嗯”
严吾悦点点头，把手机递给她：“我爸一直问我在哪里？想要把我带回家，我花了好大功夫才说服他让我在外面过夜。”
“辛苦啦”
夏慕雪笑嘻嘻地说。
她拍了拍床：“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嗯？”
严吾悦犹豫了一下，看着夏慕雪，又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她。
她身上的睡衣是淡粉色的，有些单薄，可能是他发育得太快，衣服显得有些小。
天鹅般脖颈，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些许晶莹剔透的细小水珠。
然后脖子往下是精致的锁骨，她的体态很好，不瘦也不胖。
有些事情在特定的情景下显得格外突出。
“怎么了？”
“嗯…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扭开头，手指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说：
“你怪好看的”
夏慕雪楞了一下，脸微微羞红，突然说夸自己干嘛，还这么认真，都不好意思了，两秒后她用笑容掩饰尴尬：
“我知道我漂亮，不过你说得这么认真，我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喜欢上我了？”夏慕雪打趣道。
“夸一下你就飘起来了啊”
严吾悦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得寸进尺”
“哼哼”
严吾悦简单的洗漱一下，然后躺倒了她旁边，幸亏床很大，严吾悦跟她保持距离。
有些怪怪的，严吾悦明明想要靠近她，跟她更亲密些，却不敢凑近些。
可能是被余清清表白后，严吾悦对同性也有了一定隔阂吧。所以刻意保持这距离。
这个距离是朋友的距离，不近不远，知道彼此存在，却也仅此而已，无法相互取暖。
夏慕雪看了手机，十点半了，于是关上灯。
黑暗将两人笼罩。
“严吾悦，关于清姐对你表白的事情，我问一下夏老师，她有些看法”
夏慕雪将自己和夏行宇的聊天内容大致告诉她。
夏行宇看待事情的角度和她们不同，在一定程度上很有参考意义。
“吾悦，怎么看？”
“……”
严吾悦沉默许久。
或许这段时间，她也多多少少发现些异样吧，听到了夏行宇的见解，一些疑惑清晰了些。
“抛开感情不谈，她追求我本来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啊”
她似乎很认同夏老师的观点。
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应该去追求一个未成年的小孩。
夏慕雪：“那你怎么打算？要拒绝吗？”
“唔…”
严吾悦想了想，问道：
“夏慕雪，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诶？”
夏慕雪微愣，侧脸看向严吾悦，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恋爱话题？”
严吾悦：“算是吧”
“我不懂哦”
夏慕雪回想过去，自己这十五年的人生，好像也没有真正的喜欢上某个人。
也许是因为她没办法清楚的区分喜欢和别的一些感情吧。
“我听说，喜欢一个人，可以去为他拼上性命”
严吾悦低语道。
“怎么话题突然变得有些奇怪了…”夏慕雪扯了扯嘴角。她不喜欢把生命这种贵重的东西和别的什么挂钩。因为她可是真正见过生命在眼前逝去的场景。生命实在是太脆弱，
“我认真的啊”
严吾悦没有开玩笑的语气。
“因为和某人在一起，就意味着付出彼此的人生吧，那和拼上性命也没有多大区别吧”
“好像…有点道理”
夏慕雪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以这个为标准，来衡量我到底喜不喜欢清姐的话，应该是不喜欢的”
夏慕雪想了想，疑惑道：“你说的这个标准，是指可以为了喜欢的人去死？”
“嗯，这么说也没错”
“……”
严吾悦：“我想我对她的感情远没有到那个地步，我不能死，如果我爸知道我可以为了某个人去死，一定会伤心的”
“是不是有点极端了…”
严吾悦：“极端…不行吗？有时候极端的例子情景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
“额…”
夏慕雪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她也没有喜欢过某人的经历了。
“夏慕雪，你的话有没有哪个人？可以替他拼上性命的人”
“……”
夏慕雪沉默片刻。
“有”
“谁啊”
“你”
夏慕雪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我哪怕拼上性命也会去救你”
“……”
严吾悦相信她，她了解她，夏慕雪就是这样一个人。
并不是因为喜欢而为他人拼命，而是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善良无私。
严吾悦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她本来想多嘴问一句为什么。但大概也知道夏慕雪会说什么，于是就此打住。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夏慕雪一定会这说。
真是的，可以为了我拼命，却不肯留在我身边。
真是奇怪。
可是，如果她说“因为我喜欢你”呢？
严吾悦妄想着，然后摇摇头，知道不可能。
“我决定了，我会拒绝她的”
严吾悦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长痛不如短痛”
她从床上爬起来：
“夏慕雪，手机借我，我现在就跟她打电话”
“诶？怎么快吗？不再考虑考虑？”
夏慕雪说着摸出从床头拿出手机。
“不考虑，越想越烦，而且你那位夏老师也说的没错，我和她之间本来也不适合谈恋爱”
严吾悦伸手直接夺过手机，走出卧室。
………
………
“是你那位朋友让你拒绝我的吗？”
电话那头发出略显苦涩的声音。
严吾悦说：“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
“清姐，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当面回复我，不过事到如今…算了”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那么…晚安”严吾悦说。
“晚安，好梦”
挂掉电话。
余清清站着江边，浑身湿漉漉的，一手拿着刚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地图与坐标。
左手拿着另一个手机，她摁了下开机键。
几秒后屏幕亮起来。
壁纸是严吾悦和夏慕雪在动物园的一张自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