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
时间回到现在，夏慕雪的房间里，夏慕月安静听完姐姐讲述的那段过往。
坐在床边缘的夏慕雪伤感地说：
“我今天听说，余锦衣一家因为车祸去世了”
夏慕月说：“我知道”
因为考虑到姐姐的心情，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
夏慕雪接着说：“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锦衣的去世，穆雪的身亡，似乎了没有意义。”
“…姐姐”
夏慕月表情复杂的看着姐姐，缓步走过去，轻轻抱住她的脑袋：“那段时间，你肯定很难受吧…对不起。”
夏慕雪摇摇头，抬起头望着妹妹：“慕月，你说，我还能做些什么，补偿那些被我伤害的人。”
她清澈的眼眸倒映着慕月的脸庞，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孔，现在却无比陌生。
在夏慕月的记忆中，姐姐很少露出这么失落的表情，哪怕是在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她也在努力的鼓励妹妹积极生活下去。
“姐姐，明明你才是被伤害得最深的人吧…”
夏慕月撇开脸，嘀咕道。
“……”
“姐姐，记得小时候，我犯错了，你就冒充我去受罚”
慕月望着姐姐轻松说：“所以我在想，我犯错了，姐姐会帮我，要是姐姐犯错了呢？该怎么办？姐姐又该依靠谁呢？”
“现在我想到了答案，姐姐要是犯错了，那就该原谅姐姐”
夏慕雪愣住：“原谅我…”
“嗯”
夏慕月点点头，看着姐姐：“因为我们是家人嘛”
夏慕雪眼眶逐渐变红，想要忍住眼泪，结果憋不住，扑倒她怀里闷声哭出来。
“真是没骨气…居然在妹妹面前哭了…”
夏慕月抬起头，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擦了下眼角的泪。
“姐姐不在家的两个月变成了一个爱哭鬼了”
“破坏你心里身为姐姐的形象了”
“不，这也挺好。以前的姐姐虽然很坚强，但全身都是伤口结成的疤痕，现在的姐姐学会了哭，伤心的话，哭出来并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
“呵…”
夏慕雪笑了一下。
“妹妹也变得能说会道了呢”
“只有在姐姐面前是这样而已”
夏慕月笑着说。
她还是那个跟在姐姐身后的小姑娘，一直被姐姐保护着。
“等会把那些事情告诉爸妈吧，他们很担心你”
“我知道”
“不过，补偿之类的话不要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会责怪你”
夏慕雪放开妹妹，揉了揉眼睛：“心情好多了，谢谢你…明天，明天一起出去玩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玩过了”
“好啊”
夏慕月莞尔一笑，好像回到了从前。
“对了，姐姐”
夏慕月忽然问道：“我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穆然吗？”
夏慕雪犹豫一下说：“要不我亲自跟她说吧？”
妹妹摇摇头：“她说过，她不想跟你见面，至今为止她都认为是你害死了穆雪，我也觉得你最好别跟她见面，她…身体有恙，受不了刺激。”
之前也听说穆然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既然这样夏慕雪只点点头。
“那么，姐姐，我先走了”
夏慕雪歪歪头，困惑道：“你要去哪？”
“去见穆然，告诉她穆雪的事情”
………
海城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里，普通的房间，干净整洁的卧室。
温柔的白色灯光照亮整个房间，床头柜放着穆雪的照片，在床上，洒满了五颜六色用彩色透明糖纸包裹的水果糖。
少女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糖果堆里，嘴里呢喃着什么。
“姐姐…姐姐…”
“我是你一个人的穆然啊”
她像是在梦中，有些神智不清。
她做着梦，好像自己就活在梦里。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门被推开。
另一位少女拿着药走了进来，她看着床上神志不清的穆然，眼里闪过一丝悲凄。
“是姐姐吗？”
穆然睁开眼，她看不清眼前的来者。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穆然从床上爬起来，露出痴痴的微笑。
“小然很乖的，哪里也没去，一直在家里等姐姐回来。”
穆然手脚并用爬到少女身前，像是被关在家里一天宠物狗，正在迎接回家的主人。
“姐姐”她双眼迷离的望着眼前的少女。
而少女咬了咬下唇。
她拆开装在塑料袋里的药品，倒了几颗放着手掌上，蹲下来，两根手指夹起一颗，伸手穆然面前。
“穆然，张开嘴”
穆然怪怪的张开嘴巴。
“啊…”
少女把药送进穆然嘴巴里。
穆然嘴巴突然合上，轻轻咬住她的手指。
“穆然…”
少女的脸微微泛红，眼神迷离的看着她。
“姐姐…”
她似乎把慕月认成自己的姐姐了。
慕月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的，姐姐在这”
她温柔的说
几分钟后。
穆然清醒了过来，在她清醒之前，慕月率先离开她，站在一边。
“不是说过，你可以不用来了吗？”
慕月用手遮住右手上的牙印，担忧地说。
“不管你的话，你肯定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糖果：
“能不要吃这种东西了吗？”
穆然有些不耐烦：
“关你什么事”
“我很担心你…”她撇开脸小声说。
穆然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弯腰从床上捡起一颗糖果。
一步步走到少女身前，把她逼到墙角。
穆然的个子比她高出半个头，所以看她是都是低头俯视。
“夏慕月，告诉过你了，你在我这里找不到真相。”
她一边拆开糖果的外包装一边说。
“我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做了什么，她从来不告诉我这些，我也不需要知道姐姐的事情。”
夏慕月微微低下头，眼神躲闪，没有底气的说
“我只是想救你…”
“说谎”
穆然说：“你是对我别有所图吧”
见她不说话，穆然知道自己猜对了。
穆然转过身，躺回床上。
“把房间打扫干净就走吧”
慕月有些失望。
“你以后别过来了，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穆然淡淡的说。
夏慕月看着她，咬了咬下唇：
“你以后准备怎么办？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穆然淡淡的说：“去死，姐姐的生日快到了。”
“你考虑过你家人的感受么？”
“我的家人，爱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姐姐”
穆然幽幽地说：
“姐姐死后，世界上就没有爱我的人了”
“……”
夏慕月沉默半响，看着床上那宛如尸体般的身体，莫大的痛苦在心里积压。
她喉咙动了动：“我姐姐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穆然睁开眼睛，眼中多了几分神采。
夏慕月接着说：“你也很好奇穆雪的死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