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给我忘掉”
冷静下来的陈语疏指着夏慕雪鼻子，半威胁的说道。
夏慕雪嘟着嘴嘀咕：
“明明很可爱…”
之前陈语疏红着眼哭的样子特别可爱，夏慕雪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实话，看着平时坚强冷静的陈语疏情绪失控哭泣的样子，夏慕雪有点高兴和欣喜。
见到了陈语疏不一样的样子呢。
“你说什么？！”
陈语疏狠狠瞪了她一眼。
夏慕雪连忙捂住嘴，摇了摇头：
“没什么”
现在的陈语疏好像处于一种全身带刺的状态，碰一下就炸毛。
陈语疏看了一眼她，没说什么，转过头望向断桥的方向。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在陈语疏跳下桥之后，她就离开了。
“陈语疏…”
夏慕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清澈的眼睛盯着她在雨中的侧脸。
情绪平复后的她看上去多么可靠。
她想起了方才自己和陈语疏在水下接吻的场景。
虽然记忆很模糊，但一定是做了吧。
她清楚这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但同时被严吾悦和宁雪晴两个漂亮的女孩子表白之后的夏慕雪难控制自己不去乱想。
她不记得被她吻住是怎么样的感觉，但…
夏慕雪伸手轻轻触摸自己的嘴唇，食指和无名指轻轻按住自己的两瓣粉唇。
她莫名有种失落…
“陈语疏，那是你的初吻吧？”
她轻声问道。
总感觉，不是自己的初吻，有点可惜…
和宁雪晴那次的接吻完全是在没有防备下的接吻，完全没有初吻的感觉，太草率了。
陈语疏愣了一下，僵硬的转过脸。
向她展现一张阴冷可怕的脸。
呜…感觉要杀掉了…
“你脑子坏了？”
她冷冷地说。
“是不是让你死水里面比较好”
“对不起…”夏慕雪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直视她锐利的目光。
“哎…”
陈语疏轻叹，无奈道：“算了，早就知道你是个白痴了，跟你较什么真”
她站起来，看了一眼夏慕雪的伤腿：
“能动吗？先去找个避雨的地方”
夏慕雪试着站起来，但是现在浑身无力，站不起来，反而自己的伤腿越来越疼了。
“别动了”
陈语疏语气平淡地说道，蹲下来，一只手伸到她腿下，另一只手拦住她的腰。
“呀！”
夏慕雪被触不及防的抱起来，双手连忙勾住她细长的脖子。
“别乱动”
她淡淡地说。
“语疏…”
被她抱在怀里，夏慕雪呆呆的盯着她侧脸，胸有些闷。
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让她忘记了呼吸。
那张在雨中清秀美丽的侧脸，明明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唯独这次，好像特别漂亮。
以前她觉得男装般的陈语疏特别有魅力，但现在发觉是陈语疏本身的就很有魅力。
“夏慕雪…”
陈语疏平淡的话语传来。
“警察一会就来，警察要是问起，就说你是不小心落水的，不要透露你被那个人推下去的事情”
“……”
听不到回应，陈语疏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夏慕雪泛着微红的脸，呆呆的看着自己。
她抿了抿嘴。
虽然早早知道她对自己抱有特殊的感情，不过这么明显的暴露出来，尤其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很不舒服…
陈语疏抱着她走到桥梁下，在断桥下避雨，在稍微干燥一些的地方把她放下。
夏慕雪却勾住她的脖子，不松手。
陈语疏伸手，敲了一下她脑袋。
“嗷呜！”
她吃痛回过神，捂着额头，委屈地说：
“干嘛打我”
陈语疏在心里谈口气，这家伙真不中用啊。
“推你下水的那家伙是谁？，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你应该认识她吧？”
“事情有些复杂”
“复杂也说”
“跟我的过去有些关系”
夏慕雪的眼里多了几分期许：“你真的要听吗？”
她说过不会掺合自己过去的事。夏慕雪不想让她为难。
“她大概也跟我的过去有关系，没事的，说吧”
陈语疏不会逃避过去，既然遇见了自己的姊妹，就好好处理一下和她的关系吧。
夏慕雪沉默片刻。
“她是穆雪的妹妹，叫做穆然…”
她将自己和穆雪的那段过去告知陈语疏，毫无保留。
“穆雪因我而死，这大概是她恨我的理由”
夏慕雪微微垂眉。
“我妹妹喜欢上了她，昨天夜里她告诉我了这件事，然后就消失了，今天早晨接到穆然的电话，告诉我妹妹在她那里，让我来这里见她。”
夏慕雪攥着手，仔细的回忆昨夜的每一个细节。
无论是爸爸，还是妹妹态度都很奇怪。
妈妈没有回家，他们看上去很着急，却故作镇定。好像就是为了瞒着自己。
“妹妹和妈妈…应该都没事吧”
夏慕雪低语。
坐在她旁边的陈语疏看见她沮丧的样子，伸手想要安慰她，可手伸到半空停滞几秒，缓缓的收了回去。
“夏慕雪…警察一会就来，警察要是问起，就说你是不小心落水的，不要透露你被那个人推下去的事情”
“…”
夏慕雪试探着问道：“为什么？陈语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语疏也没有隐瞒，直接了当地说道：
“穆然，很有可能是我的妹妹。我在一张照片上得知我其实有个妹妹。”
夏慕雪怔住。
那张被陈语疏妈妈藏起来的照片，原来她早就看过了。
夏慕雪想起那天看到那张照片时，她妈妈一脸沮丧地说。
“…我养不起两个孩子，那个孩子还能怎么样呢”
她并没有交代她是怎么处理那个孩子的。
“陈语疏…你想跟她相认？”
她摇摇头，眼中多了几许茫然：
“还不清楚，我想先打听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还有就是…”
她顿了顿，看了夏慕雪一眼。
“解决你的事情。”
夏慕雪微怔，心中一阵欣喜。
陈语疏是值得依靠的人，如果她能帮助自己真是太好了。
“陈语疏，谢谢你”
夏慕雪感动得不能自己。
她们在桥洞底下聊了一会。
主要是夏慕雪向她告知这段时间在海城的经历。
“语疏姐姐！夏姐姐！”
稚嫩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程珊珊正撑着伞在河岸边呼唤，身后跟着几个警察和消防员。
“珊珊，在这里？”
夏慕雪向她那边喊到，同时扯了一下陈语疏衣角。
陈语疏会意，搀扶着夏慕雪站起来。
听见声音的少女惊喜的望向声源处。
夏慕雪勾着陈语疏肩膀，向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
浴室里。
飘渺的水汽弥漫，花洒喷着热水。
热水淋在少女纤瘦的身体上。
穆然低着头，任由热水从头上流下。
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流淌的水迹。
“那个人…”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
那是一面镶嵌在墙里的落地镜。
这是穆雪设计的，她有时候喜欢使坏，在浴室里把妹妹面对着镜子，将妹妹难堪的样子一览无遗。
以前光是看着这面镜子，她就会想起那些幸福的事情。
现在，她只会想起那站在雨中，与自己有着相同相貌的少女。
穆然关上水，打开浴室，赤脚走出浴室。
客厅里放着一张背椅，夏慕月坐在上面，双手被一只镣铐拷在椅背后，双脚各被一只脚铐固定在椅腿上。
眼睛被眼罩蒙住，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这是以前穆然和姐姐经常玩的一种游戏。
失去视觉后，人的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
“穆然…是你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害怕。
穆然没有说话，停下脚步盯着她，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她开口：
“穆然，你应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你怎么会觉得你能杀掉王正东？要不是我在场，你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昨天夏慕月半夜和她见了一面，跟她聊了些类似遗言的话，然后主动的吻了她，就离开了。
穆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加上之前她突然提起王东正，直觉告诉她，她可能去找他。
于是她就去到王东正的住所，碰巧见到了被王东正揪着头发的夏慕月，不远处有一把带血的水果刀。
经过询问才知道，他似乎把夏慕月认成她姐姐了。
他想要杀掉夏慕雪，为了保护姐姐，慕月准备先杀了王东正。
好在穆然及时到场，凭借着穆雪过去和王东正的交情，穆然保下了夏慕月，带到了这里。
“……”
夏慕月没有说话。
穆然眼睛微微眯起：
“实际上，你是想求死吧？”
夏慕月身子僵了一下。
“你以为只要代替你姐姐去死就能了结所有事情，然后夏慕雪就能以你的身份活下去？”
“……”
她沉默片刻。
“穆然…你都猜到了？”
“大差不差吧”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王东正可是过去能待在姐姐身边的男人，你以为这点计量就能骗到他，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穆然顿了顿：“可能对他而言，夏慕雪死了才算是真正结束吧”
穆然走到她身前，拉下她的眼罩。
“我救下你，并非出于同情还是别的什么感情，只是单纯的觉得，你这家伙还有点用处，现在死掉太浪费了”
她盯着她的眼睛。
夏慕月看见她不着片缕的身体，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睁开眼睛”
穆然说。
夏慕月睁开眼，目光不敢移动。
“慕月，帮我一个小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