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雪微微愣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水雾氤氲，少女的半身浸于乳白的水液下，乌黑秀发盘在一起，露出她干净的额头和细长白皙温柔天鹅颈般的脖子，纤细浑圆的肩膀寥落几根发丝。
她身材偏瘦，精致锁骨的轮廓一直从肩头描摹到胸口。
陈语疏的皮肤很白，但白的很特殊，像冬天第一场落在世界上的干净的雪，没有温度，却很美。
现在她的肌肤因为被热水浸泡着，露出些许淡粉红的底色，感觉更漂亮了。
在锁骨下是胸口让人瞎想的轮廓，大半都在水下，只有上面一点弧度显露在她视线里，但只要仔细看就能看见她藏于水下的轮廓。
陈语疏胸不大，甚至可以说小，不过形状很好。
夏慕雪估算也就A到B的程度。
对面的陈语疏没有在看她，而是侧脸望着旁边，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
“好看吗？”
她不平不淡的声音响起，同时眼睛向夏慕雪的方向瞟去。
“好看！”
夏慕雪不假思索地说。
她咧嘴一笑：
“语疏，你要对自己的身材更有自信啊”
“……”
“白痴”陈语疏嘀咕一句。
有时候陈语疏搞不懂这家伙的脑回路。
夏慕雪：“话说回来，这牛奶浴是你弄的吗？”
“不是，夏老师弄的，她说这样泡澡会很舒服”
如果不是夏老师弄了这一池牛奶浴，陈语疏肯定洗完澡就走了，绝不可能跟她一起泡澡。
“我还是第一次泡牛奶浴呢”夏慕雪的手在浴水里浮动。
“夏老师还真厉害”
“她只是单纯有几个钱没地方花而已”陈语疏说：
“私立学校的教师工资很高的。”
陈语疏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可能她也喜欢牛奶浴吧。
不得不说还是夏老师有办法，陈语疏之前一直冷着张脸，表情非常可怕，现在就好很多了。
“夏慕雪，我打算稍后联系严吾悦和宁雪晴，和她们见一面”
陈语疏忽然说道：
“你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们可能知道些什么。”
“那我也一起”
夏慕雪说。
陈语疏摇摇头：“我有别的事情拜托你”
“嗯？什么？”
“你去一趟穆雪家，我觉得慕雪这个人不简单，你去调查一下她，最好能和她的家人见一面，问问详情。”
“额…可以是可是，但是你想要打听些什么呢？”
“穆雪死亡的真相”
陈语疏盯着她，淡淡地说。
“什么？”
夏慕雪猛的睁大眼睛。
“那次你被绑架，醒过来看见了余锦生的尸体和重伤的穆雪对吧”
陈语疏淡淡地说道。
“地点是在城郊的一个烂尾楼，没有监控，所以警方调查后得出结论，余锦生绑架了你，穆雪为了就你，跟他发生了血拼，造成双方身亡。”
她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夏慕雪：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知道在你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
夏慕雪思索两秒：“这么说也没错，语疏，你在怀疑什么？”
陈语疏说：“你说，为什么穆雪会孤身一人去救你？对方是一个成年人，还持有凶器。我不觉得她会那么莽撞。”
“……”
夏慕雪眼帘微垂。
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穆雪是个聪明人，在那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孤身一个人去救她。
夏慕雪知道，当时穆雪是报了警的，可为什么她还是独自一人去救自己，难道被人威胁了？
陈语疏：“话说回来，夏慕雪，穆雪死后，你有见过她的家人吗？”
她摇了摇头。
“没有，那时候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过的很消沉。没过过多久爸爸就把我送到阳城。没有和穆雪的家人见过面。”
感觉很匆忙啊，都没有好好跟穆雪告别，也没对她的家人说一声对不起。
陈语疏望着她，察觉到什么。
“这么说，我和你第一次见的时候，那件事才没过去多久？”
夏慕雪抿着嘴点了点头。
“其实坐上前往阳城的火车时我就想好了，要跟过去断绝关系，要在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穆雪的牺牲”
她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回想起那天，浑身是血的少女在她怀里，拥抱着她。
全然不顾自己，不断安慰着夏慕雪。
或许穆雪知道，那凄惨的一幕可能给夏慕雪留下一生都难以抹除的阴影。
所以在生命的最后，她选择祝福她的人生。
“穆雪的遗言是，希望我能够得到幸福。”
夏慕雪咧嘴笑了笑：
“呵呵，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有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夏慕雪朝她看去，对面的少女也看着她，在目光交汇的一瞬，陈语疏挪开了视线，望着旁边，给她留下一张清冷美丽的侧脸。
“夏慕雪，背负他人的期待活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她顿了顿：
“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她愣了愣，说：
“这是祝福吗？还是谢谢你了”
她摇摇头：
“不，这是一个选择。幸福的形式多样，如果有天，你觉得很辛苦，我会为你提供另一个通向幸福的选择。”
夏慕雪歪了歪头：
“什么意思？”
她瞥了一眼她，没有多做解释。
陈语疏远比夏慕雪想的要了解她，她会做什么选择，陈语疏一清二楚。
所以，陈语疏会为她预留一个选项，让她反悔。
……
……
夏慕雪裹着浴巾在陈语疏的搀扶下走出浴室，陈语疏拐杖递给她后，就坐在沙发上用电吹风吹头发。
夏行宇在旁边刷手机，程珊珊靠着她肩膀上睡着了。
“珊珊这么睡着了？”夏慕雪问道。
陈语疏：“昨天她听说要来海城见你，兴奋得好晚都没睡，再加上今天遇到这件事，应该很累了吧”
夏慕雪笑了笑：“因为见我兴奋的睡不着，珊珊还是个小孩子嘛”
她走到程珊珊身边，低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其实我也很想你啊”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啊”
在旁边低头刷手机的夏老师抬起头发出一声感叹，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
“这是什么表情…”
夏慕雪挑了挑眉。
“没什么”
看着自己女儿和夏慕月之间的互动，夏行宇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对了，慕雪，刚刚你妹妹给你打电话了”
夏慕雪愣了一下。
妹妹的电话？难道又是穆然打来的？
“你确定是我妹妹？”
“嗯？”
夏老师不解地问：“这是什么话？你跟你妹妹断绝关系了？”
夏行宇目前还对夏慕雪落水的原因不清楚，陈语疏事先通知夏慕雪和程珊珊这件事暂且保密。
“没什么…我妹妹说什么了？”
“她问你在哪”
“你告诉她了？”
“嗯”
夏行宇点点头。
话语刚落，她就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
在一旁倾听她们对话的陈语疏警觉起来，起身拦住正准备去开门的夏慕雪。
“我来开门”
陈语疏站在门后，看了一眼门把手，握住，轻轻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少女与夏慕雪有这别无二致的模样。
夏慕月看见门内裹着浴巾的少女，怔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穆然…你怎么在这？”
“我叫陈语疏”
陈语疏淡淡地说：
“你口中的穆然，大概率是我妹妹”
说完，她让出门口，让少女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夏慕雪。
陈语疏：“先进来”
夏慕月没有动，站在原地，望着姐姐，嘴唇微微颤抖，像是要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夏慕雪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复杂。
她想要责怪妹妹的不告而别，想要教训她一顿。
可看着妹妹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原本的那些担忧与愤怒都烟消云散。
夏慕雪拄着拐杖向前一步，扔掉拐杖，伸出双手抱住妹妹的身体。
“慕月，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在姐姐的怀里，夏慕月愣了一下，原本的自责，愧疚，在此刻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姐姐…对不起…”
“没事，回来就好”
夏慕月吸了吸鼻子：
“姐姐…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夏慕雪拍了拍妹妹的背。
安然无恙比什么都好。
“姐姐…”
少女哽咽着，低语：
“爸爸…他失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