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调查一个人性格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调查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因此余千柔在离开了学校之后就来到了白怡雅住的小楼附近的市场，她昨天已经调查过了，白怡雅每天都会在这里买菜。
现在正值下午，市场的人流量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提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在买菜。一些闲下来的店家就坐在自己的摊位上刷着某音短视频，又或是和旁边的摊主在聊天。
余千柔走到了一家卖猪肉的店铺前，这是白怡雅最经常去的店铺，她看着那个头顶能被阳光反射出亮光的大叔，还有在案板上那黑色带着血液的猪肉刀，心里奇怪为什么白怡雅那么胆小的人会来这里买菜。
明明像她这样的人应该会被吓到才对。
大叔看着这个没有见过少女出现在了自己的店铺前，热情地说道：“哟，小姑娘之前怎么没见过，第一次来我们荣宇市场吧？我们这里卖的可比那些超市的便宜多了，还新鲜，你看这些猪肉都是今天刚杀的。”
“抱歉，我不是来买菜的，我是想来打听一下一个叫做白怡雅的女孩的，叔叔你认识她吗？”
“白怡雅？那个总是戴着帽子，头发是白色的小女孩吗？”
“嗯，我是她的……朋友。今天老师布置了作业，让我们写关于自己朋友的作文。”
“哦哦，是这样。我想想看啊。”那个大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白怡雅啊，她总是很害羞，稍微大一点声音就会被吓到，然后还把自己的钱全部交出来，哈哈哈。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么有趣的小姑娘。”
说完，他停下来看了一下穿着整洁的余千柔，随后继续说道：“她爸妈不知道干嘛去了，就留下了她一个人生活。她过得挺贫苦，给我们的钱很多都是零钱。你如果真的是她朋友的话就不要让她去请客了，你们叫她请客她肯定会哆嗦着同意的。”
感受到了大叔话里对白怡雅的关心，她忍不住问道；“叔叔，你好像很关心她的样子？”
“哈哈哈，我们荣宇市场的人很多都很关心那个小姑娘，那么可爱又懂事的小姑娘谁不喜欢，最近听说她还将饿晕在路边的同学带回家了，那么善良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
余千柔和大叔聊了很多。大叔没有任何被魅惑的痕迹，对白怡雅的态度也是正常范围的关心与喜爱。
一定是哪里错了！
她又有点赌气地问了好几家别的店铺，但是最后得到的结论都差不多。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搞错了吗？
她像是丢了魂一样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学校。
不知何时起，周围便变得灰蒙蒙了起来，小雨无声地下着，周围路过的学生和老师都打起雨伞，和身边的朋友开着天气的玩笑。
但这些在余千柔看来都太过刺耳了。周围人的欢笑声让她不自觉地想起来两年前的那个雨天，想起来自己对白怡雅的抛弃。
雨水滴落在脸上，让余千柔感到很冰冷。她在自己好友最失落的时候抛弃了她，还是先承认了她之后再抛弃。
她就这样停在了雨中，任由雨水滴落在她的身上，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也和这天空一样。
“去吧。”
远处似乎有人在鼓励着谁。随后，哒哒哒的踩水声越来越近，仰头望天的余千柔视野突然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雨伞。她看向眼前，那个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银发少女正使劲踮起脚尖，想让自己的手伸长一点，好像是怕雨伞会吃了余千柔的头发一样。
余千柔张了张嘴，很想对着白怡雅说出道歉的话，但是又说不出来。
伤害了别人两年了，就只是一句道歉可以解决的吗？
“那……那个，小柔。”白怡雅首先说出了话，她似乎是很害怕，双眼到达乱飘，但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缓缓地看着余千柔的黑色眼睛，“额，你吃午饭了吗？”
说完，白怡雅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眼中闪烁起了泪花，将雨伞硬塞给了余千柔之后转身就跑。
白怡雅的这副模样让她握紧了拳头。明明错的是自己啊。
她想起了在通往天台的楼梯上那只猫娘对自己说的话：“你最好还是自己去调查一下关于白怡雅的事情，她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然后得出结论后向她道歉。”
“小雅！”余千柔抓住了白怡雅那白皙纤瘦的手臂，“对不起！”
“诶？”白怡雅愣在了原地。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说你是怪物的，我不应该不相信你的……”
自己犯的错误或许不是一个道歉可以挽救的，但是这一个道歉是肯定需要的。无论白怡雅对她怎么样，她都会接受。这是自己两年来对她的亏欠。
“我……”
白怡雅又支吾了起来，她看起来完全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没想到余千柔会对自己道歉。
“其实犯错的是我，我那个时候不应该那样做的，但是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低着头，又不敢再看余千柔的眼睛。但是又突然打了个激灵，有点害怕地看向了身后，那只和她有着同样银发的猫娘正露出核癌氪氢笑容看着自己。那副模样仿佛在说：“你在低头试试看？”
她只能畏畏缩缩地看着余千柔那被雨淋得有点惨淡的面孔。
“不，错的是我。抱歉。”
“可是！”
“你们再这样闹下去就要被保安大叔赶人了，白怡雅你就接受道歉。”洛白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戴着兜帽的她打着伞看着两人，“还有，余千柔，你不要想着一个道歉就结束了。看你的样子也应该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了吧？”
“嗯。抱歉，还有谢谢”
“不用向我道谢。我不喜欢这些，你和白怡雅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就先走了。”
“小白！”白怡雅突然抓住洛白的手，“我们一起回去吧……”
她的话越说越小声，到了后面甚至听不见了。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只要接受了余千柔的道歉就会失去洛白。她不觉得自己可以拥有那么多。
看着白怡雅的样子，洛白叹了口气，“家里没菜了，你们想要跟着去市场的话就跟过来吧。”
“嗯！”
余千柔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露出了苦笑。或许在白怡雅的心里洛白早已取代了自己了吧。毕竟在白怡雅最难过的那个时候自己抛弃了她，而洛白拥抱了她。自己真的是一个失职的朋友。
“谢谢。”
洛白转头看着突然道谢的余千柔，仿佛是看到了无法理解的东西，“你突然说什么？不是说了不用道谢了吗？你们人类还真是奇怪。”
“或许是吧，人类是挺奇怪的。”
余千柔迈起步子，跟上了打着同一把伞的两人。
作者的话：
好消息，码字的时候我没睡着。
坏消息，我码完字就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