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雪原上,两个小黑点在缓慢移动,一只拉夫斯基雪橇犬正载着它的小主人奔向一处山腰的木屋,途径一片杉木林时,他看见不少折断的枝杈,想来是什么巨兽留下来的。
“我的神呐,希望海洛先生能平安无事。”小基卡双手合十,又拽了拽手上的缰绳:“卡伯特,还请跑快一些,我们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卡伯特听到了主人的命令,四只脚丫子跑的更加卖力,不多时就冲出了树林来到了木屋旁边,看见木屋中飘起的一缕炊烟,小基卡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从雪橇上取下一个包裹,踩着没过膝盖深的积雪来到门前,敲了三下门,木门被缓缓打开,小基卡把包裹递了上去,可见开门的是个陌生女性后立马把手缩了回来。
“汪汪!”卡伯特察觉到主人的异常赶紧跑了过来,守在基卡身边露出獠牙,露出一副戒备的姿态。
菲尔被这窜来的大狗给吓傻了,一时间竟不敢搭话,好在薇尔反应过来了,连忙解释到:“我们是海洛先生的仆人。”
昨晚,海洛给薇尔和菲尔套上了象征奴隶标志的锁环,并交代了一些琐事,比如食物的位置和储存,房子内的禁区,以及她们每日需要做的工作和一些可能发生的事态。
虽说海洛只是简要的概括,但他还是将近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交待完,本来怕她们忘记想给她们留个便条的,结果发现她俩又都不识字,最后只能祈祷着她们能多记一点。
薇尔打量着小基卡,想着这一定就是海洛昨晚提到的送货员,立马从房间内的篮子里拿出一块暗紫色的三角蛋糕。
“喏,这是给您的蛋糕。”薇尔把蛋糕递了过去。
看到蛋糕,小基卡紧蹙的眉头一下便舒展开了,这是海洛与他一直约好的信号,传递物品前,如果情况正常海洛会交付紫色的蛋糕。
“呐,这是海洛先生的包裹,阿贾道尔叔叔特地交代了这个东西一定不能沾水,要远离热源。”小基卡把一个用纸厚厚包裹的球状物递了上去。
菲尔小心翼翼的接过,将其放入房中,小基卡见完成了任务,拿着蛋糕便和卡伯特继续赶路。看着一人一狗的背影远离,薇尔送了口气,赶忙把房门关上,轻手轻脚走到海洛的房间内。
“把那个包裹拆开吧。”房间内,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气若游丝,似乎随时会死去一般,一只干枯的手缓缓伸出被窝,想要看看包裹里的是什么东西。
“主人,交给我就好了。”薇尔赶忙拆开包裹。
她算是适应能力很强的,仅用了半个晚上就认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和地位,也很快代入了角色。
但菲尔对自己奴隶的身份还有些抵触,在她看来,海洛和那些贩卖她们的人没有什么区别,看着薇尔这般服侍海洛,心中多少有些别扭。
包裹拆开后是一罐拿着玻璃瓶装着的药草,海洛夹起一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如同快要入土的老头子,脸上尽是褶皱。
过量使用药剂的后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但好在还在可控制范围内。
“呵,阿贾道尔搞来的还真是好东西。”海洛难得笑了一声,随后把药放回了罐中:“这个药草取一片放到我之前做的药剂里面,晚些时候再喂给我喝。”
薇尔点头示意,随后按照海洛的指示开始添加药剂,因为是在海洛的房间外面,菲尔忍不住嘀咕:“姐姐,你干嘛那么听他的,他和那帮人贩子有什么不同。”
薇尔叹了口气,抚摸着菲尔的头说到:“菲尔,我们被贩卖的一路上你也见到了不少奴隶凄惨的下场,我想海洛先生至少不会那么对待我们。”
“可我不想当奴隶。”菲尔眼角带着泪花看着薇尔:“姐姐,我想回家。”
薇尔抱着菲尔没有说话,家,可能是她们这辈子都回不去的地方了。
……
伊尔什维洛斯港口。一处酒吧内,弥漫的香烟的几乎快要遮蔽人的视线,但即便如此,烟草仍旧掩盖不了烈酒的芳香,人们在此觥筹交错,酒杯碰撞声和大汉们的吆喝声构成了酒馆的特定背景音乐。
一个留着及肩长发的络腮胡子大汉正漫不经心的擦拭的酒杯,他穿着深蓝色的粗绒呢子大衣,配着那条深棕色的帆布长裤,在人群中不怎么起眼。有人进来了他就点头示意一下,旁边的酒保便立马会上前招待。
来往的各路形形色色的人物,跟他对话无不客客气气,毕竟能在伊尔什维洛斯一手组建个中立地带的角色可绝不是什么善茬。他便是这家酒馆的主人——阿贾道尔。
阿贾道尔不停的用粗布擦拭着酒杯,可越是用力,粘在酒杯上的碎毛就越多,这个酒杯在他手里似乎永远擦不干净似的。
“吱呀”一声轻响,小基卡进了酒馆,他找了一个高脚凳,吃力的爬上了凳面,这样他就能够到酒吧的吧台。
“哟,小男子汉回来了。”看着基卡露在吧台上的脑袋,阿贾道尔笑了一声,把擦拭的酒杯放在了桌面上,用食指轻轻一弹,杯子没有任何移动,粘在上面的碎毛却被震飞了,杯子重新展露出光洁的杯身。
“嘿嘿,阿贾道尔叔叔,你猜今天发生了什么?”小基卡故意卖个关子,但脸上的兴奋却早就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阿贾道尔“噗嗤”一声,笑骂到:“你小子,也学那帮糙汉子跟我玩起神秘来了,多半是海洛那小子大赚了一笔,给你什么好吃的了呗。”
“哈哈!阿贾道尔叔叔猜错了!”小基卡得意的笑了起来,他把今天见到两个海洛女仆的事情说了出来,可阿贾道尔在听到此事后面色一沉。
“怎么了?阿贾道尔叔叔?”察觉到阿贾道尔脸色不对,小基卡一脸疑惑。
阿贾道尔笑着忙说没事,给了小基卡几枚银币让他和卡伯特去买好吃的去,见其离开后立马招呼了一个人过来:“阿特,酒馆你先看着招待一下,我有事,大概要傍晚才能回来。”
见阿贾道尔收拾着行装,阿特很是担心:“大哥,是哪里出事了吗?”
“嘁,除了那个海洛三天两头给我惹乱子外,还能有谁。”阿贾道尔骂了一句,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酒馆,他很了解海洛,不到万不得已,海洛是绝对不会和外人有什么联系的。正因如此,凭空冒出的两个女仆才让阿贾道尔格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