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擦却擦不掉的痕迹......”
林叶不住皱眉。
“打个比方，死者最后时刻在凶手看不见的地方涂上了记号。而凶手恰好发现不了，所以干脆用血液把周围都涂个干净。”
“原来如此。”
“所以四肢被砍下这种异常事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人们的视线，从而忽视某些重要的证据，起一种误导的作用。”
“......”
“原因很简单，既然是凶手看不出的记号，那凶手如此急于清除它，就正好能够说明这个记号对我们来说至少为‘显而易见’状态。”
“你是说，这会跟凶手的行动规则有关联？”
林叶试问。
“没错。”
她回报一笑。
“因为会涉及到目前还未得知的规则，为了避免后续产生误导，所以我们将第二点暂缓。”
说完，顾白雪撕下第三张纸。
上面是关于数字的记录，初看之下有些不明所以。
“下面是第三点——凶手利用烧毁尸体所需要的时间和空间的不可能性，制造不在犯罪现场证明。”
“或者说凶手想要制造出一种违反常理的现象，让人们的思维产生混乱。”
“所以......这些数字表示的是？”
“时间。”顾白雪冷冷回答。
“代表着可以用来作案的、以及大家的不在场时间。”
林叶定眼看去，纸上清除地写着众人身处在大厅里的时间段——
八点开始自我介绍，除去西装男以外的所有人在场。
十点二十分，除去西装男之外的所有人在场。
从十一点开始则只有林叶、顾白雪、宋智平三人在场。
最后是十二点发现尸体，除去孟浩与西装男，其余人都在场。
......
“大家最后看到西装男与孟浩的时间是？”
顾白雪缓缓望向众人，礼貌询问。
“我们最后见到西装男是在十点五十分——也就是在房间外安装好摄像机的那个时候。”
宋智平快速回答。
当时宋智平组与谭尹儿组的所有成员都位于二层，所以有不少人见过西装男。
除了当时在楼下闲聊的林叶三人。
思考片刻后，顾白雪再次开口。
“我想问一下，当时的西装男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不同的地方，你指的是？”
谭尹儿捂住头，有些恍惚。
“说话风格、衣着打扮、脸上表情、所有能察觉到与之前不同的地方。”
话一说完，当时处于二层的众人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叶明白顾白雪这样询问的意思。
她怀疑那时的西装男有可能“被凶手掉包”了。
也即是，真正的西装男其实已经死了，而他们看见的是凶手假扮而成的“假西装男”。
但这样的前提必须是——
凶手可以伪装成任何人的行为样貌。
不然只是单单的假扮，很轻易就会被人发觉。
更何况还是在多人注目之下，就算没有灯光，也很容易发现与平时的不妥。
凶手不可能会在这种高度风险中犯下这种错误。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凶手假扮成西装男的可能性很快就被打消了。
原因是，宋智平与谭尹儿的组员几乎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想起来了，西装男当时的样子跟之前没有什么区别......啊对！包括语气也是——依然是那么不好说话！让人讨厌，怎么想都是本人无疑了！”
谭尹儿似乎还清晰记得当时西装男对自己露出的不耐烦表情，经常提起对方的不足。
“再说了他一直待在楼上，凶手根本没有机会跟时间专门上去掉包吧？”
“嗯，那么最后见到西装男的时间就定在十分五十分......”
顾白雪默默在纸上填充着。
“接着是胖子......咳呜！不对不对！！”
察觉到自己无意中将孟浩的外号给说了出来，她的漂亮脸蛋顿时被染上了些许红润，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那接着就是孟浩了，大家见到他的最后时间是？”
话音刚落，黎征便狠狠看向身旁。
“李乐，最后是你陪他上楼的吧？不会是你将他......”
“才不是呢！！”
见自己被怀疑，李乐语气有些着急。
“跟着孟浩一起上楼的除了李乐还有尹儿吧？”
林叶突然想起似的补充道。
气氛重新凝重。
顾白雪也逐渐回想起来。
“林叶说的没错，当时是尹儿妹妹劝说大家上楼休息，之后孟浩就拉着李乐跟着上去了，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缓缓看向对方，眼睛里透出别样的感情。
“我的房间在他们楼上，我上去三层之前胖子瘦子就已经回房休息了。”
“所以，你最后一眼看到孟浩是在？”
“十一点零五分。”
谭尹儿细想后简短回答。
“李乐呢？”
“十一点十分，我的确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但我并没有出入他的房间。”
“有人可以证明吗？”
李乐指了指楼道间的深色机器。
“它就可以证明。”
......
重新调取录像后，众人重新聚集在大厅。
顾白雪抵住下巴开始思索。
从宋智平的摄像机里能清晰看到——
李乐直接回房，没有和孟浩有更多的接触。
而孟浩自进入自己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时间定格为十一点零五分。
也即是众人见到孟浩的最后时间。
排除掉李乐作案的嫌疑后，问题再次被平铺在面前。
无人有作案时间。
想要出别墅就必须要经过大厅，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而唯一拥有大量作案时间的西装男，没有下过一层。
至少在林叶的视角里——
除了与顾白雪一起帮忙“搬运”醉酒的高见回房的那段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外，几乎所有时间都处于一层大厅。
而他们也可以互相作证，两人均没有进行作案的时机。
顾白雪继续在撕开的书页中比划着——
不停对各种人、各种时间点上做着记号，下一秒又不满意地将其划去。
维持这样的循环将近十分钟。
她终于停笔，漂亮的双眸也逐渐恢复成原先的明亮。
这时，近处传来一道炙热的目光。
“白雪姐姐，连在场所有人的时间都被记录上去，这是怀疑我们之中存在凶手的意思咯？”
看到自己被标记在怀疑人选之中，谭尹儿嘟着嘴，明显有些不高兴。
“现在还不足以这样断定，但能确定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