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桑折从监牢里出来的时候。
身后只剩下了失魂落魄的燕柔婉，目光呆滞苍白地瘫坐在地上。
像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心情愉悦地桑折抱着怀中两只可爱的小猫下山，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问。
“系统，怎么说？”
【燕柔婉攻略进度：百分之七十五】
嚯，一次性涨了这么多啊。
虽然相比之前挤牙膏一样的攻略进度，这已经算很快了。
但桑折还是不满意。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怎么办呢……”
“系统，还有别的狠活吗？”
【系统推荐方案……】
听完系统在自己脑海中讲述的那句话，桑折还愣了一下。
片刻回味过来之后，又砸吧了一下嘴，头一次露出有些迟疑的表情。
“会不会……有点太狠了？”
系统不说话了。
意思也很清楚：你是宿主。怎么选择看你自己。
这个系统确实有问必答。
但是不问具体问题，它也是真的不理你。
桑折也犹豫了起来。
“选择这个方案，成功几率为多少？”
【根据目前情况分析，宿主攻略燕柔婉可能性为百分之零。】
桑折：“？”
怎么忽然百分之零了？
我不都攻略了百分之七十五了吗？
“理由？”
【宿主将于今日死亡，后续无法提升好感度。】
今日死亡？
桑折愣了一下后，忽然反应过来了。
他停下了脚步。
此刻，正好是魔道山下的山脚处。
距离自己家住的镇子，不过一两里路。穿过一片林间小路就到了。
但是此刻，桑折望着前方，在夕阳下幽邃又危险的树林，陷入沉默。
“……不是吧。”
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这么倒霉？”
系统又不说话了。
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有些安静。
远处林间有乌鸦飞起。
不知何时，冰冷而锋利的剑刃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
寒气几乎顺着剑刃，渗入喉骨。
“桑折，对吧？”自己身后，一个轻柔曼妙的女声响起。
“燕师妹关押何处，看守几何，最好乖乖道来。”
“我会给你一个安静的死法。”
她的声音很冷。
桑折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想了想，问：“有没有不用死的选项？”
“你这种魔道奸人，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我不收你，老天也容不下你活着。”
身后女子义正辞严，声音似乎带着浓浓的恨意。
桑折想了半天。
自己做过最伤天害理的事情，估计就是欺骗燕柔婉的感情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两句谎话就要死。
但他不想死。
“系统，在她手下我还有生还可能吗？”
【时清妍，水月仙门清凝殿一阶弟子，修为化神初期。】
【宿主生还可能性为，0.076％】
……基本没有呗。
桑折叹了口气。
这么倒霉啊。居然还真被唐语冰那个乌鸦嘴奶中了。
没想到仙门袭击魔道弟子，居然连自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龙套都不放过。
真是丧心病狂。
不过通过系统的提醒，桑折也回忆起了这位水月仙门清凝殿的师姐。
时清妍……
如果没记错，是那个外号“冰梅”的冷艳师姐吧。
桑折依稀记得，水月仙门里会有专门的弟子被设立为“暗卫”。一般都是由忠诚且资质优秀的弟子组成。
专门用来替仙门干些脏活累活的。
时清妍便是其中之一。不光是暗卫里少见的女修，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
之前桑折对她全部的印象，便是始终冷着一张绝美的脸，匆匆从眼前路过。
除了觉得她长得很好看之外，没有任何交集。
“虽然死在美人师姐手上也是种幸事。”
桑折唉声叹气道：“但我真不想死啊。”
身后的时清妍本能地皱起了眉头，似乎很厌恶他轻浮的语气。
她手又用力了几分，冰冷的锋刃在桑折喉间划出一道血痕：
“我没有多余的耐心。”
“清清爽爽死去，还是被粉身碎骨痛苦至极的死去，你选一个吧。”
“我最后问你一次，燕师妹被关在哪里？”
桑折没有说话。
时清妍美眸也闪过一丝失望，随后琼鼻娇哼一声：“找死。”
她的剑刃刚开始缓缓往下割去。
可下一刻，一道凌厉的剑芒又让她不得不轻盈转身，单手当初来袭之人。
尚未脱去婢女衣装、身轻如燕的张小莺，一言不发地贴近。
匕首干净而狠辣，似要跟时清妍同归于尽。
时清妍似乎没注意到张小莺何时到的附近。
她只得先行甩开桑折，认真应对张小莺的攻击。
而见她放了桑折，张小莺也没有恋战，而是俶尔跳远，来到桑折身前。
将他护在身后。
“小莺？”
“我会拦住她。”张小莺头也没有回，美眸死死盯紧眼前的女子，“主人快些回去。喊人保护你。”
看到张小莺的那一刻，时清妍又彷徨了一瞬。
“又是你……”
“你已经对主人起歹意两次了。”
张小莺声音冷峻，美眸间满是冰冷和杀意：“你该死。”
“我不懂。”
时清妍缓缓摇头：“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为何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追随？”
“难道他的洗脑功力，真的有传闻中那么神乎其神吗？”
张小莺却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我说了。”
“我是自愿的。”
“主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的命是他捡回来的。”她眨了眨眼，“我的一切都是他的。”
时清妍沉默良久。
最终，她还是在美眸复杂与挣扎中，缓缓举起剑刃。
“对不起。”
“我必须杀了他。”
张小莺低声道：“主人，可能拦不住她很久。”
“一定要跑远一点。不要迟疑。”
桑折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
“我不走。”
张小莺顿时急了，红着眼圈说：“主人不能出事。我不值得主人陪我一起死。”
“首先，我就你这么一个婢女。”
“其次，”桑折无奈摊手，“谁跟你说，她就一个人了？”
张小莺怔了一下。
下一刻，林间又响起一个轻快俏皮的娇声：
“咦？居然发现我了？”
“看来，你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不中用嘛。”
林间缓缓走出的少女，脸上带着戏谑玩味又嘲弄的笑容。
“……杂鱼叛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