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姝淮，楚闻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仙界第一杀手组织九方阁的金丹杀手，对这些小东西的了解程度确实要远超他本人。
但楚闻怀疑这个女人的动机。
“不给他吃吗？他马上就要死了，看耳朵都紫了，应该还有半炷香的时间吧。”柳姝淮笑，坐在了楚闻旁边。
她兴致缺缺地摆弄着桌上的瓶罐：“有好些都重复了，其实落叶丹对筋脉堵塞这一类的毒大都能治。
除了一种。非要**才能治的那种。”
楚闻叹了口气：“你最好没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柳姝淮笑，黑色面纱上的眼睛弯成月牙。
“我跟你一起过去，如果他没好，你大可向我问罪。”柳姝淮起身，贴到了楚闻身旁。
楚闻退开一步：“说真的，在我眼里看来，这件事儿和你脱不了干系。”
楚闻说着，从玉瓶里抖出一颗青黄交接的丹药，然后喂进了邱毅然嘴里。
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就看着邱毅然脸上的颜色慢慢褪色了。
“看吧，”柳姝淮笑，然后又看向楚闻问：“你为什么觉得会和我有关系？因为你？”
楚闻突然笑了：“我才没那种想法。”他笑停之后看着柳姝淮，“你们不是给钱谁都杀吗？”
“那我为什么救他？”
“因为你的任务目标或许不是他，而是他之后的某些东西。”楚闻守在床边，等着邱毅然醒来。
柳姝淮也不说话了，也跟着楚闻一起等。
两人中间隔了一只板凳的距离。
转眼一炷香过去。
“头好痛，我记得——”邱毅然一眼就看见了他床边的两人。
楚凌天他在画卷上见过，但是这个托着香腮在床边发呆的女人，他没见过。
“你你你…”邱毅然顿时脸一红，拽着棉被退后：“我心里已经有晓晓了，就算你再怎么……”
柳姝淮回过神来，看见胖子这幅模样，她噗嗤一笑：
“我也想说，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就算你再怎么样，我也……”
楚闻躲开柳姝淮要放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手，又看向邱毅然：“邱毅然，是这样，我是过来带你去——”
“我不去！”邱毅然丢开被子，从楚闻和柳姝淮之间的缝隙挤了出去。
楚闻起身就追。
“就算你现在追上他了，他也什么都不会听的，看他样子，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儿了。”
“我知道，”楚闻说，“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听，我过去也不是准备说这事儿的。”
楚闻话毕，消失在了门口。
柳姝淮慢慢站起来，收起了桌上摆着的瓶罐：“总是不爱收拾，真是。”
收拾好桌上的解毒丹之后，柳姝淮也追着楚闻的背影跑了去。
……
楚闻并没有靠太近，只是远远地观察。
看见邱毅然红着脸和那个方晓晓的小姑娘说话时，他有些怀疑是因为这个女孩儿的存在，邱毅然才不离开。
也是，毕竟才十六岁。总以为喜欢就是一切。楚闻想。
“那个女孩儿看起来并不喜欢你们的小胖子呢。”柳姝淮坐到楚闻旁边笑。
“你过来干什么？”楚闻蹙眉。
“受你监视啊，”柳姝淮理所当然说，“你怀疑是我要杀他，而我还有「匿行」这个源印，甚至能在你看不见的情况下杀他。”
“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柳姝淮站起来转了一圈儿，黑色的裙裾翻飞间，显出白皙柔美的小腿。
“好看吗？”柳姝淮蹲到楚闻旁边笑。
“你想干什么。”楚闻又往靠墙的位置挪了一点。
“勾引你啊，”柳姝淮笑，“你话说的那么明显了，说我随时都有能力杀他。
那我为了证明我杀不了他，只能一直待你眼皮底下啦。当然，勾引是我的主要目的。”
“……”得离这个家伙远一点儿。楚闻挪了挪，左肩抵在了墙角。
柳姝淮肩膀靠到了楚闻手臂上。
“五年了，”柳姝淮看着远处树下红脸儿的邱毅然和恬静微笑的方晓晓，她突然感叹。
“我的身份到底多少人知道了。”楚闻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嗯，大概，也许，”柳姝淮笑，“整个仙界？”
一时半会儿去不了仙界了。楚闻暗暗地想。
“不是来杀这个胖子的，那你过来杀谁？”楚闻语气淡漠。
“杀你？”柳姝淮说着，头准备往楚闻肩膀上靠。
“果然！”楚闻站起来，手抓在了剑柄上，蓄势待发。
“噗，”柳姝淮也跟着站起来，刚要说话，就指着楚闻身后说：“楚闻哥哥，那小胖子看见你跑了。”
“什么？！”楚闻刚想转身，又想起面前女人杀手的身份，以及她来杀自己的宣言。
“嗯？”柳姝淮歪头，墨瞳里尽是疑惑：“你不追吗？那小胖子筑基还是跑得很快的。”
“啧。”楚闻知道，自己被这女人骗了。
她不是来杀自己或者邱毅然的，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两人在房顶跳跃。
“九方阁在尘世的负责人这么在外面闲逛真的好吗？”楚闻板着脸。
“好啊，我觉得好，尤其是能拐一个夫君回去，那就更好了。”柳姝淮的笑声消散在风里。
还真是滴水不漏。看样子得换个方法让她说出来了。楚闻暗暗地想。
“其实楚闻哥哥你问我，我就什么都说了，”柳姝淮突然说，“我也没对你撒过谎吧。”
“别叫我楚闻哥哥。”楚闻冷着脸。
“好好，那叫你夫君？”
楚闻一个踉跄，差点儿从房顶上跌落。
“够了，如果你是过来妨碍我做事的，就离我远点儿。”楚闻恶狠狠地说。
“没办法啊，”柳姝淮又说，“明明之前就是你要我待在你眼睛里的，现在又要把我敢跑。男人，多无情啊。”
啧。小时候那么单纯木楞的一个人，这才五年，怎么变成这样了。楚闻眉头紧皱，不再搭话。
“楚闻哥哥，你为什么要接他去凤阳城呢？”一边的柳姝淮又开口。
“与你无关。”楚闻直截了当拒绝女人的对话邀请。
“有关的，我不是楚闻哥哥义妹兼妻子吗？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楚闻正要飞跃屋顶，听到这句，从天上掉到了地面的巷子里：“下来，你给我。”
“这儿没人，难道我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吗？”柳姝淮耳朵有些红，“楚闻哥哥，第一次我还是想找些不容易被人看见的地方，点蜡烛都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