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呆呆傻傻的家伙到底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柳姝淮，”楚闻看着她，“首先，我不管你是来这儿干什么的，你又想要干什么。”
“那些都和我没关系，”楚闻看着她，“我希望你离我远点儿，离我身边的人再远一点儿。”
楚闻话毕，就把柳姝淮抛在了身后。
又找了一炷香左右，楚闻在街上又发现了邱毅然。
此时邱毅然正走在少女旁边，一只肉手想牵过去，然每次差一点儿牵上的时候又收回腰间反反复复的擦。
这小胖子……楚闻坐在房顶，感觉他正在看纯情腼腆的男孩儿谈恋爱。
十分无趣。
夜间。
楚闻伸了个懒腰，就这管家的邀请住在了邱府。
“你白天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楚闻看着邱毅然。
“没有。”邱毅然只管低头刨饭。
“首先，邱毅然，我是听你那个爷爷过来接你的。其二，现在有人想杀你，你呆在这儿不安全。”
楚闻看着邱毅然又说：“其实现在你还年轻，而且那个女孩儿也未必——”
“够了！”邱毅然捏拳锤在了桌上，瞪着楚闻说：“你们都有道理。怎么你来之前都没人杀我，来之后就有人杀我了？
我是不是可以怀疑凶手是追着你们来的？那臭老头儿不也就想让我过去当帝师吗？
谁稀罕了？他当帝师五百年也不过是用他的「控风」给人当了五百年的降雨老头儿。
你给我出去！不准住我家里。”
楚闻想拂袖而去了，不过又想起那个老头儿的委托。
他站起来：“那今天就先这样，这一个月，我都不会放弃——”
楚闻话还没说完，邱毅然就拿着碗朝他脸砸了过来。
不过碗悬在楚闻面前就再不进一步了。
最后平稳落在桌上。
楚闻转身离开，随手打了一道气息贴在了邱毅然肩上。
有人要杀他的话，还是留一手的好。楚闻想，然后抱着后脑勺走出了邱府。
大门门口，是窈窕身影裹在黑裙里的柳姝淮，她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我就知道你应该会被赶出来。”柳姝淮笑。
“没办法，谁让他太年轻，不过十五六岁。”楚闻呲牙一乐：
“我这会儿去酒楼吃，就不劳烦柳姑娘了，柳姑娘也别再跟了。我不是楚闻。”
“是楚凌天，我知道，楚凌天。”柳姝淮追到了楚闻旁边。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楚闻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白天邱毅然去过的店家，他一家家走过。
在戌时（19~21），正是灯红酒绿，万家欢歇的时刻。
道路中扎着两个丸子嬉笑乱跑的小孩儿，街边汗流浃背叫卖小吃的商贩。
烤肉味、烟酒味，甚至脂粉的味道顺风入鼻。
楚闻发现小胖子白天走过的店家都有时间的痕迹。
褪色的牌匾、欢笑着打招呼的邻里、油灰裹挟的灶台……
这些痕迹都表明，这一个个店家在周围存在了很久。
包括那些赤着膀子，偶尔扯过汗巾擦脸，和邻居笑着打招呼的做菜老板也是。
伤脑筋了。楚闻心里叹气，转身走入一个酒楼。
“店家，要一个人字号房间。”楚闻看着掌柜说。
“对的，一个。”旁边柳姝淮露出弯成月牙儿的一对杏眼。
掌柜瞬间心领神会。
“她和我不是一路人。”楚闻指着旁边的柳姝淮，面无表情说。
“现在不是，今晚过了就是了。”
“柳姑娘，我们今天才见了第一面，你这般张口胡来，对你的声誉恐怕——”
“没关系啊。”
楚闻余光扫见了一张张各色的脸，还有不同程度的目光。
“一间人字号房，楼上左转第三家。”掌柜推出一把钥匙，看着上楼的二人说：“小声点儿。”
……
楚闻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就用灵力把门封住了。
“终于安静了。”楚闻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是啊，终于安静了，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柳姝淮坐桌边，倒了两杯茶：
“凌天哥哥能对我温柔些吗？就像小时候拿着草环戴我头上那样。”
“……”
“睡了吗？”柳姝淮转头，对上了楚闻的眼睛，她滞了下，拿下了面纱，朱唇轻启：
“要一起睡吗？”
“你有病吗？”楚闻说完就摇头，“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家都是金丹后期，哥哥你灵力能封住，我只用汇聚一点，就能打穿了啊。”柳姝淮说：
“如今我也长大了，”她挺胸，“当然，各个方面都是。”
“……出去。”楚闻叹了口气。他真是懒得和这些女人打交道了。
他也没想过，两个倒霉蛋儿加一起产生的化学反应可以持续这么久。
好像直到现在，柳姝淮这个倒霉蛋儿都还希望他跟她一起走。
但楚闻已经倒霉过一次了。
有些坑，踩一次就够了。
没听见动静，楚闻继续说：“出去，我不想说第二遍，对你们几个，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我知道的，”柳姝淮说着，举杯，仰头饮尽了茶。
明明是饮茶，她却好像带着饮酒壮胆的气势。
“我知道楚闻哥哥心里在想什么。”
“你不知道。”楚闻看着床帏，面无表情。
“我知道。”柳姝淮继续说。
“你不知道。”楚闻扭头，紧盯着她，郑重地重复了一遍，“你，你们都不知道。”
“对不起。”柳姝淮低头。
“这个对不起，你不要给我楚凌天说，给仙界那个被埋在衣冠冢的楚闻说吧。”
楚闻说完，感觉自己的心跳又一点点的恢复了平静。
“或许，我连个衣冠冢都没有。”楚闻突然笑，“我其实真的搞不明白，你和赵雪梅在想什么。”
“不久前，我才明白她在奴隶场说的那句‘你拔出来了，就是你的了’。”楚闻冷笑：
“真棒！对她，我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她可能觉得，看穿我身份之后，看我遮遮掩掩的样子特别有趣。”
“呵。”楚闻冷笑。
正说着，楚闻又摸出了一枚铜币：“正好你在这儿，”他一把把铜币丢给了柳姝淮，“给赵雪梅，就当还她的救命之恩了。”
“一枚铜币？”柳姝淮有些没搞清楚状况。
“对的，一枚铜币。”楚闻咧嘴笑，坐在床边，又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你呢？嗯？多少钱能够买你的命？开个价？看看你这仙界的仙女是不是我这一枚铜币的尘世凡人能够买得起的。”
“你要吗？”柳姝淮收起铜币，解开腰间的黑色腰封，她轻轻拉开，露出了白色衬衫和若隐若现的山丘。
“我自己来！”楚闻从床边猛地站起，狠狠地扯住了柳姝淮的手，将她扔到了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