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但米莱尔,你身为‘临界者’,你的上一世是怎么结束的?”
正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惬意的风,身边的同伴忽然坐直身板。
“什么?”轻飘飘的语音带着懒散的满足,米莱尔明显没注意同伴说了什么。
“换言之,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显然同伴早就适应了米莱尔注意力不集中啥也听不清的毛病。
“哈,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有什么关系吗?”
“这道也没什么,这样吧,我给两个答案,一个半虚拟、一个现实,你来挑一个。”
白发的女孩带着笑从地上坐起,澄澈的眼睛映照着同伴的影子。
“半虚拟的呢?”
“啊~,当年我高考结束还没出分,我唐突想起来我高二体育老师发过朋友圈说他的羽毛球馆那天开业。
既然想起来了,那多少也要去凑凑热闹,要他还认得我没准还能嫖两场球不是。之前他带我们班的时候……
啊不,扯远了。
那天我在大街上,偶然看见白光一闪,当时以为是之前的老同学故意拿镜子晃我。
沿着光看过去,看见四个男的围着一个妹子,那发白光的是把刀。
这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啊,我直接踩着静步尾随跟踪,边走边听。
结果呢,四个fw混混拿刀威胁一个高中生,要做那种事情。
我能惯着他们这个,抄起路边的撬棍就抡上去了,最后一换四,亏了。”
“那真的呢?”
“真的?前面都差不多,就后来的打斗很是不同,听了可能影响我光芒万丈的形象。”
看着同伴把右手二指按在眉心,再在她的额头一贴。
“你也没发烧啊,吹夜风吹的神志不清了?”
“什么话↘,啊↗?你什么意思啊↗!”
“你在我这哪有什么光芒万丈的形象。”
同伴平淡不经。
“啧,我刚带你的时候你还是可爱的,看我的眼神都带小星星,现在怎么越来越……
养不熟的猫崽子——”
想动手但又舍不得打,这也是一种悲哀。
“现实就是我偷袭起手,顺风扬起一手致盲石灰,接着橄榄四人毫发无伤。”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在劣势局面上去硬刚,那你怎么寄掉的?”
貌似从猫崽子的语气中听出一种嘲讽,但又好像没有。
“不知道从哪飞下来个花盆,啪一声,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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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砸之后,米莱尔眼前一黑消散了意识。
等神志再次清醒,她哦那时还是他已然是一副灵体的样子。
看着自己柔白色且半透明的身体,还有上面不断飘动出,再吸收回的金色粒子。
米莱尔不得不选择接受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我这就死了?我刚熬过折磨的高中三年,还没见过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啊,我那么多设想还没实现……」
「要是我死了,我父母爷奶怎么办啊,他们费劲心思养我十八年,正等着我实现阶级跃迁呢……」
「我怎么就死了,我家里人得担心成什么样啊……」
空无一物,寂静无声又无息的环境显著加剧了米莱尔的情绪化
压抑的懊悔,遗憾,悲伤,担忧混杂在一起,堆积在胸口,沉闷得令人喘不上气
虽然灵体也用不着呼吸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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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崩溃不久后结束,极端的理性思维使米莱尔强制自己“逃避”掉了思考那些事情,并试图将其相关从脑海中删除。
神志回归现实的米莱尔开始整理起自己目前的状况。
“我现在是身处于一个纯白的空间里,上下左右前后都没有边界的样子,这能是哪个神话,成分复杂如我竟也猜不出一丝半豪?
半透明姑且看做是灵体正常形态,这些飘动的光点……可能是在重置?”
看着自己手上因骑车摔倒而留下的伤口,随着光点的散出再重组逐渐消失,米莱尔仿佛感受到他和原世界的联系被逐渐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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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漫长的等待,无趣的环境很容易滋生寂寞,不过他也早已学会了享受孤独。
等的实在不耐烦了,想回忆往事又怕情绪再炸掉。
无奈,想着世界的不公、人生的苦短、曾经看过的故事打发时间。
最后想到他高中三年碰上的那个校长时,急了,互联网国粹仿佛密集阵开始输出。
等他把情绪发泄完,忽然感到一阵波动。
感觉到那可能是能离开这鬼地方的机会,米莱尔在空中没有一点借力点的情况下奔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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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怎么这么远,话说我都没实体了,为啥跑步还会累啊?”
在目的地处,他找到了一个黑色的裂缝,而且裂缝还在以细微的速度缩小。
“这是哪个大哥把空间撕了?这倒是让人意外,但这也未必不是我的机会,不管了,风浪越大鱼越贵,冲!”
他不再做停留跳进了裂缝。
待他进入之后,裂缝消失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眨眼间消失在了这一片空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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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一道金光乍现。
“哎?不是说有一个穿越者么?人呢?我行为约束与能力增幅装置还没给呢?”
“约尔,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和穿越者交流的时候要管那东西叫系统。”
“哎,这不是穿越者不见了吗。咋办?要不再找一个?”
“说的找穿越者多容易一样,你知道一个能同时适应两个世界的灵魂多难找吗?”
“就说的和这个是你找的一样。这可是咱俩的任务。”
“我为什么会和你这种天使公事……”
“你什么意思,你想打架吗?阿维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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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入裂缝后米莱尔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摇晃感,随机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他感觉到世界尽是黑暗,且身上压迫着某种压力。
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刻DNA里的东西传递给他一个信息——往外面爬
不清醒的大脑尽是些混沌,也不思考便控制着身体尽全力向外移动。
恍惚间,她似乎还感受到了又一道绿色的能量注入了她的体内。
身上的压迫感从头到尾逐渐消失,米莱尔感受到一丝寒冷。
仍然没有空给她思考的时间,她因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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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米莱尔感到大脑仍然是一片馄饨。
控制着身体在漆黑的世界中摸索了一会,便得到了一个左碰壁右碰壁,前后两面都撞墙的结果。
她仿佛被装在了一个大盒子里,长大概10个身位,宽大概5个身位,至于上下?
抱歉,现在她感觉她四肢无力,站不起来。
再摸索,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令她感到安心的人。但好像她并没有意识。
米莱尔尽力移动到那人脸边,尽力拍打但并无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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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成长了许多,但黑暗和无力还是没有改变,身边那具身体也依旧不动。
「要不是她还有温度,我都怀疑她是尸体了。而且我几次昏迷,所经时间应该只长不少,为什么我不感觉饿?」
不太情愿的从那身体边移开,寻找箱子里有没有什么可供打开的机关。毕竟都装活人了,只要不是实验室那种情况,应该都有从里面打开的方法。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找了多久,她在那个身体手边碰到了一个拉杆状的东西。
「找到了」
尽力把整个人趴上去,尽力下压,咔嚓一声。她感受到了拉杆下去了。
再然后,她听到了响声,感受到了风和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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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米莱尔意料,箱子外面的世界虽然明显很宽阔,但仍旧黑着天,找不到一点光亮。
踩着那具身体爬到箱子边上,纵身跳了下去,落地摔得生疼却意外没有受伤。
一股寒意顺着脚底板爬进骨髓,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并不怎么在意。
就好像是孤独的幼狼看见羊,也不用什么提醒,生命本身就已经表达了狩猎的信号。
米莱尔感受着一个玄而又玄的不知名物品,渴望的神经信号在大脑中发出,流淌于血液和骨髓。引导着她拼命向前爬去,膝盖和手臂解场地面的地方蹭掉了皮也没反应。
当她抵达那块“地砖”面前,她下意识地就抬起了她的右手,按在了那繁杂花纹的中央。
翠绿色的亮光闪烁这照亮了整个房间,米莱尔感到浑身上下都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眼部尤为其甚,比风油精当眼药水用了还难受。咔吧咔吧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发出,再者就是强烈的耳鸣。
米莱尔杵着石板站起,又支撑不住跌在地上,几近刻意地把后脑磕在地上,逃避了难言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