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也来了？！
啊，懂了……
大总管还真是好手段。
明明这种小事是没必要向王请示的。
“好久不见啊，小魔女。”霍尔珀特笑着打了个招呼。
大魔王的笑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王径直走到强作镇定的魔女面前，弯腰帮魔女整理那略显凌乱的服饰，同时用仅有他们两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些什么。
洛芙伊丝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捂着耳朵跳开了。绯色在她姣好的容颜上染开。
“魔王大人还真是记仇，您就不能稍微宽容些吗？”
拉开距离的洛芙伊丝态度依旧强势。
“已经有不少君主说我太纵容你了。”霍尔珀特说这话时特意回头看向涅尔萨斯，道，“大总管，你说是吧？”
“……”大总管脸上写满了疑问，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他寻思自己不过才离开了王城数天，怎么就跟去了几年一样？
这合理吗？
偏偏镜魔这时又不在王城，否则……
大总管突然感觉心好累，这些糟心事就跟事先约好了一样，非要挤在同个时间点发生。
但凡王城内能多几位靠谱的君主，他也不至于累成现在这样。
同样感到心累的还有洛芙伊丝，她好不容易才平定情绪，结果大魔王一个照面就打破了她缜密的计划思路。
冷静，就按原计划来。
魔女刚准备开口说正事，结果就被王无情地打断了。
“我看你要说很久的样子，不如你改明天议会上再讲吧。”霍尔珀特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不会很久的，就几句话的事！”洛芙伊丝面露急色。
“那就改成现在开吧，涅尔萨斯——”
“千万别！”洛芙伊丝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妥协，道，“我答应你就是了，大晚上的就别折磨各位了。”
疯了吗，上轮的议会才结束了多久啊？
这会要是再要求开会，那真的做实“大魔王纵容魔女无理要求”的谣言了。
她可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再看大魔王，脸上一副得逞的嚣张笑容。
好像揍他啊，可问题是根本打不过。
自取其辱的事她可不干。
洛芙伊丝严重怀疑大魔王此番举动为的目的。但凡她再冲动些，怕是刚才就直接动手了。
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涅尔萨斯无言看着两位，他觉得自己站在这太多余了。但他又不能随意离开，否则王一句话的事，他又得折返过来。
眼下这个局面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正常情况下王早就动手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有说有笑的？
太反常了，世人都知道王的情绪有多么阴晴不定，但此刻他对那魔女的态度未免也太好过头了。
在大总管看来，这两位之间的关系变化毫无征兆，称为突变也毫不为过。
铁定是在大总管离开王城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就算是这样，那魔女又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王对她的态度发生如此巨变的？
换最强的魅魔来都未必办得到。
莫非魔女一族对王真的有什么特殊的吸引力？
那魔女虽为王的客卿，但那也是因为她身份和能力的特殊性。王之前对她的态度，比冷漠好不到哪去。
没道理啊……
“总之，在那女孩情况稳定前，魔王大人您都不要去见她了！”洛芙伊丝又刻意强调了一遍。
“行吧，听你的。”霍尔珀特的表情耐人寻味。
随后魔女便跟逃一般似的离开了，生怕大魔王再有什么逆天言论。
大魔王倒也没拦她，就这么目送她逃走。
“王？”
“没什么，”霍尔珀特转头看向那扇门，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发现了些有意思的小秘密。”
“……”
但凡王是这么说，那就不可能会说出来。
没有谁能左右大魔王的意志，即便是大总管，所能做的也只是通过建议进行影响。至于能有多大的影响——天知道。
霍尔珀特终究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而是转身对涅尔萨斯说道：“回去了，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都够我死好几轮的了。涅尔萨斯在心中吐槽道。
他还得好好考虑明日议会可能发生的状况，免得再落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累……
次日早晨。
阿黛尔睡醒睁开眼时，看到的终于不再是那熟悉的天花板了。
相同的是蒂妮莉特就守在一旁，不同的是，女仆并未在第一时间服侍她起床更衣。
这样也好，她能坐着花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结合之前身体的种种不适和那经常性的晕厥……
目前最糟糕的情况是——
“蒂妮莉特，你老实告诉我，我是快要死了嘛。”
阿黛尔发现自己的语气平淡的没有半点起伏。
明知道死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为何她此刻的情绪会如此平静？
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一样。
“不会的。”蒂妮莉特跪倒地上，抬头正视着大小姐的目光，道，“您会活得很久，比任何人类都要久。”
“……”
阿黛尔闭上眼，收拾了下那糟糕的情绪，说道：“你起来吧，我不喜欢任何人跪在我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已经麻木了，阿黛尔感觉自己已经丧失痛觉了。
当然，她可不会给自己来上一拳作证明。
“非常抱歉，现在您只能亲自更衣了。”蒂妮莉特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不如说她更希望是这样。
女仆考虑到大小姐的情况，特意为她准备了易于更换的裙子——即使是一个人也能轻松完成更衣。唯一可惜的是，那裙子实在是太过朴素了。
假若是和昨天类似的衣裙，怕是光要理解穿衣的顺序，就得花上不少的时间，阿黛尔怕是直到下午都出不了门。
还真是善解人意的女仆啊。阿黛尔在心中感慨道。
阿黛尔举着素裙，轻松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她看了看一旁的蒂妮莉特，显得有些难为情，道：“那个……能麻烦你先转过去一会吗？”
明明她昨天还挺享受女仆的换装服务的，怎么现在那么让人觉得害羞啊？
“当然可以，不过请您务必小心，若是不慎踩到衣带的话，我可能没办法第一时间接住您。”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换个裙子罢了，怎么可能会有意外？
……
阿黛尔默默攥着裙子回到床边，坐着，把衣服给换了。
她这不争气的身体，要是以前，这样的裙子她三下五除二就换完了。
至于头发，就简单扎起来，让它不会绊倒自己就好了。
现在的她还真没有多余的精力，用来打理那麻烦的长卷发。
“蒂妮莉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
“您请说。”
“你也想吃了我吗？”
“您指的是——”
“我想听实话。”
恶魔女仆呼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老实说，我无时无刻都在压制吃掉您的念头。您可能对自己的诱惑力没有什么概念。”
阿黛尔并不清楚对方口中的“吃掉”是哪层意思，或许，那几层意思都有？
这种事情她哪里晓得那么清楚啊？
“这么说吧，对于每个吃过人的魔族来说，您就是行走的珍馐。所以还请你务必小心，千万不要弄伤了自己，否则要是见血了的话，我可是绝对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蒂妮莉特的话十分露骨。
蒂妮莉特朱红的眼眸泛着隐隐的血色，她抬起手抚过自己的双唇，展示般似的露出那危险的獠牙。犹如杀手在动手前，刻意向对方展示自己绝美如艺术品般的匕首。
阿黛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预料之中的答案。
“但是，我能以自己的魔力之源起誓，我绝不会吃掉您的。”蒂妮莉特脸上恢复微笑。
“为什么？”阿黛尔无法理解这前后矛盾的话语。
“这目前还是个秘密，我还不能告诉您。”恶魔女仆特意卖了个关子。
“那——你吃过人吗？”
蒂妮莉特媚然一笑，其答案不言而喻。
这里果然是处处充满危险的地方。阿黛尔再次确认了这件事。
“诶呀，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来带您去用餐。”蒂妮莉特又恢复到大小姐之前熟悉的亲近模样。
“那你带路吧。”阿黛尔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或许，她之前还是太过天真了些。
在前往餐厅的路上，阿黛尔注意到恶魔女仆有些奇怪。她昨天都还是步步紧随的，现在则是一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要形容具体些的话，就是阿黛尔伸直了手，都还差一个拳头左右的距离才够得着女仆。
是因为刚才的对话而特意拉开了距离吗？
阿黛尔一时间也没想明白。
“找到你了！”
洛芙伊丝突然出现，一把抓住了阿黛尔的手腕，就要拉她走。
这从哪冒出来的粉毛大姐姐？
“洛芙伊丝大人，您这是？”蒂妮莉特看到来者是她，就放弃了阻拦的想法。
阿黛尔眼看自己就要被不明不白地带走了，立即向女仆投出了求助的目光，却绝望地发现女仆将目光避开了。
感情这来路不明的女人在王城的地位还不低？！
“蒂妮你辛苦了，待会我带她过去就好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洛芙伊丝头也不回地就把大小姐给拐跑了。
洛芙伊丝？
谁啊？
听着似乎有点耳熟，但那是谁啊？
难道是魔女？书里有写过能在魔王城里自由活动的魔女吗？
完全没印象啊！
阿黛尔一脸懵圈地被带到一个房间。
还未等她回魂，洛芙伊丝就已经把门锁死，伸手就要扒她的衣服！
